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悄悄跟媽媽嘀咕的,當著爸爸的麵可從來不說,好像什麼都聽他的樣子。
禾兒現在就是兩套標準,理直氣壯道:“反正我就是看不慣。”
趙秀雲戳她的額頭說:“少搗蛋,聽妹妹的啊。”
苗苗自己已經下了決定,周楊又不是亂七八糟的人。
趙秀雲最大程度還是尊重孩子的想法,她自己的姻緣從來沒掌握在手上,日子能過成這樣是“三分看努力,七分看命運”,隻盼著女兒們一切順遂,所以不管是老大還是老二,她都是看破不說破。
禾兒心想,自己可還沒做什麼,是妹妹自己給周楊設的障礙。
她拍苗苗的肩膀說:“做得好。”
什麼好呢,苗苗也弄不清,隻是全盤接受誇獎。
姐妹倆把父母領到新家門口,倒叫夫婦倆吃一驚。
趙秀雲左右看著,說:“多少錢買的?”
禾兒避而不談,說:“反正都買了。”
又推著媽媽上樓說:“快看房間。”
麵積大,做什麼都不吝嗇,一整排的櫃子,主臥還有個小陽台,從舊家搬來的花也大都養在這,畢竟是他們夫婦一手打理起來的。
進門的地方還有個洗手間,有馬桶和熱水器,這以後就方便了。
趙秀雲開關水龍頭好幾次,說:“總算不用公共廁所。”
她算是忍受好些年,睡前都不敢多喝一口水。
苗苗湊到媽媽邊上,說:“還可以在房間洗澡。”
以前都是燒熱水,提著桶進洗澡間,一天光燒水,煤氣都不知道要用多少。
總之是新的,樣樣都好。
一家四口帶著小黃在新家門口合影留念,將來洗出來可以和搬到舊家時的那一張放在一起。
孩子們樣樣妥帖,居然一樣可以收拾的都沒有。
趙秀雲是個閒不住的人,開冰箱說:“還有吃的?”
冰箱雖然是新的,裡麵的東西卻是從舊家挪過來的,全拿出來還能湊合兩頓。
她說:“高明要來了沒,我好做飯。”
高明今天有重要客戶,接機都沒能去,還不知道幾時能忙完。
禾兒搖頭說:“不用他,我們吃吧。”
年輕人嘛,總有正經事要忙。
趙秀雲也沒說什麼,喊道:“方海,你切肉。”
方海正跟周楊聊天,覺得他今天有幾分古怪。
不過沒放在心上,應下來往廚房走。
周楊長鬆口氣,看到換個方青禾,又給提回去。
說到底他是客人,總得有人招待才行。
禾兒給他把茶滿上,擺出閒話家常的架勢來。
苗苗坐在邊上,覺得有些無聊,上樓拿出畫本跑到院子裡去。
她一走,禾兒也就不顧忌,說:“苗苗是個很單純的人。”
心思簡單,掛著的事情隻有那麼幾樁。
這話,周楊是認同的,說:“我不會騙她。”
男人嘛,嘴上怎麼說是沒有用的。
禾兒雖然就處過一次對象,也知道世上大部分人是做不到的,她抱臂說:“我等著看。”
周楊心知自己路漫漫,沒有說什麼。
他可以麵對困難,不管是怎樣都能接受。
隻看態度,還是好的
禾兒自顧自喝茶,從窗戶往外看。
苗苗正在認真畫畫,院子裡自帶的大樹投下影子,她坐在陰涼裡時不時抬頭,能看到魚池和幾朵荷花。
單看院子來說,不算太寒酸,但考慮到她往年這個時候都是在西湖畫,未免就有些潦草。
周楊心裡盤算著最近哪裡的荷花開得好,已經有主意。
其實以前他也是常帶著苗苗到處寫生的,就是不知道今後還能不能行。
他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廚房。
禾兒也發現,撲哧笑出聲道:“我爸一定比我更難說話。”
這是必然的,畢竟連高明現在也很少得到好臉色,手裡就這麼兩個寶貝姑娘,叫誰拐走都是不情願。
周楊長舒口氣,說:“我有心理準備。”
有沒有都無所謂,要是這樣就放棄,禾兒也不會叫他再靠近妹妹。
她想想說:“我們喜歡誠心。”
這也算是指出個方向來。
但有路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周楊不知怎麼笑出聲,說:“那我有很多。”
他隻有一顆虔誠的愛意,心甘情願貢獻出來。
禾兒挑眉,人往沙發上一靠,說:“最好永遠有。”
周楊心想,這是不是也算一種認可。
雖然是有待觀察,人家起碼願意觀察一輩子。
聽上去是有些荒唐,但是他現在都是這麼給自己勇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