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放下保溫杯,借著靈識看了幾次柳西柔,又看看阿九,不得不承認對這句喜歡有億點點不滿意,但轉念一想,她是在交朋友。
朋友而已。
朋友就是要喜歡的才行。
想通後的魔尊又在椅子裡躺平了。
柳西柔被阿九說得毫無反抗之力,任由她撒嬌嬉鬨,最後答應了一起睡。兩個女孩子在床上貼貼,柳西柔一直在聽阿九講話,有時思緒忍不住飄遠想著:她怎麼這麼能說,好像永遠有說不完的話題。
可是,挺有趣的。
倒是一點都不嫌煩。
阿九也會問一些修行上的事,柳西柔事無巨細的回答,她特彆佩服阿九在聊天時給出的反應,輕易地就能把人逗笑,讓人感到舒適,不會產生抗拒的想法。
兩人一夜未眠,窗外天色微微亮時,阿九才迷迷糊糊地說了句:“師姐我先睡一會,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
柳西柔看看窗外天光,再看看阿九,默默從床上坐起身,輕手輕腳地離開。
走到門口時柳西柔又回頭看了眼阿九,似笑了下,關上房門離去。
有朋友的感覺也還不錯。
*
阿九努力了快小半年,總算在柳西柔這獲得了一席地位,她睡得很滿足,自然醒時伸了個懶腰,翻個身,睜開眼就看見窗邊多了張熟悉的躺椅。
她視線緩緩上移,又看見椅子上坐著一名熟悉的人。
成年後的大魔尊姿態不似平日的慵懶,他單手支著腦袋,長身長腿,雙腿伸出去交疊著,微仰著頭看床上的人,似俯視的姿態,多少有一點冷傲。
阿九眨眨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她倒是沒有害怕,抱著被子坐起身道:“尊主。”
沈山枝:“嗯。”
阿九剛睡醒,嗓音還有點啞:“你隨隨便便就出入女孩子的房間不太好吧。”
沈山枝聽後,交疊的長腿收回去,支著下巴的手也收起來,瞬間從酷炫狂霸拽的大魔王變成了乖巧懶散的鄰家哥哥。
“是麼?”他問了聲,“你不是在這。”
阿九說:“理論上來說這也不是我的房間,是柳師姐的啊。”
沈山枝恍然般哦了聲。
阿九麻溜地掀開被子下床來,“你昨晚是不是沒休息?”
沈山枝嗯了聲,阿九伸了個懶腰:“要回去睡覺吧?你今天又逃課了吧!”
“可以。”
沈山枝雖然這麼說,卻抬頭看著屋頂上空的滿天星星。
“走吧。”阿九乾勁滿滿地朝外走。
沈山枝:“嗯。”
阿九到了門邊也不見坐在椅子上的人有動靜,回頭左右看看:“尊主,你怎麼不走?”
沈山枝慢悠悠地看回她。
阿九順著魔尊的目光抬頭,“啊,這個啊,這是昨晚我折的紙星星,然後用尊主你給我的法符把它們固定上去的,怎麼樣?好看吧!”
她還挺洋洋得意,十分驕傲這一出傑作:“昨晚師姐也被這滿天紙星星驚豔到,還願意陪我一起睡。”
沈山枝招招手,一顆紙星星落在他掌心,他低頭看了看,說:“也行。”
“嗯?”阿九納悶,“什麼行不行?尊主,你也喜歡這個?”
你要是喜歡我回頭給你折就是。
沈山枝緩緩點頭,說:“你給我折這個,我也可以陪你睡。”
阿九:“……”
沈山枝想了想,還補充道:“睡床也行。”
阿九左右看看,確定沒有旁的人,魔尊這話是對她說的沒錯。
什麼意思。
魔尊是什麼意思!
他在乾什麼!
曖昧?拉扯?
阿九抬手順了順頭發,在沈山枝那幽涼眼眸的注視下反倒是有點心跳加快,糟糕,有被蠱到,得冷靜,不能被曖昧期的三言兩語就昏頭了!
戀愛大師·阿九決定拉扯一下。
她說:“尊主彆這麼見外啊,你要是喜歡,我給你折多少都行,哪還需要陪我睡,哈哈,我們不是天天一起睡的嗎。”
沈山枝沒有立馬給出回應,他慢悠悠地擰著保溫蓋,揚首喝了一口,喉結滾動,阿九視線忍不住盯著那看。
片刻後,魔尊眼角似有笑意地望著她說:“不算見外,我隻是想和你變得更親近些。”
阿九腦子裡有根線,嘭地一聲,被拉扯斷了。
這話真是似曾相識。
這誰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