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真相大白(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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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冬天,不落雨雪時天氣和暖到恍若春日。明媚的陽光透過鏤空雕花的門窗撒進來,在青磚地麵投射出歪斜的屋門形狀,同時也驅散了一室陰寒。

眾人見李令儀到來,紛紛離座行禮。

“都免禮吧,既然湯大人來了,那就接著審。”

眾人紛紛歸位。

李令儀掃視一圈,發現少了兩人,不禁問道:“誒?虞大人和永定侯世子哪裡去了?”

錢侍郎頓住步子轉身回話:“回殿下,臣讓他們去辦了一樁事兒,應該快回了。”

李令儀點點頭,視線落在湯禧身上。

湯禧涉案,因而並未給他安排坐席。此時他正麵露不喜,與尤福一左一右的站在公堂之上。

李令儀揚唇戲謔道:“怎麼?對於尤福的指控,湯大人不承認啊?”

湯禧立即哭喪著臉叫屈:“殿下,都是子虛烏有的事兒,臣不知道要承認什麼!”

“偷漏鹽稅,收受賄賂,沒做過?”

“沒做過!”

“罔顧法紀,買凶殺人,栽贓陷害,沒做過?”

湯禧拖著肥胖的身軀立即跪了下去,舉起三根短而胖的手指道:“臣向皇上起誓!向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起誓!”

李令儀彆開臉,笑的一臉諷刺。就算他尤福可能會騙人,可她的係統可騙不了人,經濟狀況明晃晃的赤紅色,還敢硬著嘴皮子否認!一看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

“人家可有賬本,一筆一筆的記得可清楚了。湯大人,你怎麼自證清白呢?”

湯禧一聽眉頭一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殿下您有所不知啊,前陣子因為鹽引一事臣得罪過他。商賈賤戶,最是眼大心空,肚窄量小之輩!他這分明是存心汙蔑,殿下萬萬不可輕信呐!”

“汙蔑?”

李令儀先是聽見一道酷似高翊的男聲,正疑惑時一個黑影出現在門口。那黑影越來越小,直到進入公堂方徹底消失。

李令儀抬頭看去,卻是方才不見了高洵,此刻正一臉鄙薄的看著湯禧。

“湯大人還是想好了再說話,免得待會兒自打自臉,那場麵可不好看!”

湯禧看向他,有些摸不著頭腦。正要開口詢問,卻見錢侍郎從座位上走了出來,迎上去殷切的問道:“小侯爺,怎麼樣?”

“幸不辱命,大人請看!”

一麵從胸口掏出來一遝紙張並一本冊子遞來過去,一麵不忘狠狠剜湯禧一眼。

錢侍郎將東西拿了回去,三位主審互相交替著查閱。

相較於錢侍郎的淡定,施文彥與裴明傑就顯得過於驚訝了。他們每翻一頁,情緒便多一分起伏。直到最後看到那本藏藍色的冊子,這情緒才達到頂峰。

三人查閱完畢,又將其呈給了李令儀。

李令儀接過一看,發現那本冊子記錄著鹽稅及基本鹽價,而另一部分紙張則是杭州府衙除湯禧外,其他官差的口供。

賬冊所錄鹽價與鹽稅,則是根據預提明年的鹽引所得。

所載鹽引數為十萬六千張,一張鹽引可兌四百斤食鹽。正常鹽價是每斤一百二十文,預提鹽引沒張多繳納二兩鹽稅。

也就是正常鹽價是一萬兩千七百二十兩,再加上預提鹽引的二兩就是二十二萬四千七百二十兩。

賬冊上數目倒是正確,可與其他官差所言稅收鹽價大不相同,反倒是尤福與口供一致。

也就是每斤鹽價二百二十文,預提鹽引繳納二兩二錢。

如果按照尤福與口供上計算,實際收入要比賬冊記載多了三萬一千八百兩。

這三萬多兩去了哪裡,不言而喻。

怪道施文彥與裴明傑一副吃了耗子的驚訝表情。

李令儀咋舌不已,抬手遞給裴鴻羽,“請巡撫大人一觀。”

裴鴻羽接過送了過去。

看樣子湯禧並不知道這些是什麼,當裴鴻羽路過他時,他低著頭歪著脖子斜著眼睛,一個勁兒的往口供證據上瞥。

動作幅度極大,被裴鴻羽一個眼刀嚇得縮了回去。

證據確鑿,無力回天。

薛琮看完之後,腦子裡隻有八個字。將東西撇到了桌麵上,示意一旁的師爺重新呈給三位主審後,無奈閉上了眼睛。咬牙暗暗腹誹,早知道這人一副精明樣兒卻長了個漿糊腦子,他當初就不該答應彆人保他!這下好了,不僅人保不住,還弄得自己個兒一身騷!

錢侍郎悄聲向其他兩位說了想法,見其他二人都沒有意見,便起身先向左邊的李令儀打揖,再向右邊的薛琮打了揖個,繼而落座後,喝道:“嫌犯湯吉慶!”

隨著驚堂木的落下,公堂氣氛為之肅然。

湯禧被嚇了一跳,麵帶不滿的說:“錢大人!注意措辭,本府什麼時候成嫌犯了?”

錢侍郎拿起賬冊,道:“這是你們府衙的賬本!”

隨即另一隻手將口供拿起來,又道:“這是府衙師爺一乾人等的口供!再結合尤福的賬冊及口供,你貪墨瀆職,收受賄賂,辯無可辯!”

湯禧急了,“錢大人,怎麼就……”

話未說完,先是聽到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隨後一聲怒吼隨之而來。

“湯狗賊,我給你拚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嚇了李令儀一跳。餘光掃到一個人影向大堂衝來,不待她看清門外來人,茶茶與裴鴻羽便站到了她前麵,死死擋住了她的視線。

三位主審與薛琮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施文彥居中左,最先看清門外來人,立即出聲嗬止:“虞子平!”

原來是歸來的虞寧。

施文彥話音剛落,侍候在一旁的衙差疾步向外奔,經過李令儀時帶起一陣微風。

又聽虞寧怒吼一聲:“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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