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沈晚晚的一整套連環計,那對她在時間上的掌控要求也太嚴格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沈晚晚問向車裡。
江之衍沒回答,隻讓她上車。
沈晚晚上車後,自動往江之衍的方向稍挪了挪,讓出另一個空位。
還沒有徹底搞清楚狀況的白綿羽暗戳戳地興奮起來。
她不會也有幸能坐上姐夫的車吧?!
下一秒,車門在她麵前被關上。
白綿羽發現自己果然想多了!
沈晚晚快速地看一眼江之衍,用挺犀利的眼神問他這是什麼意思,既然幫人就幫到底,為什麼要關車門不讓白綿羽上。
江之衍比她大幾歲,早就不吃小姑娘講義氣這一套了,他隻在乎他想在乎的人是否安好,旁人與他無關。
白綿羽被關在車外,小手撓了撓校服褲子,一臉懵逼的包子小臉蛋,顯得弱小又無助。
在沒人管她,下一秒就要吸鼻子了。
江之衍看在沈晚晚的麵子上,沉默幾秒,惜墨如金地說了句,“讓江亨送她回宿舍。”
他這句話沒加主語,但是是對著沈晚晚說的。
不過裡麵涉及到的另外兩方也都聽到了這句話。
白綿羽立刻開朗起來,衝著車裡的她晚姐擺了擺手,然後往江亨那邊去了。
江亨莫名其妙多了個麻煩,表情比起剛剛還要不爽。
而白綿羽已經靠過來了,還帶著那種“是姐夫把我寄養到這兒”的小表情。
江亨雙手插兜,一臉狐疑地打量白綿羽,“到底什麼情況?你們已經找到人幫忙了,還給我發語音乾嘛?”
“你說我姐夫啊?”白綿羽眨了眨眼,“我們也不知道姐夫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那兒,可能是跟我晚姐心有靈犀吧。”
“少扯,”江亨明顯是不信。
他出生在豪門,生長在豪門,從小見過太多女人間勾心鬥角的事情。
白綿羽從他眼神裡看出點兒輕視的意思來,原本挺明媚的一張小臉也跟著變冷了。
“你愛信不信!”白綿羽忽然凶了起來。
“你說什麼?”還沒有人敢跟江亨這樣說話。
白綿羽,“我跟晚姐一起從學校出來的,後來被人跟上,晚姐就給你發了語音,你可以不信,但我看到了,晚姐剛剛也在害怕,不準你欺負她!”
長著娃娃臉的女孩子氣勢滔滔地說話,淩尹梔和江亨同時愣了一下。
“我欺負她什麼了?我躲她都來不及!”江亨心虛地解釋。
淩尹梔捏了捏眉心,表情諱莫如深。
她問白綿羽,“同學你受傷了嗎?”
白綿羽搖了搖頭,“我沒有,但是晚姐她……”
淩尹梔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無意間打斷她的話,“小亨,你先送她回去吧,我也該回研究所了。”
江亨,“……”
江之衍的車子開走,淩尹梔在那之後也得自己叫輛車,等他們都離開,之前那些外校學生也早就不見了蹤影。
白綿羽鬆一口氣,朝江亨擺了擺手,“危機解除,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去——”
然後她抬腳剛要走,身後的衛衣帽子被人一把扯住,江亨一隻手像拎小雞崽子似的把她往回學校的方向帶。
他小叔叔和淩姐姐同時下達的任務,彆說隻是顆小土豆,就算是隻小土豬,他也得給她運送回宿舍才行。
沈晚晚這邊。
“又欠了你一個人情。”
車廂內,沈晚晚左手插進兜裡,眼神閃躲著江之衍,江之衍斜睨著側顏的沈晚晚,隨後將視線移至她插在口袋裡的左手。
大約隔了有半分鐘時間,江之衍將視線再移開,他掃視著窗外的景色,嗓音低沉而出,“不是提醒你了,最近要多吃點好的?”
沈晚晚原本在看著她這邊的窗外發呆,聽到江之衍的話,表情微怔一下,幾秒後又回複如常。
“多吃了啊,”沈晚晚一笑,“今天實戰演習我贏了,館長還誇我有天賦。”
“有天賦還會受傷?”江之衍這短短的七個字,成功讓沈晚晚的笑容瞬間斂住。
她未婚夫難道是有……透視眼?
沈晚晚把左手往校服兜裡又伸了伸,她右手扶額,側低著頭,“誰說我受傷了?我沒受傷。”
“左手拿出來,”江之衍是命令式的語氣。
寒意隨著他的話迎麵而來,沈晚晚本能地打了個寒顫。
沈晚晚抿起了唇珠,像是被支配了一般,她放棄抵抗,左手伸了出來。
從圖書館出來以後,還沒來得及換藥,沈晚晚沒看自己的左手,但也能想象到,此刻的樣子一定不好看。
緊跟著,車內最接近冰點的一刻出現了,江之衍側目睨向那隻被繃帶纏緊的手,透出的血跡已經乾枯成鐵鏽色。
司機從後視鏡裡瞥見一道冷冷的寒光,司機終身難忘,那神情仿佛瞬間能讓人置身冰島之上,冷水潑麵寒至全身。
車廂一陣安靜,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在校外繞了幾圈,終於停了下來。
司機小心翼翼地開口。
“三爺,宿舍樓到了。”
江之衍依然冷著臉,沒有說話。
沈晚晚是那種終於得救了的表情,不由得鬆了口氣,她邊往門口移動,邊急匆匆地和江之衍道彆,“今天太謝謝你了,那我就先回……”
還不等沈晚晚說完,車門突然在沈晚晚即將挪到門口處時自己關上了。
沈晚晚,“……嗯?”
“回水天華府。”江之衍冷冷的聲音響起,司機暗暗提起一口氣,立刻又啟動了車子。
此時恰好被江亨“押”回女生宿舍樓的白綿雨,又跟她晚姐打了個照麵。
隻不過白綿羽都沒來得及跟她晚姐打招呼呢,就愣愣地看著她晚姐……被她姐夫帶走了!
車內,沈晚晚慢慢地將自己準備下車的姿勢調整回來,乖乖地坐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