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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儀向他微笑頷首,隨後各自回身繼續前行。在轉身的刹那,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對彼此的敬意。
張燈結彩的十裡長街,到處洋溢著年節的喜氣。
拐至巡撫衙門所在的街市,遊人漸少,道路清冷下來。
對此毫無知覺的李令儀,思及錢侍郎口音“有人”的身份,又問:“那尤福歸案了沒有?”
“回殿下,還未歸案。一來,尤府家丁是昨日抓的,昨晚半夜招的供,時間上來不及。二來,臣下榻的驛館未設刑室,尤福也是杭州地界兒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又涉及如此大案要案,若不正大光明的叫他伏法,恐人不服。”
錢晨又補充道:“不過,臣來之前已經派人去了尤府,想著待會升堂一並審理。”
也是時候全部了解了!
李令儀點頭,表示認可。
她這邊對樓外樓血案有了把握,錢侍郎這邊又掌握了元淼迷案真相,索性就讓一切大白於公堂。
邊走邊聊,不自覺巡撫署衙門樓已然在望。
李令儀視線停在府衙門樓掛著銅鈴的飛簷上,忽然轉移話題,問道:“聽聞皇上近日聖躬違和?不知錢侍郎離京時龍體如何?”
錢晨皺眉想了想道:“聖上近來的確龍體欠安,開始太醫院說隻是風寒,誰知養了半月有餘,忽然又聽聞皇上在乾清宮昏倒了,諸位在京的皇子王爺都進宮侍疾,連崔閣老、六部的幾位堂官也去了。臣聽我們部堂大人說是血虧痰迷,並無大礙。可直到臣離京,皇上都未曾上朝。”
“因而……”
真實情況到底怎樣,他並不知曉。
如此說來,她母妃信上所言毋庸置疑了。李令儀垂眸,遮住眼底的憂慮。
喬淑妃說皇上病了,而且很嚴重。甚至太醫私下斷言說,恐壽不永。
京城坊間,充斥著各種流言蜚語。
朝堂上,意圖奪嫡的諸位王爺也開始蠢蠢欲動。
如今,京城局勢可謂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
這幾日她一直在想,怎麼會這樣呢?
她離京時,皇上看上去還是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兒,幾個月不見怎麼就“恐壽不永”了?
人生真的無常至此嗎?
那天在錦衣衛快驛看完信,她真想立即返京去!可她已然深陷泥潭,腿都拔不出來的人,何談離開?
為今之計,應當速速將眼前爛局收拾妥當。
一旁的錢侍郎覷著她的神色,寬慰道:“殿下無須擔心,皇上九五之尊,自有滿天神佛庇佑!”
李令儀淡淡一笑,“那就借大人吉言了!”
此時,她二人已經到了巡撫衙門照壁前。
在她手裡吃過虧的守衛,一個進去稟報,另一個滿麵堆笑的迎了上來。
“小人參見公主殿下!”
又轉向錢晨道:“參加侍郎大人!”
李令儀轉頭看,以茶茶、裴鴻羽等人為首的隊伍也到了,才回過頭道:“免禮!”
“您請進!”
說著在前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