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米乾脆道:“你們還是彆去了,不要給我姐添堵。”
就這兩個孩子,周母還是想去一趟的,就是想想自己的雞鴨,猶豫道:“那我晚上就得回來啊。”
周父也讚同道:“這菜每天都得澆。”
他們是離不開土地的人,一天不乾活都不行,再者,親家又是那樣的人,他們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跟人家說,不免責怪道:“也不找個近一點的。”
說白就是,他們沒辦法離開熟悉的地方,生麵孔叫他們恐慌和不知所措。
大米沒見過這麼好笑的,厲色道:“不用去。”
走出挺遠,姐弟倆各自歎氣。
小麥回車上拿出要發的請柬和糖,說:“挨家挨戶發吧。”
說真的,他們在哪都比在父母跟前受歡迎,親戚們哪個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好,希望能給拉拔。
姐弟倆小時候,還是頗受村裡人關照的。
他們心裡都有數,該還的人情都要還,像大米工地上的人,好些都是親戚。
大家應得都挺好的,待聽到到時候會有大巴統一來接,更是客氣道:“一定去,一定去。”
小麥那點鬱卒散去,覺得世上終究還是正常人多。
回程路上道:“咱倆幸好沒遺傳到。”
大米笑出聲,說:“你是不是每回花錢的時候,都跟自己說彆學?”
小麥實誠道:“對啊。”
她也心疼錢,不過大事上從不含糊。
像大米,手縫更是闊。
尤其是現在掙的錢多,幾百塊在他這裡都不叫事。
會花錢,其實也是好事。
不然處對象,就會有問題。
小麥笑說:“你要是摳門,月婷一定不跟你。”
這倒是真的,日子就跟不到一塊去,跟有沒有錢不是一回事。
大米唇角那絲笑掛上,一打方向盤說:“我給你買輛車吧。”
小麥就是不願意他多花錢,說:“你手裡頭能有多少。”
做生意就是這樣,攤子大,流動資金少,光買地就得先砸下去一筆。
大米是沒多少,全擠出來還是夠的。
他也不是商量,告知說:“紅色的吧。”
小麥看著他的手,左手虎口有道疤,是有一年割水稻的時候劃的,草木灰灑一點,破布包上,又得接著乾。
現在想想,真是運氣好,多少人傷口感染人就沒了。
她點頭說:“都行。”
又說:“你得跟月婷說一聲。”
他們之前再有默契,該講一聲也得講。
大米點頭應,又說:“今年肯定沒啥錢,不過也還沒要結婚,慢慢來就行。”
說起這個,小麥囑咐道:“不管人家怎麼不挑你,該有的也得準備起來。”
她是隻有這個弟弟,操碎心。
大米當然也知道,故意說:“要不讓你男人點個頭,我現在立刻準備。”
要不是他在開車,小麥就打過去,無奈道:“那你那天怎麼沒趁機提?“
這怎麼能一樣,有時候反而是親姐姐跟前,有的話說不出來。
大米把姐姐送到家門口,才開著車要去還給周楊。
大家還都是租車過日子,主要是買一輛太占錢,要是買的話,就耽誤做生意。
說來說去,還是掙得不夠多。
不過手裡頭有的,都願意為值得的人付出。
對於大米要給姐姐買車這件事,王月婷是知情的。
她本人並不在乎這些,反而覺得是應該的,說:“不是小麥就沒有你。”
這話是真的,大米並沒有姐姐聰慧,早早看出讀書是最大的出路,小時候是被一路拽著走的。
要是小麥沒管他,以前也會少吃點苦。
大米心知是這個道理,可是能從她嘴裡聽到,還是欣慰的,說:“放心,我們結婚的時候,什麼都會有的。”
王月婷看他一眼,挑眉道:“我自己也掙錢。”
大家一起出錢出力,當然是什麼都有了。
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不過大米還是扣著她的後腦勺,說:“嗯,很棒。”
跟哄孩子似的,王月婷手上一擰,沒說話。
大米也不吭聲,過會才說:“啥時候到我們結婚?”
想得挺美,王月婷倒是能給出個大概,說:“等我再過一個本命年。”
到時候,她就是世間走兩遭的人了,也到能成家的時候。
有個日子就行,大米覺得這生活才有奔頭,說:“好,我等你。”
哪怕是三個四個,他也隻要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