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微紅,把紙條撿起來,也沒說什麼就走。
陳惟看著人背影,揶揄道:“你這人氣夠旺的啊。”
三天兩頭就來這麼一出。
苗苗尋思平常也不是天天有,今天倒一口氣有兩個。
她神色自若,其實說不上多高興。
不過陳惟又說:“哪至於跑這麼快,嚇我一跳。”
苗苗說:“我包裡有很多錢。”
她說著伸手去掏,卻沒有摸到,臉色突變,撒腿又是跑。
陳惟意識到事情不對,跟著追上去。
白若雲和福子本來在球場另一端,這下看著兩個人的突發行為,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麼辦。
福子說:“他們乾嘛呢?”
白若雲也不知道,想想說:“咱把東西拿去,看看去吧。”
另一邊,苗苗是吃奶的力氣跑,得虧她反應快、視力好,遠遠居然還能看見個人影。
當下也顧不上什麼彆的,扯嗓子喊道:“抓賊啦!”
她一出聲,那人就跑。
社會風氣好,街上又有公安巡邏,當場就幫著把人按住。
苗苗一個箭步衝上去,小喘著氣說:“我的錢!”
公安從嫌疑人手上搜出錢包,背過人一數說:“你的,裡麵有多少錢?”
可不是個小數目,得確認清楚再說。
嫌疑人搶先喊說:“一千二百三十,零錢我忘了,是我的!”
是他的他跑什麼,公安什麼人沒見過,說:“老實點,沒問你。”
苗苗眨巴眼,欲言又止說:“我不知道。”
她給周楊的時候沒來得及數,收回來的時候更不會。
按規定,失主得知道裡麵有多少錢才行。
公安看她樣子,說:“那有沒有誰知道?”
苗苗覺得周楊應該知道,說:“有,但我得聯係一下。”
她打電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回音。
這也算是不大不小的案子,公安把幾個人都帶到派出所。
白若雲和福子才趕過來,接收到苗苗的眼神沒表露出自己和他們是認識的。
白若雲眼看著他們一大批人浩浩蕩蕩,說:“我們還是跟方叔叔說一聲吧。”
兩個人直奔市公安局。
方海聽完始末,跟人打個招呼,騎上摩托車就走。
苗苗給幾個可以聯係周楊的地方都打電話,不過一直沒有回複。
她隻能急得跺腳等。
那邊嫌疑人又吵著嚷著說是自己的錢,畢竟他還能說出前頭幾位數來。
不過這是個慣犯,公安一查就知道,壓根沒理他,就是這筆錢不是小數目,必須要失主說出個好歹來。
苗苗也知道程序是按這樣,托腮想著父母還有多久來。
方海到的時候就看她眉頭緊鎖坐在椅子上,先是上下打量,才說:“你真是膽子大啊。”
遇上個凶一點的,有幾條命夠人家的。
苗苗對著爸爸還是膽子大一些,說:“您說求財的不殺人。”
尤其是這種小偷小摸,反而沒有這種掉腦袋的勇氣。
方海平時是跟孩子多說幾句,一下子被噎得沒話,說:“等著你媽收拾你。”
苗苗怕的就是這個,臉垮下來,陳惟還要在旁邊添油加醋說:“四舅,她跑得可快了,叫都叫不住。”
他是個男人,想著都挺慌的。
苗苗知道都是為自己好,癟著嘴不說話。
方海心裡記下這筆,了解過情況後說:“錢先壓在這吧,等聯係上周楊再說。”
陳惟剛才也知道這錢是苗苗自己借出去的,心裡咂舌,尋思先不說自己手裡沒這麼多錢,就說有,要是敢自作主張,能被爸媽先打斷半天腿。
但他四舅好像就惦記著苗苗敢追賊這件事,說實在的,他是個沒怎麼見過大錢的,覺得錢的事情還更該好好說說。
不過這事不歸他管,打個招呼自己坐公交回家。
苗苗一下午就等著周楊的回複,明知道人家肯定是有事在身沒接到,心裡也是有點不得勁。
又被爸爸說兩句,嘴角都是向下的。
方海最扛不住她這樣,說:“待會我幫你跟媽媽說。”
苗苗也挺愁這個的,哭喪臉說:“您得救我。”
也就是這麼大不興打孩子,趙秀雲板著臉可是好一頓說,畢竟世上窮凶極惡的人也有,她可不得教孩子謹慎點。
是到最後,才順帶說道:“周楊怎麼也不會要你的錢。”
男人,先彆說都要自尊,就說跟個比自己小的妹妹借,哪裡好意思。
趙秀雲給孩子絕對的經濟自由,隻是借著這個再給她講點人情世故。
苗苗是路上被爸爸說,回家被媽媽說,睡覺之前又叫姐姐說,整個人霜打茄子,蔫了吧唧,夢裡就惦記著,周楊到底什麼時候能回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