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鐘泰,聲音再度壓低,“誰不知道湯府台與鐘製台是翁婿啊!這湯府台的賬啊都是關於鐘製台的,你們說他急不急?”
“這麼說賬本被偷是鐘製台搞的鬼?好借此銷毀證據……”
“噓!!”
劉公子嚇得連連擺手,左右偵查了一遍,“小聲點!”
轉臉又繼續道:“雖然這話說不得,但大家心裡明鏡似的。”
另一位談客想起相合的陳年舊事,便撚起來說道:“我有個同鄉,他的表親曾經跟湯大人是同窗。他說湯大人剛入仕途的時候清高著呢,彆人都拉關係走門路,他偏不!堂堂亨泰十六年的探花郎,硬生生的在工部營繕清吏司混了七八年,同窗都升了藩台(1)了,他才堪堪補了從五品的員外郎。後來做了鐘製台的女婿才攀上了高枝,一步就登了天!”
一時眾人無不唏噓。
有人疑惑道:“既然是翁婿為何不明著要,非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呢?”
“還說呢,鐘製台的女兒湯夫人,早在四五年前就一屍兩命,難產死了!鐘製台嘴上不說,難免心生怨懟。自此以後,這翁婿關係便名存實亡,兩人也離了心。你以為鐘製台派他家的公子來太原是做什麼的?”那人一拍桌子道:“監視啊!”
眾人心裡暗自思量,越想越讚同。
一人有摩挲著下巴感歎道:“被上司參劾,又被老泰山拋棄,湯大人這下可凶多吉少了。”
那劉公子往後一躺,靠著椅背神情放鬆,“嗐,他死他活橫豎與我們不想乾!”
瞥了一眼外麵,隨口問道:“怎麼今日街道上這麼官差?這是又出什麼事了?”
“哪兒呀!明日華章公主的鸞駕要到了,東城喬府的人聯合官府正沿街清理道路,準備迎駕呢!”
提起這個話題,又是一番喋喋不休。
“這喬府可了不得了,區區商戶,出了個娘娘不說,竟還有本事讓公主殿下屈尊駕臨!”
“人家二房還有個總兵呢!說到底還是娘娘得勢,拉扯著一家子從商戶直接跨了階級。”
“聽聞去年大房家的公子也中了舉!聶巡撫那麼傲氣的人,見了都禮讓三分。”
“不過說實話,這喬老爺子也的確人品貴重,教導出來的子孫也出類拔萃!前些日子……”
……
接連兩天,知府衙門丟了賬本一事像長了翅膀似的,不脛而走。上至官紳豪強,下至乞丐流氓,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公主駕臨太原的消息相比官場陰司,缺乏了神秘與獵奇,傳播力度自然就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