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是□□年的一月,滬市下了一點雪。
就是轉瞬即逝的東西,都沒有人頭皮屑大。
苗苗入冬以來就一直等著畫初雪,失落得臉都是苦巴巴的。
她就是需要實景的東西,連在哪畫都已經挑好,就在家裡新買的房子的院子裡。
是姐妹倆背著父母買下的,現在正在積極裝修。
這兩年很多設備都更新,家裡鋪瓷磚、裝馬桶成了流行,不像以前牆刷一下就能住人。
更何況買的還是正經大洋房,以前又沒好好維護,很多地方都需要修繕,才能保持舊時風味。
她是想著畫兩幅新的,用來裝修新家,結果想好的景沒著落。
那到時候怎麼辦呢?
她討厭計劃被打破,就想著用彆的雪來代替,可是滬市還沒有,她就把目光放遠。
周邊城市海拔稍微好一點的地方,雪還是可見的。
苗苗跟幾個小夥伴一商量,決定坐火車去爬白山。
陳惟放寒假,趙明宇決定從複讀當中抽出幾天。
五人小團成型,長輩多少放心。
畢竟都是成年人,白山又是相對建設完全的景區。
就是冬天裡爬山,聽起來叫人有點不安。
但苗苗是躍躍欲試,滿臉寫著期待,甚至斥巨資買了件新的羽絨服,是最暖和的那種,卻很輕便,走路不會笨重,就是貴得嚇人,普通工人小半年的工資。
她穿上,在滬市都隻要在裡麵加件毛衣就好。
可見貴的東西是有道理的。
她想著也不能隻穿一回,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意思,連出發那天都穿著,主要是不想在行李裡放一件厚衣服。
不過本來也沒帶多少,他們這趟去是短途,也不用什麼換洗衣服。
就是兩件貼身的換一換,加上隨身的吃的。
苗苗輕裝上陣,隻背著雙肩包,興高采烈衝父母揮手說“再見”。
趙秀雲看她不知愁滋味,喃喃道:“總是要飛的。”
跟朋友一起玩,最快樂的時光就是這段,做父母的沒辦法反對。
周楊是恨不能跟著去,但心裡也知道,每個人的生活都是這樣的,總有自己的事情做。
他隻得抓緊這些時間用在工作,畢竟一個人支起三個攤子,平常也是挺□□無暇的。
另一邊,苗苗的心情是全然放鬆。
他們五個是臥鋪,正對著的兩個包廂,不過都湊一塊,白天打牌,再睡一晚上就到地方。
下火車後,還得再轉趟車。
在山腳下吃早飯,一人一碗大排麵,這才正式出發。
相比起來,滬市的冬天都隻能是小巫見大巫。
白山連山腳的空氣都格外凜冽,呼吸之間五臟六腑都能感受到寒氣,但高強度的運動又讓人忍不住汗流浹背。
沿著石頭鋪成的路,算起來這些也是文物,是人力一塊一塊挑上來的,經年累月被踏出痕跡。
因為濕潤,不得不扶著欄杆前進。
苗苗的體力其實是挺好的,和她每天都堅持練功半小時有關係。
但羽絨服穿得太長,她每次邁開腿都成難題,隻得走走停停。
白若雲走得最辛苦,感覺沒多久就想休息,她回頭望,覺得自己離出發的地方也沒多遠,不由得哀嚎道:“我們日落前能到住宿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