然,次次盛挽笑意都藏不住眉梢。
阮蓁應當也是喜歡的。
顧淮之睨了她一眼。
效仿。
“身上隻有一百兩,你也有臉出去玩?”
阮蓁沒看他,隻是覺得顧淮之這張嘴實在是氣人。
小娘子垂著頭悶悶不樂。
顧淮之沒得到回應,不免又問了句:“午膳哪兒吃的?”
阮蓁終於有反應了,她嗡聲嗡氣,沒精打采道。
“還沒吃。”
阮蓁實在不想與顧淮之多言,她這會兒又困又累又餓,甚至不想聽顧淮之說話氣人,當下攥了攥手心,溫吞道。
“隻有一百兩的我,沒臉用飯。”
顧淮之視線掃了過去。
“你能這般看清自己,再好不過了。”
顧淮之見慣了盛挽的無理取鬨,此刻對阮蓁的輕聲細語不免又滿意了三分。
“長肅,讓廚房備飯。”
學到了相處之道的長肅應:“是。”
阮蓁詫異於顧淮之的體貼。
她小幅度的抬眸去瞧邊上的男子,入眼雋秀。精致的的下頜線在光線下透著淡淡的溫和暖意。
顧淮之任由她打量。也樂意提點一二。
“慕玖倒可往來,他兄長莽撞粗鄙同我不合,到底兩府有隔閡摩擦,你不可與她過於親密,她脾氣臭的很,不能學上半點。”
臭?顧淮之當仁不讓。然本尊卻對旁人挑三揀四。
“我娘平素說的那些,你更不必深究。她一言不合暴躁,實屬應當如你這般溫婉才好。”
顧淮之是擔心阮蓁成了第二個盛挽。一個不舒心就鬨脾氣,麻煩的要死。他可沒有顧赫那番耐心。
阮蓁還記得盛挽曾在她跟前提過幾嘴。
——我這兒子聰慧是不用說的,然,到底缺根筋,從小到大,也不知誰給他養成了臭脾氣,蓁蓁,你也無需怕他,也無需事事都以他為先。
——淮哥兒在外頭桀驁難馴,但自個兒家裡,還算是個講理的。
阮蓁懨懨:……“嗯。”
“府內下人不少,可偏僻處,嫌少人來往。今日也的虧我,不然,憑你的腦子,如何出得來?”
阮蓁沒脾氣了:“嗯。”
顧淮之信步閒庭。眼瞧著前頭便是菡萏院。
說出來的話再自然不過。
“去我屋裡用飯。”
阮蓁:“嗯。”
嗯???
女子腳步一頓,而後杏眼睜大,難以置信的看著顧淮之。
他說的是屋裡,不是墨院,亦不是八角亭。
她住進國公府已然是破了格。
怎可去顧淮之屋裡?
女子怯怯道:“這……不妥吧。”
顧淮之看著她失態的模樣,有些不解:“我正好給你畫一副府內地形圖。”
阮蓁若有不懂的,還可當場問他。
男子神色坦然。
阮蓁麵上一紅,她捏著帕子,隻覺得尷尬一撥接著一撥。
良久,平複下心緒,忸怩道:“多謝。”
顧淮之眯了眯眼。也不走了,就這樣直直的看著她。
他越看阮蓁的頭埋到越低。
男人嗓音低沉:“阮蓁。你想什麼呢?”
他玩味的笑了笑,胸腔跟著震動。
“到底沒成親,你就克製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