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來之後,打開床邊的充電led小夜燈,看了會兒雅思真題集,覺得腦子很亂,又拿起鉛塊在板子白紙上描了一些沒有意義的圖案…
靜不下來。
在古鎮,是她氣昏了頭,逼著謝薄去找池西城“算賬”。
如果今晚謝薄出了什麼事,跟她脫不了半點關係。
過於用力,鉛塊被她的指甲捏出了粉,手也被弄黑了。
林以微深深呼吸,讓自己平靜。
說到底,池家和謝家一條船,池西語還在,楚昂也去幫他了,鬨不出什麼大事情來。
她瞎什麼操心。
林以微扔掉了畫板,躺在床上,逼迫自己強行入睡。
迷糊間沒了意識,不知道過了多久,枕頭底下的手機嗡嗡嗡地震動了起來。
林以微心驚肉跳地醒來,發誓有錢了一定要換手機!
這破手機動靜特彆大,嗡嗡地跟地震似的,每天早上鬨鐘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嗡嗡聲,都能讓她心率線平白竄起一個峰值。
手機裡跳躍著幾個英文字母——
thin。
現在是淩晨0:32。
林以微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接聽。
害怕真的出什麼事,甚至怕電話那邊傳謝薄被他弄**…
手機持續震動著,林以微終於惶惶地按下了接聽。
好在,電話那端傳來的不是池西城的聲音,而是正主——
“以以。”
“嗯,有事嗎,這麼晚了。”
“剛剛…走得真果斷。”男人幾乎是用氣息音在和她說話,很輕,帶著戲謔的調子,“不愧是你。”
“我留下,“還會拖你的後腿,讓池西城更生氣。”
“就半點不在意我的死活?”
“你怎麼會死,謝薄。”
林以微想說惡人活千年,但未免過於刻薄,在池西城挨揍這件事情上,林以微終究是始作俑者,“你不會的,你很強,能保護自己。”
她帶了點討好奉承的味道,“薄爺棒棒噠!”
謝薄當然不吃這一套,沉聲說:“薄爺受傷了。”
“啊?”
“在流血,來給我處理傷口,拉蒙公寓,等你到時間儘頭。”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林以微披頭散發地坐在床上,腦子放空了幾秒之後,立刻給他發消息——
微風:“受傷了就去醫院!”
微風:“時間儘頭沒有我,彆等。”
微風:“去醫院,或者叫你的私人醫生易什麼過來。”
微風:“我不會來的,你等著流血身亡吧。”
微風:“我真的不會來。”
……
林以微扔了手機,薅著頭發蹲坐在床上。
他沒再call電話過來打擾她,也不回消息了。
煩,真的煩,林以微就沒遇到過如此讓人厭煩的家夥。
輾轉反側、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暴躁地坐起來,換了身衣服匆匆走出去。
去看看他**沒有。
她很奢侈地打了車,不到半個小時就抵達了拉蒙公寓,值夜班的管家替她開了門,都不用說找誰,管家親自將她送到了電梯口,替她刷卡按下電梯。
肯定是謝薄叮囑的,他就這麼確定她一定會來嗎?
天生反骨的林以微想轉頭就走,叮的一聲,入戶的電梯門打開。
謝薄坐在正對電梯門的玄關高腳椅上,遙遙望著她。
手臂潦草地用紗布胡亂纏了幾圈,地上全是帶血的紙團和紗布,他自己給自己弄,弄得一團糟糕。
看到林以微,男人優越的下頜線輕抬了抬,像知道小姑娘心裡彆扭似的,自然地說:“來幫我弄一下,**疼**。”
林以微上前拆掉了他亂纏的紗布,看到了他左臂那條劃開的血口子。
“我又不是醫生,我弄不來這個啊。”
她被血口子嚇了一跳,手上衣服上也不小心沾染了血跡,“叫你的醫生來吧,易施齊,他電話是多少,我給他打。”
說完,林以微拿起了謝薄擱在玄關上的手機,哆哆嗦嗦地劃開屏幕。
謝薄微眯著眼睛,喜歡看她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這麼丟人的事,你要鬨得人儘皆知嗎?”
“這種時候,你死要什麼麵子,你的手還在流血!”林以微也顧不得死繃麵子了,關心就是關心,在意就是在意,她不裝了,“不叫他也行,醫院總得去吧!”
說完,她胡亂用剪刀剪了紗布替他纏好傷口,用繃帶纏緊了,拉著他出門——
“你必須去醫院!我帶你去。”
這次,謝薄沒有反抗,出門時打開那一排車鑰匙櫃:“你來開車。”
“你忘了我沒有駕照。”說完,她揪著謝薄進了電梯。
電梯裡,他試圖牽起她的手,被她甩開之後慘叫了一聲:“痛。”
林以微隻能由得他牽著手,不滿地說:“為什麼你自己就不能去醫院,這麼晚了還叫我,你是什麼生活十級殘廢還是路癡找不到去醫院的路,這麼晚打擾彆人真的很不做人,我要不是怕你**我承擔什麼法律風險,我真的不來。”
真的,有一段時間沒見麵,就算是她罵罵咧咧的樣子,謝薄也覺得分外可愛:“是是是。”
“你不是什麼牛逼的謝家三少爺嗎!居然還能讓池西城給你見了血,我高估你了,我以為那種場景你動動手指頭就能應付得,“以後在我麵前你彆裝了,我不會給你加濾鏡了,你一點也不牛逼。”
“好好。”謝薄虛弱地伏在了她肩上,“失血過多,這邊麻煩照顧一下…”
“……”
林以微在街頭叫了輛網約車,將謝薄扶了進去,急切地說:“師傅,去最近的醫院,麻煩開快點。”
“好。”司機加快馬力將車駛了出去。
謝薄靠在她單薄的肩膀上,閉上了眼,鼻息間是她身上獨有的體香,來自於她發絲間的洗發水檸檬香和平時使用的廉價淡果香混合的味道,是和她尖銳的性格極不搭配的甜香。
他側過身,捧著她的臉,像狗狗一樣嗅她的頸項,一邊嗅,一邊親吻。
林以微不想碰到他的手,怕血淌出來,隻能縱容了他不算出格的舉動…
謝薄在她頸上印下了幾個溫柔的親吻:“這段時間,真的好想你。”
林以微嫌棄說:“流了這麼多血,你怎麼還沒暈過去?還有力氣摸來摸去。”
“我
暈了,你能把我抬回去?”
“我給你扔大馬路上。”
謝薄腦袋一沉,精準定位沉到了小姑娘頸子下麵的“洶湧起伏”處:“好暈。”
“……”
司機在一刻鐘內抵達了醫院,林以微讓護士扶著他去處理傷口,自己則去掛號處繳費。
黎渡給謝薄打了個電話:“薄爺,醫院的朋友說,池西城脾臟破裂,做好你爸找你’談業務’的準備。”
謝薄一改方才胡亂撒嬌的小奶狗作風,眼神冷沉沉的:“知道了。”
“你現在在哪兒啊?”
“醫院?”
“你怎麼進醫院了,不是沒受傷嗎?”
“受傷了,你沒看到。”
“你那一拳一拳的狠勁兒,誰敢給你傷受啊。”黎渡對此表示懷疑,“到底怎麼回事?”
謝薄看著林以微匆忙跑去掛號處開票拿藥的樣子,沉聲說,“他先出刀子,我被他割傷了,差點傷到動脈廢了手,對任何人都這麼說…”
作者有話要說
林以微走進包廂,與方才進去的謝薄間隔了十多分鐘。
池西語還沒回來,楚昂眼底劃過一絲難言之色。
謝薄隨意而散漫地倚在沙發上,那雙淬毒的眸子,也不再盯著他和林以微。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這股子從容勁兒,讓楚昂不由得胡思亂想。
剛剛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時間裡,應該發生了一些事。
他腦海不由得回響起謝薄的聲音——
“她是我的情人,我們睡過。”
他開始細致地打量她,她出去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