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國情不一樣,但打個比方的話,就相當於現代中國要開一個頂級大銀行,入選資格隻有運營良好且擁有大量實體產業的上市公司可以存錢進去,一旦上市公司想鑽空子,公司和產業都給你沒收掉,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原來如此。”
這下眾人聽明白了,晏殊馬上吹噓道:“趙老師真是文曲星下凡啊。”
說著他還對呂夷簡王曾範仲淹等人使了個眼色。
呂夷簡多精明,馬上跟進道:“咱們這個村子,就沒有過像趙老師這麼聰明的人。”
“村子太偏了,下山不容易,閒得無聊村子裡的老人們就愛看點雜書古書,但都看不懂,也不知道裡麵說些什麼,現在老師一來,才知道曆史這麼有趣。”
“要是我家孩子有趙老師一半聰明就好了。”
“以後有趙老師這麼優秀的人才在教書,保不準咱們村子裡以後也能出一個大學生呢。”
眾人也都回過神來,紛紛吹捧。
大家聽趙駿說那麼久,自然也都知道一些現代話術,一個個把趙駿吹得快上了天。
趙駿心裡樂開了花,但嘴上還是謙虛地連連擺手道:“哎呀,一般一般,村長、支書,你們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口裡這麼說,但誰都看得出來,那嘴角咧得更朵花似的,都快樂到後腦勺了。
畢竟這也算是一種裝逼。
以前他在學校的時候,大家都是各地高分考進人大的高材生,甚至很多都是某縣某市狀元,水平差不多,裝不到逼。
但現在他作為人大走出去的天之驕子,來到了一個喜歡曆史的貧困小山區裡,在大家麵前賣弄學識,裝起逼來那自然不一樣。
作為當代擁有清澈且愚蠢的零零後大學生,趙駿就喜歡這些沒見過世麵的人一臉震驚的樣子。
主要也是情況不同了。
當初剛來這個小山村的時候,因為人生地不熟,加上眼睛看不見,一身的傷,讓他內心充滿了恐懼。
所以那個時候趙駿說話都比較小心翼翼,非常謹慎,不敢太放肆。
但現在他已經來了快一個月了,和晏殊範仲淹都熟得很,雖然村裡人今天才認識,可有熟人在,說話也少了一些顧忌,放開了許多。
眾人一陣恭維,隨後晏殊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趁著趙駿被吸引注意力的功夫,趙禎呂夷簡等人互相對視,交換了一個眼神,便離開這裡,去觀稼殿說悄悄話。
“他說得諸位相公可曾明白?”
進了大殿裡,隔著二十多米距離,趙禎看了眼大殿外廊下坐在躺椅上的趙駿,問著幾名宰相。
盛度拱手說道:“官家,趙駿說得話,臣倒是明白,隻是真宗大中祥符八年,成都府那十六家商人聯合所製的交子鋪倒灶之後,朝廷也不敢開交子鋪,還令交子務妥善管理,就在於這裡麵牽扯極多,絕非趙駿說得那麼簡單。”
“嗯。”
趙禎點點頭。
盛度繼續說道:“這交子事關重大,印多印少,防偽防盜,兌換結算,保存儲備等等,問題非常多。這東西畢竟是以朝廷的信用為背書,稍有不慎,朝廷信譽毀於一旦,更可能讓交引法失敗。”
呂夷簡也道:“此事還是要多多商榷一二,不能趙駿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不了解我大宋國情,若是一味信他,正如他所說,可能會加速我大宋滅亡。”
王曾持反對意見道:“官家,趙駿的辦法聽起來頭頭是道,而且裡麵的諸多關係和利害都已經闡明,如何行不通?”
“或許能行得通,但咱們都是第一次做,沒有經驗,這樣莽撞行事,會不會有問題?”
“我以為趙駿說得不假,可以在汴梁先開一個交子鋪試試。”
“官家,臣讚同開一個試試。”
蔡齊支持王曾,宋綬支持呂夷簡,雙方針鋒相對。
“行了。”
趙禎打斷他們爭鬥,說道:“在汴梁開一個交子鋪吧,與成都的益州交子務相通,以後從汴梁到成都往來商賈,皆可以用交子銀票。咱們先按趙駿說的試試,若是以後出了意外也好停下。反正趙駿的眼睛不久就會恢複,你們怕什麼!”
呂夷簡和宋綬對視一眼,倒是沒想到官家居然有魄力了許多,以往兩派爭吵的時候官家都是猶豫不決,遲遲不能做出決定,現在卻如此果斷。
看來趙駿的出現,確實給了官家一些小小的震撼,也激勵了官家不少,就是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