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溪兒抬起頭來,沉默地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重新低下頭來,看了許久的書。
才發現書拿反了。
南島從文華院燒完了熱水回來,在門口站了一會,猶豫著是去藏書館,還是去青牛院聽先生們講道。
然後便看見梅先生牽著一個小男孩從巷子外走了進來。
“梅先生你回來了?”南島有些驚喜,要說在懸薜院裡,誰給他的觀感最舒適,無疑便是李太梅。
梅先生看著南島笑了笑,低頭看著那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說道:“這個是你南島哥。”
小男孩囁嚅著叫一聲‘南島哥哥’。
南島摸了摸小男孩的頭,看著梅先生說道:“梅先生你兒子?”
梅先生點了點頭,又看著小男孩說道:“你先和南島哥在這裡玩會,我去找你謝叔有些事。”
小男孩很是乖巧地點點頭,然後走到了南島身邊,低頭玩著手指。
南島於是放棄了先前的那些想法,拉著小男孩的手,看著向院裡走去的梅先生,說道:“你啥時候回來,我等會還要去聽講道。”
梅先生轉回頭,看著南島說道:“那你便把他也帶過去吧。”
“這樣可以嗎?”
“你都被拒收了,都照樣在裡麵晃悠,彆說彆人了。”
梅先生有些沒好氣地說道。
南島摸摸頭,想著也確實是。
然後看著一旁的小男孩笑著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李蝶。”
好家夥,怎麼還罵人呢。
小男孩大概知道這個名字有點怪,想了想,又解釋道:“是蝴蝶的蝶。”
南島笑嗬嗬地說道:“我知道。”
二人便蹲在懸薜院大門隨意地扯著淡。
“南島哥你為什麼一直打著傘啊。”
李蝶看著蹲在一旁的南島手裡那把傘,十分不解的問道。
南島抬頭看著傘,說道:“因為我的身體不太好,淋點雨什麼的,就會生病,所以就一直打著傘了。”
“哦。”
小男孩李蝶若有所思地低下頭。
梅先生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南島想了想,便帶著李蝶往青牛院那邊走去。
一路上倒是有不少學子認得李蝶。
“咦,這不是梅先生的兒子嘛。”
“好像是的,比去年看著又高了一些了。”
“要不要帶他打會牌。”說話的那人挨了朋友的一拳。
“小心梅先生找你算賬。”
“哈哈哈哈。”
......
二人走到了講道坪旁,雲胡不知正在講他的數理院大道,南島聽得腦殼痛,於是便拉著李蝶去了張小魚那邊。
張小魚似乎又恢複了本性了,正在講道坪上侃侃而談他的牌桌戰績。
下麵的學子們聽得昏昏欲睡。
畢竟人儘皆知張點炮。
南島帶著李蝶在杏樹下坐著,過了許久,張小魚結束了吹牛,開始教學生們劍道修行。
南島聽得很認真,本以為一旁的李蝶會打瞌睡,轉頭瞅了一眼,才發現這小子睜著眼睛聽得正入神。
莫不是劍道天才?
南島心裡暗自想著。
過了沒多久,張小魚便結束了講課,拖著教學用劍,懶洋洋地往南島這邊走來。
“好累啊,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師兄們不來這裡賺錢了。”
張小魚有氣無力地走了過來。
南島好奇地問道:“為什麼?”
張小魚歎息一聲說道:“因為我們都是天才,師父他隨便教教,就不管了,到這裡教學,你非得一點點給他們說了,他們才能知道個大概。”
南島頗為敬佩地看著張小魚。
“師兄,裝逼還是你會裝。”
張小魚得意的笑著,然後看向南島身旁那個一直盯著自己的李蝶,說道:“這小子哪來的。”
“他是梅先生的兒子,梅先生有事去了,讓我照看一下。”
“他會打牌嗎?”
“.......”
李蝶卻是說道:“我可以學。”
南島慌忙捂住了他的嘴,說道:“這可不興學啊。”
張小魚笑嘻嘻的看著李蝶,說道:“你為什麼想學打牌?”
李蝶從南島的手裡掙脫出來,看著張小魚說道:“因為我想學劍。”
張小魚驀地沉默下來,看著李蝶說道:“誰教你這麼說的?”
李蝶想了想,說道:“我爹。”
南島有些茫然地聽著二人的對話。
他好像聽懂了一些,又好像啥也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