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原來是同行啊。”年輕人看著南島高興的說道。
“額,同行有什麼好高興的嗎?”南島有些不明白年輕人的神情。
“同行好呀,院裡太無聊了,那些學子們成天之乎者也的,太無趣了,先生們雖然還好,但是也顯得太客氣禮貌了一點,而且他們總是很忙。門房就不一樣了,之前老梅沒事就來這裡喝茶,聽聽風聽聽雨,有趣得很。”年輕人看起來很是開心,坐在躺椅上,看著院裡的風景,不斷地說著。
“對了,我叫陳鶴,閒雲野鶴的鶴,你叫什麼名字?”
“南島。”
“好的,南老弟,你喝不喝茶。”陳鶴問道。
南島很是誠懇地說道:“我不喝茶,我以前喝酒,喝了十多年。”
陳鶴愣了一愣,繼而看著南島笑嗬嗬地說道:“喝酒也行,改天我出去買點酒回來,我們好好聊一聊。”
南島想了想,說道:“好的。”
二人在聽風台坐了好一會,南島看著悠閒的陳鶴,問道:“你經常在上麵躺著嗎,下麵丟了書怎麼辦?”
陳鶴無所謂地說道:“沒事,進來的時候先生們就說過了,隻要每天晚上把館裡的書整理一下就好了,丟不丟無所謂,丟了還有獎勵。”
“獎勵?”
“對啊,丟一本書,就獎勵一百文錢,聽說以前那個人就是在這裡,每天抱一堆書回去,然後下個月就去找院裡的先生們領錢,後來就被先生們發現了,堵在巷子裡打了一頓。打得哇哇地哭,老慘了。”
南島有些默然無語。
卻又聽到陳鶴繼續說著。
“不過聽說那小子又回來了,還在院裡當了先生,叫啥張小魚,這名字就不如我的陳鶴好聽。”
南島聽到那人乾的事的時候,就覺得可能是張小魚乾的,沒想到還真是他,難怪成天在院裡像過街老鼠一樣被人攆來攆去。
想著這個活寶一樣的倒黴師兄,南島臉上也有了些笑意。
又坐著聽了一會陳鶴的胡吹亂侃,南島便起身告辭了。
陳鶴顯然有些依依不舍,和南島一起走到了樓下,在門口追問著南島下次什麼時候過來,他好去準備一些酒水。
南島想了想,說過幾日吧。
“一言為定。”
陳鶴笑嗬嗬地站在門口,送走了南島,又在櫃台後開始睡覺。
南島估摸了一下時辰,去文華院吃了一些東西,便趕去靜思湖了。
梅林小樓。
白衣書生卿相憑欄而立,安靜地看著在院裡穿梭著的南島。
雲胡不知便站在他身旁。
“卿師,學生有一事不解。”雲胡不知很是恭敬地問道。
卿相手中握著個酒壺,看起來與當初南島所帶的相仿,壺裡有一壺酒。
是桃花酒。
“你想問南島的事?”
“是的。”
卿相把手裡的酒壺提到唇邊,嗅了嗅,似乎有些猶豫,過了許久,才下定決心喝了一口,然後暢快地說道:“其實很簡單,因為有個人他想看一些東西,但是又很猶豫,怕沾上因果,於是乾脆往我懸薜院一丟,假裝和他沒關係。”
“這處懸薜院有什麼?”
卿相長久地看著人間,有風帶著寒意吹來。
“此事不可說,也不可問。”
雲胡不知沒有再問下去,轉而說道:“您說的那個人是叢刃宗主?”
卿相聽到這裡,便是冷哼一聲,說道:“不是這老王八蛋還是誰?當年青師還在的時候,他便一直往黃粱跑,總覺得,為什麼天命在青師而不在他,後來青師死了幾百年後,他才安分了下來,天天躺在橋上做著春秋大夢。”
雲胡不知輕聲笑著說道:“能夠走到這一步的修行者,又有誰不是要做夢的。”
卿相沉默了少許,說道:“是的,說起來,其實我也沒那個臉罵他,這老犢子是這樣,我自然也是這樣。”
“不然您也不會真的讓南島在院裡留了下來。”
卿相歎息著,回頭看著雲胡不知說道:“不知啊。”
“卿師何事?”
“你可千萬彆說這是我的意思。”
“......”
“他叢刃怕,我也怕啊。這玩意擱誰懷裡誰慌啊。”
雲胡不知輕聲笑著,說道:“好的,下次就說是我的意思。”
卿相歎息一聲,看著正在走向靜思湖的南島,說道:“不是誰的意思,他自己要來的,我們總不能把這個懸薜院又搬回黃粱吧。”
卿相很是頭疼,想來想去,還是想把叢刃打一頓。
卿相一邊拍著欄杆,一邊看著人間喝著酒,許久,驚呼一聲,“哎呀,不小心喝完了。”
而後將手裡的酒壺遞給雲胡不知,說道:“你把這個送給南島,就說他爹給他的,嗯.....要他好好修行,不要想家。對,以物寄相思,就是這樣。”
雲胡不知捂著額頭,接過了那個酒壺,歎息一聲,說道:“你這樣,學生很難辦的啊。”
卿相想了想,說道:“要不不給了?”
雲胡不知黑著臉拿著酒壺離開了小樓。
順便在心裡收回了當初和南島說的那句關於卿相的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