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去了白鹿的少年(2 / 2)

此劍天上來 秋雨半浮生 12980 字 9個月前

高速穿行亦然。

雖然楚腰是小道青蓮境的劍修,小道意味著元氣更為充沛,青蓮意味著速度更快。

但是在那種速度下,想要帶著小少年,自然也不是簡單的事。

陸小二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去看著溪中的那些遊魚發著呆。

“如果有消息了,不用來找我,先去找到師叔吧。”

溪邊小少年輕聲說道。

當今妖族之戰在即,楚腰這樣的人,自然是戰爭裡的高層戰力。

陸小二也不想讓她的精力消耗在帶著自己跑來跑去這樣的事情上。

楚腰看了少年許久,而後點了點頭,大概也是打算留下一些劍意給小少年防身,隻是看著那柄南島留下的鸚鵡洲上那些隱隱約約的劍意的時候,也沒有再這樣做。

在戰線後方,小少年自然很難遇見什麼危險的事。

楚腰身周有劍意元氣湧動,劍鳴一聲,化作流光倏然而去。

陸小二留在了溪邊。

抱著劍站了許久,小少年抬頭看向那一道向著雲絕鎮方向正在緩緩淡去的劍痕,而後低下頭來。

至此陸小二終於明白了一路而來的疑惑。

南島大概從沒有想過要回嶺南去。

所以才會形色匆匆,不給陸小二思考的機會。

亦是借著陸小二行路太慢,離開了他的視線。

隻是。

陸小二低頭沉默地看著一溪霞雲。

師叔你會去哪裡呢?

小少年沉默了許久,歎息了一聲,而後重新拔出了手中的溪午劍。

看準了溪中的一條魚,一劍穿了過去,而後提劍而出,在溪邊點了火,一言不發地烤著魚。

這種情況之下,陸小二自然也沒有精心處理魚的想法,隻是將那尾魚簡單地弄了一下,烤熟了之後,便囫圇地吃著。

成為拖後腿的存在,自然也不是陸小二的本意。

一如當初他與南島所說那樣。

他學了很好很好的一劍。

雖然至今還不知道那一劍應該怎樣去使用,但是陸小二覺得自己總應該能給自家師叔一些幫助。

隻是很顯然,除了當初帶劍上山送雪,失手將劍掉了下去,誤打誤撞造就一劍天上來之外。

陸小二大概也確實沒有幫上什麼忙。

小少年吃完了魚,拔了把草葉擦了擦嘴,雖然有些不知何去何從,但是總歸不能在這裡等著。

去山月那邊看看,說不定師叔真的回去了呢?

楚腰也說了有著那樣一些可能。

儘管她說的是幾率不大。

陸小二將溪午劍拿在手裡,又去一旁拿起了洗乾淨的鸚鵡洲,隻是正打算背在身上的時候,陸小二卻是驀然怔在了那裡。

低頭看著那些藏在劍鞘裡,依舊有些若隱若現的,帶著風雪之意的劍意。

小少年想到了很多的東西。

譬如便在前晚,那場戰鬥結束之後,他問南島的一個問題,還有以前的許多問題。

那是一個始終離不開風雪的答案——一些世人所不能承受的劍光,就像一場雪一樣,帶著寒意,細密地落向人間,在那裡抬頭看雪的,都會死在裡麵。

南衣城外十裡風雪的故事,雖然陸小小他們從未提及過。

但是陸小二也隱隱聽過一些。

隻是當時從未與自家師叔聯係到一起。

然而就在此時,陸小二看著那柄鸚鵡洲上的那些無比淩厲無比冰冷的細雪劍意,終於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在這一刻,小少年驀然抬頭向著青山以北看去。

他知道了自家師叔去哪裡了。

在嶺南山月,師叔也許不能力挽狂瀾。

然而在白鹿,他也許可以。

南方妖族諸多彙流向白鹿境內,這座南方少有的帶了一些道門意味的平原之城,早已經變成了妖族之地。

無論是陸小二還是南島,自然都不會像程露他們那樣,在兩族關係之中,想得那麼深遠。

他們隻知道。

嶺南有危險。

於是少年在夜色裡,帶著劍光折向而去。

陸小二沉默了少許,背起了劍,又在溪中紮了好幾條魚,放在火堆上烤了,用草繩串在了一起,掛在了腰間,而後向北而去。

小少年見到了山,然後開始翻山。

......

西門在見到那個倏然落在了雲絕鎮的青衣女子的時候,神色下意識的一凜。

也許是白鹿深處那個名叫秦桑的女子一襲青衣給他留下來了太深的印象的原因。

短時間內,再見青衣,自然難得開心。

儘管二人的青衣是不一樣的色調,秦桑的青,是一眼春風沉醉的青。

而眼前女子的青,是一種戲曲之中青衣婉轉的青。

更何況,這個境界並不算很高的女子那身劍意,亦是一種更趨向於人間劍宗的劍意。

隻是人間劍宗大概不會有這個年紀,卻境界不高的弟子。

所以西門忍住了拔刀的想法。

楚腰的境界自然算不上高。

然而能夠在小道初境便已經是劍意青蓮境,西門自然也不會小看她。

隻是還沒有問清楚來意,楚腰便已經開了口,這個青衣女子在落向鎮子的時候,便已經知道了眼前的負刀之人是誰。

天獄西門。

和西門五刀一樣,是一個連帶在一起的名號。

“西門大人。”

西門挑了挑眉,靜靜地等待著這個來曆未知的女子的後話。

楚腰倒是客氣地行了一禮。

“不知道大人是否知道我師叔的去向?”

西門從挑眉變成了皺眉。

一個帶著人間劍宗劍意的女子突然跑過來問你他師叔,這自然是一件極為古怪的事。

畢竟眾所周知,人間劍宗沒有師叔。

隻有一個叢刃。

所以西門看著麵前的女子許久。

“你師叔是誰?”

“那個傘下的少年,南島。”

西門並不是很能看懂其間的故事。

但是他大為震撼。

“他是你師叔?”

南島是陸小二師叔,並不奇怪,畢竟那樣一個小少年,是修行界下一代之人。

然而這個小道青蓮境的女子,也叫他師叔?

楚腰很是平靜。

“既然輸給了他,叫師叔便不奇怪。”

西門沉默了許久,而後緩緩說道:“你如何會輸給他?”

楚腰自然不會解釋其中的細枝末節,隻是誠懇地說道:“那是無關緊要之事。”

所以什麼是有關緊要之事?

自然便是那個少年的下落。

“你找他做什麼?”

“對於嶺南而言,有一個希望不容易。”

楚腰大概也已經適應了嶺南劍修的身份。

西門沒有再好奇楚腰與嶺南劍宗之間的關係,隻是轉頭看向北方,想著那個被嶺南奉為希望,卻讓自己無比頭疼的少年。

一直過了許久,西門才緩緩說道:“他去白鹿了。”

西門沒有加上應該。

原本隻是猜測,但是很顯然這個應該在嶺南山月那邊的劍修都跑雲絕鎮來找人了,自然也已經說明了一些東西。

楚腰怔了一怔,看著西門問道:“他去白鹿做什麼?”

西門平靜地說道:“他把人間的命運握在了手裡。”

楚腰並不明白這句話什麼意思。

西門轉頭頗為諷刺地看著這個青衣劍修。

“等你在白鹿北方看見了一場風雪的時候,你就能夠明白這些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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