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政製院存在的意義。
而趙駿作為政製院知院的權力是無限的,隻不過他對勤勤懇懇的好官以及任勞任怨的百姓講道理。
但對那些魑魅魍魎,牛鬼蛇神,就是這世上最凶惡的存在。
“那就再來說一說以後幽燕路的發展問題吧。”
趙駿環顧四周說道:“我知道這個話題你們可能不太感興趣,現在全天下官員都隻在乎眼前,可能災情的事情更讓你們覺得急迫,因為幾年後的事情與你們無關。”
他繼續說道:“但我要說的是,我這次下來視察地方,也確實意識到了官員的任期太短,對施政造成的影響很大,回去之後,我會對官員的任期進行調整,所以你們的目光要放長遠一些。”
“是。”
楊畋等人心中大喜,對於趙駿透露出的這個信息非常興奮。
天下官員苦任期久矣。
很多時候想乾點成績出來,沒乾兩年,就得馬上離職。
這造成了流官體製下,地方吏員的權力依舊很大,下層的管理還是持續混亂,談不上有多精明能乾。
如果不是監管力度前所未有的大,不說貪贓枉法,單說得過且過,沒有按時完成上麵派下的任務,也有可能被遭受懲罰。
強硬的製度逼得地方官吏不得不努力乾活,恐怕基層治理早就亂成一團。
因此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雖然三年任期的流官避免了地方官府與地方勢力勾結的現狀,卻也造成了行政效率低下,缺乏對本縣未來發展的規劃和改革主觀能動性。
現在把官員的任期增長,甚至也可以像政製院那樣,如果有未來比較長遠的規劃那就多乾一屆。
比如一個縣令一屆任期延長到五年,兩屆就是十年。很多二十歲中進士,做十年縣令也才三十歲,積累基層經驗也未嘗不是壞事。
“幽燕路的發展我認為主要有兩點,一點是工業建設,第二是商業發展。”
趙駿指出問題關鍵所在道:“整個幽燕路耕地麵積雖然多,除了少部分燕山山脈以外,大部分都是廣袤平原區,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就要靠天吃飯。”
“農業雖然是必須要發展的事情,可很多時候我們要因地製宜。這次旱災就給我們敲響了警鐘,讓我們意識到農業發展的脆弱性。”
他強調道:“所以一個地區要想長遠發展,農業、商業、交通、工業、建設缺一不可,你們明白了嗎?”
“是。”
楊畋虛心問道:“那該如何發展工業建設和商業呢?”
說著他還向旁邊的吳若鵬揮揮手。
吳若鵬會意,連忙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紙筆,開始記錄。
趙駿沉吟道:“這商業就是要結合自身的長處,大力發展手工製造業,還有紡織業。”
“幽燕離遼國很近,他們盛產的皮毛完全可以作為原料製造成衣物。”
“我觀察了一下,現在大宋與他們的商業模式很落後。”
“除了極少部分是從幽燕路生產的商品賣過去以外,大部分商品都被迫隻能從中原腹地產出。”
“來往商人的成本也會隨著提升,這大大削弱了雙方的貿易量。”
“如果商品本來就是在幽燕路產出,運到北方的路程會少很多,成本自然也會少很多,我們就能賣出更多的商品。”
“所以幽燕路在商業發展上,首先是營造更好的經商環境,比如把北平城重新規劃修建。”
“其次是要有更好的政策,吸引商人的往來,比如降低一定賦稅。”
他侃侃而談,很多辦法都是信手捏來。
卻驚得眾人一驚。
因為稅率都是固定的,地方上怎麼能更改賦稅呢?
楊畋驚道:“這我們若是擅自做主,降低賦稅,那朝廷.”
“你們就不會上報嗎?把情況上報到政製院,我與諸位相公又不是傻子。”
趙駿不滿地瞪了對方一眼,這些守舊的地方官吏或許循規蹈矩,但有的時候太墨守成規,也不是一件好事。
搞發展搞改革本來就要推陳出新,不能因為很多東西都是朝廷定下的死規矩就完全不去思考。
從另外一個方麵來說,這樣的官員在大宋實在是太多,多如牛毛,能夠有創新的都算是極少數,像範仲淹王安石這樣想改革的,幾乎是鳳毛麟角了。
“是。”
楊畋、吳若鵬等人連連點頭,他們是轉運司官員,負責地方政務處理,這些東西對他們非常重要。
之後趙駿又把工業模式談了一下。
他認為石城、遵化附近應該有煤礦和鐵礦,灤州自然資源部最近已經找到了不少礦產,正在確定礦山位置。
一旦找到位置之後,就可以從武安鋼鐵廠調集人力物力,對石城、遵化、安喜、盧龍等地進行礦產采集和幽燕路國營鋼鐵廠建造。
隻要有了鋼鐵行業的發展,那麼不僅能促進當地就業,同時也能大力發展本地經濟。
雖然對於楊畋、吳若鵬等人來說,什麼就業、經濟、支柱產業等等名詞他們聽得雲裡霧裡,但關鍵詞卻是聽懂了,能大力發展本地經濟。
所以一個個也是認真聽講,認真記錄。
趙駿一口氣把現在整個幽燕路的未來規劃清晰地呈現給大家之後,這才開始最後一項議題,他問道:“世家的問題,你們做得怎麼樣?”
“額”
眾人互相對視,楊畋小心翼翼地道:“還是有些不順利。”
“怎麼個不順利法?”
“我等也不乏與諸多世家接觸,但大多數世家卻是頗為抵觸。”
“唔”
趙駿眯起眼睛道:“沒事,這樣,伱把名單給我,我親自與他們好好談談。”
若是談得攏就皆大歡喜,若是談不攏,那就彆怪他動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