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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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俺だけの言葉で

貝斯是他擅長的樂器。

但他沒帶音箱。電貝司不接音箱,演出效果就是個笑話。哪怕是貝斯slap的solo,也不能起到娛樂的作用。

埃琳娜在搖滾方麵相當外行,蘇格蘭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就把解釋的話咽了回去,取來琴包裡的貝斯,虛空演奏。

——雖然是以玩笑般的、撒嬌似的語氣講出來的,可她的眼神在說,這是一場交易。

古希臘的人需要通過女祭司,呈上犧牲獻祭,取悅神明,得到神諭。眼前的女巫簡化了這個過程,簡化而不是取消。

為她獻上一曲什麼呢?

她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蘇格蘭,金色的眼睛在室內光下像兩塊澄澈的琥珀。

儘管更喜歡假麵戰士,他還是彈了高達的《俺だけの言葉で》。

埃琳娜沒聽過這首歌,不能識彆無聲的貝斯曲奏出的是什麼,讓他寫下歌名。

「即使燃燒殆儘的星辰碎片/也會絢麗燦爛地貫穿天空……/你眼眸中的夢想/總有一天會閃閃發光」

樂器沒有發出聲音,演奏者也沒有唱出歌詞,唯一的觀眾認真而專注地傾聽。

厚重的窗簾隔絕日光,暖橙色的吸頂燈下光影模糊,就像誰鶴發雞皮時,回憶青蔥歲月的幻夢,才有的色調。

一曲不長,四分半之後,他停止動作,頷首致意,望向埃琳娜的藍色貓眼清醒得可怕。

不是諸伏景光,也不是綠川唯,那是屬於組織的代號乾部蘇格蘭的眼神。

埃琳娜好像根本沒看見他可怕的眼神,或者沒理解它所代表的意思,如同欣賞了一場金色大廳的演出一樣,微笑鼓掌,用她的母語稱讚一句,沒為他翻譯。

蘇格蘭禮貌地請求重複,她笑著切回英語:

“你的心音很美——請彆打碎它。保持心跳,不要停下。收拾你的東西,你走吧。”

埃琳娜關掉燈,拉開遮光窗簾,精美的蕾絲窗簾縫隙裡,餘霞散綺,光華萬丈,是夕陽落下前最後的餘暉,留給人間最後的熱度。

手機屏幕亮起,蘇格蘭收到一封來自組織情報人員的郵件。

通知:等待結束,計劃變更為狙殺組織叛徒在法國的接收人,震懾其他打算挖組織牆角的勢力。

西西裡女巫與世隔絕的神秘領域,神隱他三天之後撤走,他再次回到了現世。

繾綣旖旎、曖昧纏綿,諸如此類的形容詞,像長野老家屋簷上的積雪一樣,在陽光下煙消雲散。

青澀尚未褪儘的、會因殺人積累不安的、通過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發泄了壓力的、年輕的臥底搜查官,視線自手機屏幕移開後,已經徹底看不見“諸伏景光”的影子。

黑衣組織的新任乾部,仍需按要求隨身佩戴定位器的蘇格蘭,快速穿衣,打點行裝,準備辭行——他已經不打算問她為什麼在完全沒參考任何外界信息的前提下,知道“一首歌”這個時間了。

她肯定會回答。但是問出結果又怎麼樣?滿足了他的好奇心,同時也把她暴露在危險當中。

組織不在乎代號乾部的私生活,但是會收集各種科學的和不科學的、目前他還沒找到規律的高水平人才。

“蘇格蘭在巴黎紅燈區隨便找了個女人”和“對蘇格蘭非常在意的著名靈媒女巫預言者”的區彆太大了:

前者隻能說明他道德敗壞,連報備的必要都沒有。後者說不定還要把她引薦進組織,甚至直接參與針對她的綁架行動。

畢竟組織從來不是什麼講道理和人權的地方。

他換好鞋子,背起琴包,坐在床上一直看著他的埃琳娜忽然來到他麵前,從她的包裡取出一隻做工粗糙的木偶。

非常小,是個項鏈墜,隻有一節拇指大,圓滾滾的,初具人形,沒有五官。木料普通,色澤陳舊,風格詭異,第一眼就能讓人聯想到“詛咒”“巫蠱”之類的關鍵詞。

“這是莉莉安娜,護身符。記住,隨身攜帶。低頭。”

她扯斷脖子上的裝飾品,銀色的金屬細鏈串進木偶丸子頭的圓環,不容拒絕地將它戴在蘇格蘭頸部。

昂貴的極光天女珠,像砂礫一樣,劈裡啪啦,散落一地。項鏈線帶著她的體溫與馨香,溫柔地環繞著他。

西西裡女巫給了他一個麵頰吻,披上掛在一邊的浴袍,轉身去了露台,不看他離去的背影。

那朵水晶球中的香根鳶尾、那場大霧籠罩的迷離夢境,像來時一樣,輕盈地、沉靜地,緩緩飄走。

她喜歡精致的首飾,美麗的珠寶,漂亮的東西,可是得到後再舍棄,不會有任何猶豫。

就像他們初遇時,那串高品質的大溪地手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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