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些字訣的原因嗎?
席沉沒有開口詢問,而是繼續聽汪辛可想要說些什麼,
“那時候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地麵上是沒有血跡的。”汪辛可皺眉,像是在思索用什麼樣的言語做一個總結的好,“就像……就像是被吞噬了一般。”
這一點因為當時的情況混亂的,他們確實沒有注意。
或許喜歡吞噬血肉的不僅僅是棺材中的那位,或許是整個祠堂,又或者是……整個村子!
棺材中的那位隻是整個村子的一種縮影罷了。
眾人沉默的時候,駱高看著外麵的濃重的黑色,沒有絲毫的月光,眉頭慢慢皺起,有些不確定地喃喃自語:“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以村民的血肉為食的話,是不是開啟了一個不得了的開關?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大家沉默著,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而此時潘弼起身將席沉隨手放在一邊的村誌拿了過來。
他還記得之前席沉說的話。
一頁頁翻看的時候,潘弼有點想吐,上麵記載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又太雜了。這是一本村誌,又不是日記,記這麼多東西乾嘛,真指望後輩會一點點翻閱不成。
其實潘弼倒是可以詢問席沉,雖然得到的回答可能會不儘人意。
或許是因為被死亡恐懼的驅使,潘弼才能夠強迫著自己一點點看完這個日誌。
一頁,又一頁,很無趣,有的地方也看不懂。
駱高注意到潘弼的模樣,像極了當年看完琵琶行,一看後麵全文背誦時,那種痛苦的表情。
於是駱高直接開口道:“給我吧,你想找什麼?”
潘弼抬頭,並沒有將村誌直接交出去,而是皺著眉說道:“不知道,隻是覺得這上麵或許能夠解釋此時外麵這種情況的原因在。”
薛磊也看到那村誌的厚度,感覺頭皮發麻。他當年要是成績好的話,那就是坐辦公室了,而不是做什麼健身教練之類的。
“這麼厚,有點麻煩。”駱高也覺得這不是一般的厚實,線稿在短時間內看完的話,不太可能。
還是汪辛可小聲問道:“這村誌可以損壞嗎?”
對啊,這村誌又不打算還回去了,還用在乎其完不完整嗎?
這本村誌本就是裝線版的,想要拆下來的話,其實還挺方便的。
拆好之後,大家便直接分散著看了。
就是這裡的燈火比較暗,基本上還是依靠席沉沒有還回去的手電,還有尹文自己備用的一個手電。
在這樣的燈光下去閱讀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是更加的痛苦了,即便駱高之前經常做這種事情的人,也覺得眼睛酸澀的厲害。
不得已的情況下,眾人隻能夠看一段時間,便稍微休息一下。
外麵是一片漆黑,屋內是安靜的翻書聲,汪辛可像是發現了什麼,剛要開口的瞬間,突然,敲門聲響起。
眾驚!
席沉心有所感的交出了手表。
上麵顯示的時間怎麼看連十點都還沒有到呢。
這個時間,敲門聲怎麼可能響起!
可事實就是這樣。
這個敲門的聲音很遠,卻很清晰。
但是卻並不像是從一個方向傳來的,仿佛來自四麵八方。在它們的四周都是音響,這聲音從四周傳來,將他們完全包圍。
敲門聲很緩慢,比往日更加的緩慢,與昨天更是完全無法比較。
昨天的那種急切更像是一種宣告。
而現在則是一種氣場上的壓迫比較。
每敲一下,周圍的黑暗似乎便濃鬱了一絲。
若是此刻眾人能夠看到村名石的狀態的話,隻怕會更加的震驚。
原本的村名石隨著每一次敲門聲的響起,上麵便會出現一道細小的裂縫,但是那寫著村名的文字也會隨著亮起,似乎是想要修補這些裂縫。
然而修補需要時間,而這敲門聲卻是綿長不斷的。
村名石上的裂縫是越來越多了,從這些縫隙中似乎隱隱有液體滲透了出來。
那些沉寂在河中的屍體們此刻一個接著一個的從河岸邊踏上了岸,他們站在村名石邊,像是即將開啟狂歡的前奏。
他們在等待著,等待著這一切的開始。
有屍體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加劇村名石的毀滅,然而伸出的手卻瞬間被灼傷了。
他們隻是屍體,而他們靈魂凝聚而成的敲門鬼此刻已經進入了村子中,那敲門聲便是對他們的一個回應。
被灼傷手讓這具屍體感覺到了憤怒,然而眼底深處也帶著害怕。
他們隻能夠對著村名石嘶吼,像是在宣泄著什麼,又好像是對其的一種嘲諷。
已經習慣了時間,習慣了的村民此刻才是最為恐慌的,他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雨水不是已經停了嗎,天色不是已經放晴了嗎?
為什麼,為什麼敲門鬼還在,為什麼還越來越強大了。
耳膜被鼓動著,心跳隨著敲門聲一下又一下的跳動著。
他們強迫自己睡去,然而即便是往日睡眠極好的人,此刻在這敲門聲中也失去了沉睡的欲望,隻能夠讓思緒一次又一次隨著敲門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