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呼吸,好似死人一般。
陸小小這才相信了陳鶴的話。
頗有些遺憾地走上前去,看了南島很久,不住地歎息著。
伍大龍安慰著她,說道:“沒事,等他醒了我們再來看看就是了。”
陸小小搖著頭說道:“我隻是可憐我們白挨那一頓揍了。”
“......”
陸小小看向草為螢,問道:“他什麼時候才會好起來?”
草為螢低頭看著書,說道:“不知道,你們找他做什麼?”
伍大龍將來意說了一下。
草為螢放下了書,上下打量著伍大龍很久,又看向他身後那柄劍,不知想起了什麼,輕聲笑著,說道:“原來是這樣,那等到時候,如果他醒了,我會和他說一下的。”
伍大龍很是感激地說道:“多謝多謝。”
草為螢微微笑著,說道:“不用客氣。”
陸小小卻是盯上了草為螢,不知為何,她覺得草為螢應該很適合做個劍修,於是走到草為螢身邊坐下,笑眯眯地說道:“你呢,有沒有興趣和我們去學劍?”
草為螢神色有些古怪。
想了想,說道:“現在我還有些事,等我忙完了,或許會考慮一下?”
陸小小很是熱情地招攬著,說道:“你如果想學劍的話,一定要記得來嶺南找我哦,我是嶺南小白劍宗的,你不要看人間劍宗那些地方有名氣,在那裡很難出頭的.....”
草為螢微笑著說道:“好的。”
陸小小又客氣了一陣,然後就被伍大龍拖出了藏書館。
陸小小自然還在想著怎麼把那個青裳少年騙去小白劍宗的事,伍大龍卻是有些發愁地蹲在路邊抱著自己的劍在那裡自然自語。
“劍啊,劍啊。”
陸小小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你在做什麼?”
伍大龍歎息了一聲,說道:“其實我覺得我們不應該這樣的。”
陸小小滿頭疑問:“什麼不應該這樣?”
伍大龍低聲說道:“你剛剛沒有看見那個少年的境界嗎?他已經是知水境了,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出關。”
陸小小也沉默了下來。
“嶺南那種地方能給他什麼呢?”伍大龍輕聲說道,“山上幾塊菜地?山下幾畝薄田?”
陸小小也在伍大龍旁邊蹲了下來,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方才陳鶴小兄弟說他三日前和人爭鬥,生死不知的時候,我還有愧疚,想著要是我沒有去打牌,早早地找到他,帶他回劍宗,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伍大龍苦笑一聲,繼續說道:“但是後來想想,其實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或許他的一生也就被毀在嶺南劍宗了,嶺南劍宗八萬劍修,有幾個出頭的呢?”
陸小小也沒有揍伍大龍,想著確實是這樣的。
伍大龍站了起來,抱著劍自顧自地走著。
陸小小在後麵問道:“你去哪裡?”
“我出來快半個月了,也不知道老頭子有沒有記得給菜地澆水。”伍大龍失落地說道,“我回去澆水去了。”
陸小小哦了一聲,回頭久久地看著聽風台邊那個正在看書的少年。
歎息一聲,心道,那你也不要來了。
而後追上了伍大龍。
二人在院裡小道上走著。
“你也回去嗎?”伍大龍看著陸小小問道。
陸小小沉默少許,搖了搖頭:“南邊大霧,有很多人都會下來,我就不回去了。”
“人間其實並不缺我們這樣小小的劍修。”
“如果人人都是這麼想,那麼南衣城就沒人了。”
伍大龍沉默少許,說道:“等我回去澆完了菜地,我也回來。”
“嗯。”
二人並肩出了院門,一個向北而去,一個留了下來。
......
梅先生與謝先生站在院門口,看著離開的那兩個在人間籍籍無名的身影。
“那晚你與南島說的話很有道理。”
謝先生歎息著說道:“世人一入了大道,便顧不了人間,顧不了後人,總想著能有多高便走多高。”
梅先生輕聲笑著,說道:“隻是隨口胡說而已。”
“但是不可否認,或許人間修行界下層,更討世人喜愛一點,他們還沒有走出去,沒有嘗到大道惡果的甜美。於是想著幾畝薄田,幾分人間。”謝先生歪著頭想著,“或者娶妻生子,把人間傳承下去。”
梅先生看著謝先生,說道:“你呢?”
謝先生輕聲笑著,說道:“我就算了,不娶了也不生了。”
梅先生歎息著說道:“看來有些東西你還是不能釋懷。”
謝先生看著滿院寥落的青苔,沉默良久。
“誰不是呢?”
於是梅先生也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