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練對苗苗來說,是件簡單又很難的事情。
她小時候的第一桶金,雖然是去拍電視劇,但當時飾演的是一個沉默小孩,以至於走在街上被人認出來,人家還被她會說話給嚇到。
這種情況下,她對說台詞其實沒多少經驗,好在這次給的角色也和她本來相契合,演的是個“聖女”,端莊高雅,不用說多少話,隻需要仙氣飄飄落在台上,在主角有難的時候,過家家一樣耍耍劍——當然,是塑料的。
給她配的是件鵝黃色的古裝,非常非常淡的黃色,卻顯出人的素雅來,不用說都知道她演的是個仙女樣的人物。
與之相比,周楊的服裝多少有些潦草,不過台詞倒是挺多的。
每次都得幫主角主持一下公道,然後讓開給媳婦耍劍的地方。
總之非常的簡單,他個人覺得起的是個噱頭作用。
沒看多少人為來看這對俊男靚女興奮異常,每次排練的時候都有好多人在大禮堂外探頭探腦,想著先睹為快。
周楊是不怕人看的,說實話的,他還盼著大家都知道他是苗苗的對象。
就是眼裡那些挑剔可以再少一點的話,是最好的。
於很多青睞苗苗的男生來說,無疑覺得周楊不夠格。
學生的世界總是看學曆多,得知他隻是個中專畢業生,難免覺得不相襯。
唯一出色的恐怕就是那張可以媲美的臉,但不是現在大眾的審美。
大家還是偏愛硬漢,把他這種歸類為小白臉,不夠男子氣概,而且居然還噴香水。
正是排練的休息時間,大家三三倆倆在一塊。
苗苗去洗手間,周楊也不是本校學生,沒有多少認識的人,坐在一旁休息。
兩個男生站在旁邊,其中一個說:“你有沒有聞見香水味?”
另一個誇張道:“怎麼可能,這兒都是爺們,又不是娘娘腔,誰用那玩意。”
這是陰陽怪氣誰呢。
周楊原來也不是不用的,不過苗苗送過一回,好像覺得和他極相襯,就像他攢發簪一樣,在第一瓶用完後又送了新的味道,據說是鬆香做的,味道其實不是很重,哪怕是他自己用著,都覺得還挺好的。
他本來想反唇相譏,正好看到苗苗回來,把她散落在眼前的頭發彆到耳後,說:“累不累?”
苗苗微微搖頭,說:“挺有意思的。”
又把頭發散開,用桃花簪重新挽好,說:“你到底買了多少發簪?”
周楊旁若無人捏她的臉,說:“很多,都給你。”
又說:“你給我買一瓶香水,我就給你一個。”
苗苗得意道:“我已經買好新的,你猜是什麼味?”
周楊掛著笑說:“反正你送的我都喜歡。”
說到這,苗苗舉著他的手嗅嗅,說:“跟這個一樣,不會很重。”
周楊手指微屈,劃過她的鼻尖說:“都是你挑的。”
說著話目光幽深,看向旁邊直愣愣看著的人,心想這就是小情侶之間的情趣,旁人最好識趣一點。
大概苗苗一直表現得不是很平易近人,這樣依賴的一麵,多少叫人有些震驚。
她哪怕是朝著男朋友時的笑容,也和平常不一樣,客套和親密之間有道天塹。
周楊能察覺到,很多人雖然是做著自己的事情,但餘光都在他們倆身上。
看來女朋友真是個名人,說不準他也叫很多人好奇。
他畢竟虛長幾歲,出社會早,知道這種也稱不上什麼惡意,結束後帶著苗苗去吃飯。
苗苗最近喜歡吃牛排,西餐廳可都不便宜。
小小一塊肉又根本吃不飽,前菜後菜的加起來就得一二十塊。
但千金難買她喜歡。
周楊掏得起這個錢,有時候還是苗苗請他,比如今天。
托他最近在震旦小有名氣的福,很快他是個吃軟飯小白臉的故事就傳遍。
大家紛紛震驚於乾個體的人居然摳成這樣,要知道,現在開店的哪個不是萬元戶,更何況他的店是客似雲來。
這種男人,也配得上方青苗!
群眾們激憤異常,個彆男生都揚言要把他套麻袋帶到巷子裡打一頓。
周楊本來是不知道的,架不住有天又是排練的時候,上回那倆男的趁著苗苗不在就說話。
一個說:“咱們雖然是窮學生,都沒有讓女生付錢的道理。”
一個說:“人家都說越有錢的人越摳,不然咋能攢下錢。”
一邊說,一邊瞪他,是生怕他不知道是在說誰。
周楊仔細想想,自己跟摳門兩個字是絕不沾邊的,但方家有自己的家教,趙阿姨教導孩子絕不占男生太多便宜,兩個人之間的相處,自有一套規矩,按世俗來看好像不是那麼合適,但他還是願意尊重苗苗的想法。
他歎口氣不打算做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