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傘下人 第九章 白衣卿相(1 / 2)

劍宗園林,一池。

春雨綿綿,叢心坐在桃木屋下的青藤秋千上,手中捧著那朵南島送給她的,快要枯萎的桃花,似乎有些哀傷。

不遠處傳來了一個腳步聲,叢心抬頭看去,便看見一個男子淋在春雨裡,正往一池這邊走來。

男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比叢刃還要年輕些,一襲寬大白袍,帶著一個古冠,腰間懸著一塊青色的玉佩,上麵有著懸薜二字。

“咦!”叢心收起了那些小情緒,有些驚異的看著男人,“你今日來劍宗做什麼?”

男人似乎有些惱意,走得很快很急,看著小道儘頭的叢心,勉強笑了笑,說道:“找叢刃有些事。”

“哦。”叢心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麼,指了指一池入口說道,“他就在裡麵睡懶覺,你直接去就行。”

男人點了點頭,徑直走入了一池中。

叢心把桃花放到了肩頭,捂住了耳朵。

“叢刃你個王八蛋,給老子滾出來!”

男人的聲音從一池中傳出來。

叢心捂著耳朵坐在秋千上悠閒地晃悠著。

那朵快要枯萎的桃花卻是慢慢地重新綻放開來。

叢刃從睡夢裡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著桃樹下怒視著自己的男人,打了個哈欠,笑眯眯地坐了起來,說道:“卿兄何事如此動怒?”

原來那人便是懸薜院院長卿相。

卿相見叢刃還有臉這樣問,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抄起桃樹下的那柄劍,丟給叢刃,怒氣衝衝地說道:“何事?叢刃你睡你的懶覺就算了,把那個傘下的人往我懸薜院引,這種缺德事你也乾得出?來來來,今日你我隻有一個能從這一池走出去。”

叢刃接住劍,淡定的丟在一旁,心平氣和地勸解道:“卿兄你怎麼說也是個讀書人,怎麼能這樣粗魯呢?”

說著從身後摸出了一壺酒,說道:“昨日有弟子外出打牌,贏了一壺好酒,不妨喝喝酒消消氣,坐下來有話好說嘛。”

卿相沒好氣地奪過酒壺,兩口喝儘,怒氣似乎消了一些,把酒壺舉起來看了兩眼,往樹底下一丟,向著叢刃伸出手,沒好氣的說道:“就這麼點?”

叢刃微微笑著,說道:“那不至於。”

言罷,看向一池外木屋下的叢心,說道:“酒呢?”

叢心哼了一聲,回到樹上木屋裡,而後抱了一個比她人還大的大酒壇子,舉在頭頂,吭哧吭哧地跑過來,丟在了桃樹下。

然後碎碎念著離開了一池。

“哼,一個個都懶,專門使喚我。”

叢刃看著叢心的背影,笑著說道:“改天讓他們幫你多買點好吃的。”

“哼。”叢心的哼聲小了一些。

叢刃這才看回坐在酒壇前的卿相,抬手摘了兩片桃花卷做酒杯,盛了兩杯酒,一杯遞給卿相,說道:“卿兄,請。”

卿相接過酒杯,一口飲下,又是一杯遞了過來。

.....

半個時辰後,卿相坐在橋頭,搭著叢刃的肩膀說道:“叢刃....嗝.....你他媽這事做得不厚道。”

叢刃捧著最開始那杯酒,笑眯眯地說道:“是的,是的,來,卿兄你我再飲一杯。”

“好!”

......

又半個時辰後。

卿相握著桃花杯趴在護欄上,含糊不清地說道:“我怎麼感覺叢刃你小子不懷好意?”

叢刃坐在橋頭,淺抿著酒水,輕聲笑道:“卿兄這是哪裡話,你我相交千年,親如手足,你還不了解我嗎?”

卿相驀地站了起來,拍欄說道:“說的是,你我之間,何須多言,叢兄跟我心連心,我怎能對叢兄動腦筋,我自罰一杯。”

屯屯屯。

......

再半個時辰後。

卿相倒在橋頭,手中還握著那隻酒杯,拉住叢刃的衣角,含糊地說道:“我來這裡做什麼來了?”

叢刃掰開卿相的手,把那隻快被捏碎的桃花酒杯摳了出來放在一旁,輕聲笑著說道:“卿兄想來是有事來拜托小弟。”

卿相眯眼看著天空許久,一拍腦袋,說道:“對,我想起來了。”

叢刃笑眯眯地看著卿相,問道:“是什麼事?”

卿相撐著橋麵坐了起來,趴在護欄上說道:“有人偷了懸薜院的東西。”

叢刃正色問道:“什麼東西?”

“青師的屍骨。”卿相看向叢刃,緩緩說道。“一年前失竊的,懸薜院總院追查了這麼久,依舊毫無頭緒。”

叢刃皺眉說道:“你想讓我幫忙?”

“人間會洄流之術的大巫已經找不到了,你兼修佛法,通曉因果,或許能夠幫忙查一查。”

叢刃聽聞此話,看向一旁的那柄劍,劍鐔之上方寸二字散發著幽幽劍意,輕聲說道:“你知道我的劍如果消失在人間劍宗,會對人間造成什麼影響嗎?”

卿相沉默少許,說道:“倘若問心無愧,又何必懼怕你的劍?”

叢刃搖了搖頭,說道:“人間劍宗從不過問誰問心有愧無愧,我們隻看人間大勢是否平穩。”

卿相看著橋下流水,將腰間那塊懸薜玉握在手裡不住地撫摸著。

“我需要第二柄,不為世人所知的好劍。”

叢刃緩緩說了這樣一個要求。

“哪裡有?”

“南柯鎮,有個東海來的鐵匠,他是天下最好的鐵匠。”

卿相醉意迷離地琢磨著叢刃的這句,突然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歪頭想了好久,終於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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