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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那些劍光與落花的消失,大澤邊卻是徹底寧靜了下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但是自然不會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有不少的嶺南劍修便在青山之中發現了有人影穿梭的痕跡。
隻是出於對這片青山的陌生,才讓他們沒有追上去看看裡麵究竟有什麼。
然而那些事情,依舊讓這些劍修們產生了足夠的警惕。
握緊了劍,一點點的向著大澤青山中推進而去。
然後在進去了不到五裡的青山腳下便停了下來。
隨著諸多嶺南劍修走入這些山川河穀之中,整片大澤似乎都安寧了下來。
曲莎明站在一處青山之上,背著劍皺眉看向整片大澤人間。
在那些青山之中,一直便存在著巫鬼之力彙聚的痕跡。
隻是似乎被人為的遮掩了過去,所以曲莎明一直都分不清,那些巫鬼之力的具體方向是在哪裡。
越過眼前的重重青山,向著更深處看去,那些劍宗師兄們自然是去了更深入的地方。
希望他們能夠找到吧。
曲莎明在青山上背著劍坐了下來。
閉上眼將一身劍意擴散出來,將整座青山都籠罩了進去,防止有什麼東西偷偷從自己身邊溜了過去。
那些嶺南劍修們三三兩兩地坐在青山腳下,沉默地握著劍,等待著隨時可能發生的戰鬥。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曲莎明卻是驀然睜開眼,向著大澤南方看去。
那裡隱隱有著一些劍意的波動。
師兄們遇到敵人了?
曲莎明心中有些不安,但也沒有前去查看,隻是重新閉上了眼,安靜地在青山之上等待著。
......
大澤青山五十裡。
某個劍宗師兄皺著眉頭將自己的劍從對麵那人喉嚨裡抽了出來,
隻是一個南楚小巫而已,自然不用費多大的勁。
隻是讓他有些頭疼的是,在這裡倉促之間出手,劍意波動自然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也便很難繼續藏下去了。
一麵擦著劍身上的血跡,這個師兄繼續向著前方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他們至今一個落點都沒有找到。
還是說那些落點其實並不在青山之中?
這個叫懷民的劍宗師兄走了一陣,停了下來,看著不遠處那些河流,沉默了少許,把劍背到了身後,縱身一躍,卻是直接跳入了那些河流之中。
或許是因為沉寂了數千年的原因,這些大河之中滿是水草,懷民不得不重新將劍拔了出來,一麵斬著水草,一麵向著更深處一路尋找而去。
然而一直到將整條河流都搜尋了個遍,懷民都是沒有找到任何與越行之陣有關的東西。
握著劍在大河的另一頭上了岸,懷民有些愁苦。
這片青山大地自然還是過於龐大了。
又不能用劍光趕路,想要快速的找出那些落點所在,隻能說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也隻能梅曲明與南德曲二人運氣確實好。
懷民歎息了一陣,繼續向前而去,然而沒走多遠,卻是驀然神色一變。
在前方的某處青山腳下,有個人影便安靜地站在那裡。
懷民沒有多想,身後長劍鏘然出鞘,向著那人便斬了過去。
那人並沒有什麼反應,就如同不知道那一劍的到來一般。
一直到那劍快要觸碰到他的衣袍了,他才平靜地抬起手來。
......
“山裡有一些小蟲子飛進來了。”忱奴坐在青山之上,看著青山之下的某些東西,緩緩說道。
公子無悲在一旁閉目靜坐,修複著體內的傷勢,身周巫河隨著呼吸緩緩收縮擴張著。
“總要進來的。”
公子無悲沒有睜開眼睛,隻是平靜地說道。
“如果他們不進來,說不得我們還要慌張一些,但是既然他們選擇進來看,那便說明了他們也沒有多少底氣。”
忱奴在一旁冷笑著,說道:“你真不怕他們找到那些藏起來的越行落點?”
公子無悲輕聲笑著,說道:“怕與不怕的先不說,便是我都不知道那些落點在哪裡,這是你們南楚巫的事。如果輕易的被人找到了,那隻能說你們過於無能。”
忱奴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叔禾也沒有參與進來,隻是在一旁安靜地坐著。
三人在這最後一處落點坐了許久,公子無悲身周巫河散去,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那毫無動靜的越行之陣。
南巫北巫都已經越過了大澤而來。
隻剩下了那些八十萬大軍。
“剩下的什麼時候會過來?”
公子無悲問道。
忱奴平靜地說道:“畢竟人數太多,或許那邊還在計算最佳越行方案。”
公子無悲點了點頭,站了起來,看著青山,捂著嘴唇輕聲地咳嗽著。
“其實相較於這些,我更關注另一些東西。”
“什麼?”忱奴看著公子無悲問道。
公子無悲低頭看著青山之上依舊殘留劍意的落花,平靜地說道:“人間劍宗到底還有多少像那個種花的老頭那樣的弟子。”
忱奴卻也是沉默了下來。
公子無悲受了傷的事,他自然能夠看得出來。
叔禾在一旁緩緩說道:“所以人間劍宗這些年來,越來越強勢。”
忱奴沉默了許久之後,緩緩說道:“但人間劍宗之所以是人間劍宗,是因為他們有叢刃,而不是有多少個老頭。”
自然是這樣的道理。
所以公子無悲也沒有再去想那些事情,轉身向著山下而去。
“你去做什麼?”
忱奴看著公子無悲的身影問道。
公子無悲平靜地說道:“去看下那些劍宗弟子們找到哪裡了。”
......
南衣城外,幽黃山脈之上某處麵向南方的山崖上。
有人正在崖邊久久地佇立著,靜靜地看著那些青山之中的故事。
人間並沒有多少人認得這個人。
除了公子無悲他們。
是獨自來到大澤這邊的明蜉蝣。
獨立山崖看看風景自然也是不錯的。
但是明蜉蝣不是為了看風景而來的。
黃粱有許多很好的風景他都還沒有看完,自然不會千裡迢迢跑到槐安來看。
他在等人。
或許是一個人,或許是一些人。
至於是誰,他也不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了一個腳步聲。
明蜉蝣輕輕咳嗽了一聲,緩緩說道:“你來晚了一些。”
那人並沒有答話,隻是平靜地走著。
明蜉蝣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一身巫鬼之力驟然擴散開來,滿崖大風不止。
轉過身去,明蜉蝣才發現來的是個少年。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會等到誰來,但是肯定不會是一個少年。
而那個少年此時正微微笑著,全然無視了那些巫鬼之力,異常平靜地向著自己走來。
“大概我可能真的來晚了一些。”一身青裳的少年輕聲說道,抬手纏繞住那些流淌於山崖之上的巫鬼之力,讓它們化作了長河落向山崖大地。“但是你也不用這般一驚一乍的。”
明蜉蝣心中驚駭不已,大概也知道了為什麼自己等了這麼久,還是沒有等到有人來了。
隻不過表麵上卻還是裝得無比淡定,皺眉看著青裳少年問道:“你是誰。”
青裳少年一拍腦袋,攤了攤手說道:“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問一次這個問題呢?總不能以後出門都要寫塊牌子掛在脖子上,說我叫草為螢?”
雖然青裳說得莫名其妙,但是明蜉蝣還是聽出來了他的名字。
草為螢。
沉默許久,明蜉蝣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很麻煩,那確實可以這樣寫一塊看看。”
草為螢想了想,卻還是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算了,這樣總感覺像是要被推出去斬首了的人一樣。”
明蜉蝣靜靜地看著這個來意不明的少年,過了很久才問道:“所以你找我有事?”
草為螢很是誠懇地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有事,可能還要麻煩你和我去一段時間。”
明蜉蝣想了想,說道:“如果我不去呢?”
草為螢笑了起來,話語裡的意味更加的誠懇。
“那我隻能不講武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