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索賄一事,李令儀道:“沒有五十兩銀子,也能進嗎?”
那護衛也是個機靈的,忙道:“能進能進!自從上次……呃您來過之後,我們大人就進行了整改,如今那些什麼‘規矩’都是老黃曆了!隨時恭候殿下巡查!”
李令儀抿唇一笑,剛要說點什麼,隻見薛琮迎了出來。
薛琮左右跟著互相瞧對方不順眼的虞寧和高洵。
大家各自見禮問安,自不必提。
此時時辰尚早,卻已經有百姓在衙門口圍觀了。眾人從中間穿行,徑直走進府衙大堂。
這時節,施文彥與裴明傑等人還未到場。眾人聚在大堂,飲茶靜候。
在場諸人,除了虞寧與高洵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之外,大家神情都很平和。
兩杯茶下肚,另兩位主審相繼到來。隨後不久,錢晨隨從進來跟他一番耳語後,錢晨向她點頭示意。李令儀明白,尤福押到了。
主審、陪審等大吏小差具已歸位,隨著那一聲驚堂木落下,正式開始升堂理事。
因為本次審訊由李令儀發起,堂內諸人又數她身份最為貴重,因而便由她先發言。
一段開場白之後,李令儀說了本次合並審理兩樁血案,由錢侍郎先審元淼迷案。
錢晨理好官袍,起身朝眾人行過禮後,錢侍郎歸位,非常詳儘的闡述了他怎麼一步步從四鄰口中縹緲人影,逐漸抽絲剝繭查到尤福的過程。期間,又將多方口供風證據一一展示了一遍。
在此期間,虞寧神色激動,捏著口供的手都有些哆嗦。
十幾天了,終於有進展了!
而另外兩位主審,臉色也不大好看。
待錢晨停止滔滔不絕時,裴明傑臉色沉沉,將口供放下不鹹不淡的道:“這些都是錢侍郎一人所為?”
坐在書案另一邊的施文彥皮笑肉不笑的接過話茬,“錢侍郎素來勤奮,雖說有公主殿下在場,可獨個包攬三個人的活兒委實太辛苦了些!下次記得說一聲,我等也好幫忙。”
措辭和緩客氣,弦外之音卻淩厲。
此言一出,公堂上越發安靜,衙門口百姓的議論聲立即清晰起來。
“這怎麼什麼都聽不到啊?”
“怎麼還不傳犯人?”
“什麼情況,審到哪一步了?”
衙門口與大堂中間隔了個院子,門口的百姓無不伸長脖子往裡探。
這詭異的安靜,薛琮像是沒知覺似的,仍舊沉默不語。
做事的反而被不做事的冷嘲熱諷。李令儀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覺得無比膩味,想開口替錢侍郎講話,但一時有不明就裡,便隻好等一等,聽錢晨怎麼說了。
錢晨臉色先是一變,隨即冷笑兩聲,諷刺道:“我倒是想請兩位大人幫忙,隻可惜兩位日理萬機,無暇抽身!派去的隨從說裴大人出門去了,施大人在會客!”
說完起身雙手抱拳,衝左上空拱手道:“我等是奉旨查案,總不好一直拖延!既然兩位雜事纏身,那小弟隻好辛苦些了!”
李令儀送了一口氣,在心裡替錢侍郎喝彩!
懟的好!這天下又不是隻你們長嘴了!
同時又暗自慶幸,還好他禮數不虧,不然此刻想反擊也沒話可說了。
一番話下來,其他兩位主審麵子上便有些下不來。
氣氛一時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