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要數一數,昨晚究竟有沒有發生過那樣一件事。
鼠鼠用了很久,才數清了罐子裡的錢。
確實少了一枚——倘若昨晚遇見的那件事是真的話。
難道是自己想錢想瘋了,於是在夢裡自己構建了這樣一件事,甚至連醒來之後缺的那一枚錢的借口都想好了?
鼠鼠忽然想起了什麼,跑出小舟,拿起竹篙,向著下遊而去,直到停在了昨日遇見那個人的地方。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昨晚那個自稱柳三月的人,便是在這裡上的船,他是憑欄站著的,還被自己拖了一下。
這裡應該便會有一些痕跡留下。
鼠鼠停在了岸邊,探著身子向著那處護欄看去。
上麵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留下。
鼠鼠沉默了許久,抬頭看著天空這場細雨,忽然明白了什麼——那些血跡應該是被雨水衝刷掉了!
於是鼠鼠墊著腳,把鼻子湊到了那些護欄上。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瞬間湧入了鼠鼠的鼻孔。
鼠鼠怔怔地站在那裡。
是的,昨晚確實有人曾經在這裡留下過血跡。
而且那個人必然不是西門——鼠鼠當然認得西門這個南衣城名氣並不小的巡遊吏。
鼠鼠還在發著呆,另一張臉湊了過來,給鼠鼠嚇了一跳,縮回了舟頭。
“你在乾什麼?”
張小魚一臉好奇地看著神色怪異的鼠鼠。
鼠鼠身子有些發冷,看著這個來自人間劍宗的張小魚許久,擠了個笑臉出來,說道:“我好像聞到了一股包子的味道,所以聞了一聞。”
張小魚驚為天人。
“你真的是鼠妖而不是狗妖嗎?”張小魚驚訝地說道,“我先前才吃過一口包子,隔了這麼遠你都能聞到。”
鼠鼠愣了一愣,順著張小魚的話說了下去:“哈哈,是啊,你吃了什麼包子?”
張小魚舔了舔嘴唇,說道:“菜包子,一個嶺南劍修給我的,可他媽好吃了,哪天再吃到的話,給你留一半。”
“好的好的,多謝小魚師兄。”
“得想辦法把那個會做包子的劍修騙過來。”張小魚笑嘻嘻地說著,沿著河道走去。
“懷風師兄好像還沒有娶老婆,不如騙過來給他做老婆吧,這樣就可以天天吃那種包子了。”
張小魚晃晃悠悠地在細雨中走遠而去。
鼠鼠長舒了一口氣,在舟頭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張小魚離開的身影。
卻也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昨晚確實有人乘自己的小舟去了人間劍宗。
如果那個人真的如他自己所說,是青天道柳三月,那麼那個死在大澤裡的誰?
為什麼他去了人間劍宗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來?
還是說。
柳三月其實沒有死在大澤裡?
後麵的這個猜測,鼠鼠隻敢猜前麵的一半。
坐在舟頭,鼠鼠卻是突然覺得無比寒冷。
在人間劍宗裡麵,發生過什麼?
鼠鼠的臉色有些蒼白,休息了很久,卻還是重新站了起來,撐著小舟,向著南衣河上遊再度行駛而去。
她要去看看,人間劍宗究竟是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