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西南長期發展停滯,山多林密,糧食產量匱乏。紅河三角洲如果好好耕作,供養整個西南不是問題。
並且把越南北部的紅河三角洲區域與我國廣西、雲南、貴州連接在一起,這樣西南就擁有一個非常不錯的北部灣出海口,能極大影響整個西南地區的經濟貿易。
所以綜合種種,趙駿認為現在攻占越南,實質占領這片土地肯定是血虧。
但從長遠的目光考慮,扶持政權傀儡,每年花點軍費間接控製,卻是一筆不錯的買賣,現在可能不會受益,可幾十年上百年後,就是個聚寶盆。
就好像俄羅斯把阿拉斯加賣給美國一樣,當時的美國人覺得花720萬美元買那麼大塊不毛之地簡直是虧麻了。
可當阿拉斯加發現金礦和石油之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
“那行,既然晏相堅持的話,就讓昌化軍去一趟,不過我們可沒有幫黎朝的義務,最多就是幫他們擊退叛軍,免得花那麼多軍費。”
賈昌朝說道。
“嗯,就昌化軍吧,待會劄子留下,大家一起簽個字,普通的事情我們自己處理,但這畢竟涉及調動軍隊。”
“對了晏相,這邊還有件事。”
“什麼事?”
“廣南東路的靖海軍前年不是讓知院派去麻逸島了嗎?”
“怎麼了?”
“他們在那邊發現當地確實物產頗豐,因而想建個港口,在當地安插一個軍港,這樣也好時時刻刻往返於麻逸和廣州。”
“朝廷讓他們去探路,記錄當地人文地理情況,他們卻想建造軍港,我看事情不簡單。”
晏殊不愧是聰明人,摸了摸下頜胡須,眼睛閃過一道光芒道:“怕是靖海軍想在那往來運送貨物經商,中飽私囊。”
眾人互相對視,覺得有些道理,靖海軍的行為太反常了,要建造港口必須要朝廷先派人去建立據點,然後再由朝廷組織廣南東路轉運司建造。
他們靖海軍為什麼要越過廣南東路申請單獨建立軍港,那邊有什麼勢力值得大宋軍隊,並且還是精銳海軍出動?
沒道理的。
蔣堂說道:“軍隊不許經商,是知院定下的死規矩!”
“那就打回,讓廣南東路轉運司看看情況。”
“嗯。”
“這裡也有件事挺棘手的,咱們駐紮在高麗的士兵在那邊似乎肆意妄為,高麗已經遣國書過來。”
“發生了什麼?”
“欺辱女子.”
“這”
晏殊就覺得頭疼。
宋軍的組成可不是後世那支子弟兵。
而是充斥大量罪犯、造反人員、黑社會份子。
這些人不僅覺悟低,而且犯罪率高,要不宋朝有句俗語叫“好男不當兵,好鐵不做釘”呢?
國內的宋軍現在紀律還算好,國外駐紮軍隊就不好說了。
想來在安南和日本那邊肯定也有這樣的情況,隻是高麗沒被大宋打過,且甘願做大宋的狗,自認為可以和大宋高層說得上話,這才敢上國書說明情況。
不然換了日本和安南那邊,大抵早就被地方駐軍掩蓋了下去,根本沒機會呈到政製院來。
“最近麻煩事確實挺多的,還有江西路發現一個銅礦,本來挺好的一件事,可恰好處於吉州和虔州的交界處複筒山一帶。”
蔡齊說道:“按理來說,一州一半就行,但公文裡說,吉州那邊易開采,不少都是露天礦,很容易把山腹挖空將虔州的礦也挖走。而虔州那邊不易開采,不過卻發現了伴生金礦,從山裡河中流出。虔州擔心吉州把他們的礦挖了,吉州則說反正虔州方向挖不了,還不如讓他們開設冶煉廠。”
說著他又道:“若是以前還好,朝廷統一安排,設立銅鐵監自行冶煉。但現在朝廷新政,鼓勵地方州、路設立州營、路營國企,地方上發現的礦產可以由地方自主經營,以發展地方經濟,現在這個政績擺在那裡,兩邊誰也不相讓。我們又缺乏相關工業經驗,怎麼分配,如何分配,也確實難以做出決斷。”
“唔”
晏殊在趙駿走後,儼然已經取代呂夷簡成為政製院做決定的人。
但問題一個比一個麻煩。
有涉及國外內戰的,有涉及海外探索的,有涉及它國駐軍的,還有涉及工業發展。
這些問題可以說是個個棘手。
倒不是說宰相們無用,而是他們更擅長解決國內問題,海外和工業問題很多東西都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完全沒有這方麵經驗。
“漢龍現在到哪了?”
晏殊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他環顧四周道:“前幾日是不是說已經到江浙了?”
“嗯,漢龍三月出發,六月在燕雲處理了當地世家的問題,然後從河東路南下,陸續視察了河北、河南、山東、淮南等地。”
宋綬說道:“算算日子,現在差不多應該快到江浙。”
說著他又笑道:“漢龍還說今年過年想再去湖南老家看看,但在路上耽擱了太長時間,聽說殺了不少人,眼下都十一月下旬,再過一個半月就要過年,估計最多到江南西路,想在年前到湖南怕是去不成了。”
“那不趕巧了嗎?”
晏殊笑道:“這些事情都發生在南方,發急文給漢龍吧。他知道怎麼處理。”
“又把事情推給他嗎?”
“那能怎麼辦?這裡麵涉及到國外的情況,屬於我們的知識盲區啊,畢竟咱們大宋什麼時候處理過國外的事務?”
“這倒也是。”
一旁蔡齊搖搖頭道:“漢龍雖然不在汴梁,可汴梁卻離不開他啊,什麼時候早點回來哦,我們也能清閒點。”
“好了,趕緊趁著進奏院還沒下值,立即去辦吧,五百裡加急,省得又拖到明天。”
“嗯。”
眾人點點頭,隻能這麼辦了。
而此刻遠在江浙,剛剛進入江浙就在調查一起國營鹽場貪腐案的趙駿,卻是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正是十一月下旬,江浙雖未下雪,但卻暴雨連綿,天空仿佛都是陰沉沉一片。
他站在鹽場上,目光冰冷地盯著那些已經被綁縛刑場的貪腐人員,這裡麵有管鹽業的官員,有負責經營的國營老總,還有與他們勾結的相關人士。
上次他在江浙處理鹽業貪腐的問題,已經是慶曆元年的事情了,當時還是負責鹽業經營的柳永向他舉報的問題。
僅僅九年過去,蛀蟲再次叢生。
“大宋沒我要散啊。”
趙駿看著遠處刑場,輕輕拍案道:“殺!”
頃刻間,大量人頭落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