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管教,哪怕是妹妹,也是他說什麼是什麼的脾氣。
小麥想起來有一次看他打王武,嘴角抽抽說:“是吧。”
就他這樣,誰敢不聽話。
看她不像相信的樣子,王文覺得還是要說一下,道:“教孩子,還是要講究一點方法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從前的運氣有多好,將來自然會有讓他三十六計全用上,都束手無策的小朋友。
小麥小時候帶弟弟也很簡單,不聽話就揍,聽話就給他買好吃的。
導致大米從來也隻肯追在姐姐後麵走,她認為自己是沒講究過什麼方法的,看他信心十足的樣子,話趕話道:“那以後交給你了。”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決計不會避諱未來,更何況他們現在是某種程度上的見過家長,這段感情在開始之初,就是奔著有結果去的。
但王文知道她是隻看現在的人,隻想把每一天都過好,對未來沒有那麼多期許。
堅信會好,好到哪一步,好像隻有邁出去的時刻才知道。
能講出這樣的話,著實叫人有所觸動。
連小麥或許都沒察覺到自己有這樣的小習慣。
她另一隻晃來晃去,好像就是隨口一句話。
王文心裡翻來覆去,最後說:“好,交給我。”
他覺得這裡頭好像有什麼彆的意味,又不敢確定,試探性問道:“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小麥覺得什麼都好,不過說:“我以前想要個妹妹。”
總覺得隻有同性彆之間,才更緊密。
王文其實能理解,就像他很多次都慶幸自己是雙胞胎,而不是龍鳳胎。
他一樣覺得都好,但是說:“要是像月婷小時候,可有得煩。”
真是再沒有這樣的孩子,不如意能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仨小時。
哭得人腦瓜子震天響。
但王月婷做妹妹和做朋友的時候是不一樣的,否則幾個人也不能有這麼多年的交情。
小麥掛著一絲淺笑,說:“世上多少人都盼著做她那樣的小姑娘。”
連哭都不被允許的孩子,才是最可悲的。
即使再難過,自己擦乾也得接著乾活。
王文從她語氣裡聽出悵然,走進巷子裡以後,眼神是從未有過的鄭重,說:“你也可以的。”
小麥現在是挺有機會的,可惜人到這個年紀,很多習慣是改不來的。
她看著壓在自己肩上的那雙手,說:“將來會有個孩子有的。”
話都到這程度,既不能叫明示,也不能叫暗示。
王文從來不是蠢人,他心神不定,問道:“這個將來,大概還要多久?今年,明年,還是後年?”
小麥沒料到他會這樣直接,猶豫道:“你得去問我弟。”
她自己的想法肯定是第一位,但還是想把決定權,交給全世界她最在乎的人。
王文卡殼半天,重重歎氣說:“他要翻身做主人了。”
哪有講的那麼誇張,小麥給他鼓勁說:“你也是大舅哥,彆慌啊。”
王文就是太仗著大舅哥,苦笑道:“我儘量。”
小麥撲哧笑出聲,說:“那不去說?”
這話說得,王文好不容易有機會,咬牙道:“去,必須去。”
宜早不宜遲,他明天一大早就去。
小麥更加樂不可支道:“早跟你說,我就這麼一個弟弟。”
她是屢屢看好戲,從來不阻止,到今天才算是迎麵來這麼一下。
王文看她笑得都快前俯後仰,掐著她的臉說:“原來早在這等著我了?”
小麥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說:“沒辦法,我倆才是一家的。”
王文鬆開手,捏她的下巴說:“以後咱倆才是一家的。”
從這個角度,小麥需要眼睛往上抬一點,才能和他對視。
大概是月亮或者路燈,在眼下投射出睫毛的倒影。
她在一切慢慢逼近的時候想,睫毛真的好長啊。
呼吸之間,王文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好像順著空氣,籠罩著他的每一寸。
夜裡躺在這個床上,都是這個味道。
他近乎歎息地說:“冬天有點冷,要是被窩裡多個人就好了。”
小麥歪著腦袋,兩頰有一層薄薄的紅暈,說:“立秋都行,隻要大米點頭。”
王文手扣在她後腦勺上,說:“隻要你點頭,我什麼都能做。”
世上種種刁難,都得以她願意為前提,這才是他最恐懼得不到的。
小麥不合時宜又想,他的嘴唇真的好紅,不需要任何東西上色,都豔麗得很,連帶皮膚都沒什麼瑕疵。
她眨巴眼,說:“我弟又不是洪水猛獸。”
都這關頭,還惦記弟弟。
王文發出一個不像笑的笑,聽見巷子裡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不得不直起身說:“對我肯定是。”
小麥晃晃手上的鑰匙,說:“那要不要趁他不在,進屋坐坐。”
這話真是深得人心,可惜王文是再規矩不過的人,手撫過她的嘴唇,說:“等以後你就知道。”
反正都是以後,小麥大膽挑釁說:“嗯,我等著。”
一抹紅卻爬上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