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傘下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那我隻能不講武德了(2 / 2)

此劍天上來 秋雨半浮生 14885 字 9個月前

.....

隨著那些劍光與落花的消失,大澤邊卻是徹底寧靜了下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但是自然不會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有不少的嶺南劍修便在青山之中發現了有人影穿梭的痕跡。

隻是出於對這片青山的陌生,才讓他們沒有追上去看看裡麵究竟有什麼。

然而那些事情,依舊讓這些劍修們產生了足夠的警惕。

握緊了劍,一點點的向著大澤青山中推進而去。

然後在進去了不到五裡的青山腳下便停了下來。

隨著諸多嶺南劍修走入這些山川河穀之中,整片大澤似乎都安寧了下來。

曲莎明站在一處青山之上,背著劍皺眉看向整片大澤人間。

在那些青山之中,一直便存在著巫鬼之力彙聚的痕跡。

隻是似乎被人為的遮掩了過去,所以曲莎明一直都分不清,那些巫鬼之力的具體方向是在哪裡。

越過眼前的重重青山,向著更深處看去,那些劍宗師兄們自然是去了更深入的地方。

希望他們能夠找到吧。

曲莎明在青山上背著劍坐了下來。

閉上眼將一身劍意擴散出來,將整座青山都籠罩了進去,防止有什麼東西偷偷從自己身邊溜了過去。

那些嶺南劍修們三三兩兩地坐在青山腳下,沉默地握著劍,等待著隨時可能發生的戰鬥。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曲莎明卻是驀然睜開眼,向著大澤南方看去。

那裡隱隱有著一些劍意的波動。

師兄們遇到敵人了?

曲莎明心中有些不安,但也沒有前去查看,隻是重新閉上了眼,安靜地在青山之上等待著。

......

大澤青山五十裡。

某個劍宗師兄皺著眉頭將自己的劍從對麵那人喉嚨裡抽了出來,

隻是一個南楚小巫而已,自然不用費多大的勁。

隻是讓他有些頭疼的是,在這裡倉促之間出手,劍意波動自然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也便很難繼續藏下去了。

一麵擦著劍身上的血跡,這個師兄繼續向著前方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他們至今一個落點都沒有找到。

還是說那些落點其實並不在青山之中?

這個叫懷民的劍宗師兄走了一陣,停了下來,看著不遠處那些河流,沉默了少許,把劍背到了身後,縱身一躍,卻是直接跳入了那些河流之中。

或許是因為沉寂了數千年的原因,這些大河之中滿是水草,懷民不得不重新將劍拔了出來,一麵斬著水草,一麵向著更深處一路尋找而去。

然而一直到將整條河流都搜尋了個遍,懷民都是沒有找到任何與越行之陣有關的東西。

握著劍在大河的另一頭上了岸,懷民有些愁苦。

這片青山大地自然還是過於龐大了。

又不能用劍光趕路,想要快速的找出那些落點所在,隻能說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也隻能梅曲明與南德曲二人運氣確實好。

懷民歎息了一陣,繼續向前而去,然而沒走多遠,卻是驀然神色一變。

在前方的某處青山腳下,有個人影便安靜地站在那裡。

懷民沒有多想,身後長劍鏘然出鞘,向著那人便斬了過去。

那人並沒有什麼反應,就如同不知道那一劍的到來一般。

一直到那劍快要觸碰到他的衣袍了,他才平靜地抬起手來。

......

“山裡有一些小蟲子飛進來了。”忱奴坐在青山之上,看著青山之下的某些東西,緩緩說道。

公子無悲在一旁閉目靜坐,修複著體內的傷勢,身周巫河隨著呼吸緩緩收縮擴張著。

“總要進來的。”

公子無悲沒有睜開眼睛,隻是平靜地說道。

“如果他們不進來,說不得我們還要慌張一些,但是既然他們選擇進來看,那便說明了他們也沒有多少底氣。”

忱奴在一旁冷笑著,說道:“你真不怕他們找到那些藏起來的越行落點?”

公子無悲輕聲笑著,說道:“怕與不怕的先不說,便是我都不知道那些落點在哪裡,這是你們南楚巫的事。如果輕易的被人找到了,那隻能說你們過於無能。”

忱奴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叔禾也沒有參與進來,隻是在一旁安靜地坐著。

三人在這最後一處落點坐了許久,公子無悲身周巫河散去,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那毫無動靜的越行之陣。

南巫北巫都已經越過了大澤而來。

隻剩下了那些八十萬大軍。

“剩下的什麼時候會過來?”

公子無悲問道。

忱奴平靜地說道:“畢竟人數太多,或許那邊還在計算最佳越行方案。”

公子無悲點了點頭,站了起來,看著青山,捂著嘴唇輕聲地咳嗽著。

“其實相較於這些,我更關注另一些東西。”

“什麼?”忱奴看著公子無悲問道。

公子無悲低頭看著青山之上依舊殘留劍意的落花,平靜地說道:“人間劍宗到底還有多少像那個種花的老頭那樣的弟子。”

忱奴卻也是沉默了下來。

公子無悲受了傷的事,他自然能夠看得出來。

叔禾在一旁緩緩說道:“所以人間劍宗這些年來,越來越強勢。”

忱奴沉默了許久之後,緩緩說道:“但人間劍宗之所以是人間劍宗,是因為他們有叢刃,而不是有多少個老頭。”

自然是這樣的道理。

所以公子無悲也沒有再去想那些事情,轉身向著山下而去。

“你去做什麼?”

忱奴看著公子無悲的身影問道。

公子無悲平靜地說道:“去看下那些劍宗弟子們找到哪裡了。”

......

南衣城外,幽黃山脈之上某處麵向南方的山崖上。

有人正在崖邊久久地佇立著,靜靜地看著那些青山之中的故事。

人間並沒有多少人認得這個人。

除了公子無悲他們。

是獨自來到大澤這邊的明蜉蝣。

獨立山崖看看風景自然也是不錯的。

但是明蜉蝣不是為了看風景而來的。

黃粱有許多很好的風景他都還沒有看完,自然不會千裡迢迢跑到槐安來看。

他在等人。

或許是一個人,或許是一些人。

至於是誰,他也不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了一個腳步聲。

明蜉蝣輕輕咳嗽了一聲,緩緩說道:“你來晚了一些。”

那人並沒有答話,隻是平靜地走著。

明蜉蝣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一身巫鬼之力驟然擴散開來,滿崖大風不止。

轉過身去,明蜉蝣才發現來的是個少年。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會等到誰來,但是肯定不會是一個少年。

而那個少年此時正微微笑著,全然無視了那些巫鬼之力,異常平靜地向著自己走來。

“大概我可能真的來晚了一些。”一身青裳的少年輕聲說道,抬手纏繞住那些流淌於山崖之上的巫鬼之力,讓它們化作了長河落向山崖大地。“但是你也不用這般一驚一乍的。”

明蜉蝣心中驚駭不已,大概也知道了為什麼自己等了這麼久,還是沒有等到有人來了。

隻不過表麵上卻還是裝得無比淡定,皺眉看著青裳少年問道:“你是誰。”

青裳少年一拍腦袋,攤了攤手說道:“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問一次這個問題呢?總不能以後出門都要寫塊牌子掛在脖子上,說我叫草為螢?”

雖然青裳說得莫名其妙,但是明蜉蝣還是聽出來了他的名字。

草為螢。

沉默許久,明蜉蝣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很麻煩,那確實可以這樣寫一塊看看。”

草為螢想了想,卻還是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算了,這樣總感覺像是要被推出去斬首了的人一樣。”

明蜉蝣靜靜地看著這個來意不明的少年,過了很久才問道:“所以你找我有事?”

草為螢很是誠懇地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有事,可能還要麻煩你和我去一段時間。”

明蜉蝣想了想,說道:“如果我不去呢?”

草為螢笑了起來,話語裡的意味更加的誠懇。

“那我隻能不講武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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