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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後被稱作寧光的緋衣男人驚疑站起身:“他怎麼敢?難道他真的不在乎父母家人了嗎?”
“你先坐下,”鐘宅的主人鐘老爺擺了幾下手指,“明擺著的嘛,這是有人乾預了!”
寧光低頭冷笑,“無非是我那位頂頭上司罷了!他一個迂腐文人,不足為懼!”
“寧光不可過於自負。這世上最可怕的往往是這認死理的!”
鐘老爺冷笑,“雖然這姓聶的明麵上是端王的人,可以他的性格他誰的陣營也去不成!”
“我看這事不止是他一個人!畢竟我們還有位公主殿下已經北鎮撫司姓高的在太原,說不定這兩波人早就沆瀣一氣了!”
“那老師,為今之計該當如何?”
“寧光,你先回去……”鐘老爺走上前跟寧光一番耳語。隨後轉過身望向窗外,“至於直臣……”陽光透過槅扇窗照進書房,在他臉上留下斑駁的花印,“隻好斬草除根了!”
他的眼睛一隻在眼光下閃爍著狠戾的光芒,一隻被陰影覆蓋,
寧光於陰影之中斂目垂首,忽然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順著腿骨往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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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太原那天李令儀就向皇上呈遞了奏本,後來湯承平之事塵埃落定又上了一次奏疏,以求聖裁。
還順帶給喬淑妃帶了一封家書,撿著高興的事譬如每日怎麼哄的喬老夫人開懷的、兩位舅母對她怎樣的好、與幾位表親怎麼相處融洽的,尤其是跟喬羽學騎馬已經小有所成一事,羅裡吧嗦的寫了滿紙。
因湯承平之事證據確鑿,想著必定會有旨意傳達的,按照時間算也就是這一兩日的事。
事實果然如此。
聖旨到達的時候,李令儀正在返回喬府的路上。她在馬車上毫無坐相的手托腮,還在思索著高翊在槐花胡同那句話到底是誇讚還是暗諷。
喬府照壁前,馬車剛剛停下,在大門口焦急等待許久的喬羽已經不知道在這方寸之間轉了多少圈。眼看著人回來了,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道:“公主表妹,宮裡傳旨的人來了……”
說著著急忙慌的迎著她往府裡走。
來傳旨的太監李令儀不相識,隻是聖旨命她與高翊全權負責徹查山西貪腐之事。總督巡撫及以下,一律配合他們二人行事。皇上還如諾,賜給了她王命旗牌。如誰膽敢妨礙,她有王命旗牌這個尚方寶劍,具有先斬後奏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