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墓山不為人知的故事(1 / 2)

此劍天上來 秋雨半浮生 12737 字 9個月前

小狗和貓咪,師兄和師弟,都不知道我的心事。

張小魚揮著劍,在風雪裡很是無趣的走著。

為什麼總感覺今日的劍宗有些怪怪的?

這個白衣劍修四處張望著,卻是看見了某個師兄正在雪裡二池的亭子裡,很是安逸的喝著茶。

當喝茶二字的出現的時候,自然並不用去說那人是誰了。

陳懷風的茶有些涼了,但是還有大半沒有喝完。

這個身材高大的師兄隻是捧著杯子,坐在亭邊,安靜的看著飄落池中,又消失不見的雪絮。

“師兄,我知道你的劍在哪裡了。”

張小魚晃著劍走了過來,很是神秘的看著陳懷風,而後伸手搓了搓,嘿嘿笑著。

“給我點這個,我就告訴你。”

陳懷風抬眼瞥了一眼張小魚,隻是‘哦’了一聲,而後又低下頭去,繼續捧著優樂美,在那裡看著池中雪色。

張小魚神色古怪的打量著陳懷風。

陳懷風自然是不問世事很久了,這個在張小魚來之前看著南衣城的師兄,自從不欺人間年少之後,就安靜了下來。

隻是安靜與這種沉悶的情緒,顯然是不一樣的。

這個白衣劍修來了些興趣,也不再去管什麼劍不劍的,畢竟這種時候還劍不劍的,那賤不賤啊。

“師兄你怎麼了?難道又想娶媳婦了?”

事實證明,哪怕張小魚沒有說劍不劍的,這也是極其賤的。

陳懷風默默的看著張小魚,而後抬起了手來。

張小魚嘿嘿笑著,立馬向著一旁縮了過去。

這個白衣劍修犯了一下賤,倒是也認真了起來,抱著自己的劍再次湊了回去。

“所以發生什麼事了嗎?”

陳懷風搖了搖頭,默默的說道:“沒什麼,隻是你懷民師兄做了一個夢,讓我有些不得其解而已。”

“什麼夢?讓我張小魚給你解解夢,收費合理公道,一百文錢就可以。”

張小魚裝模作樣的擼起了袖子,又被風雪吹得手臂上滿是雞皮疙瘩的捋了回去。

陳懷風默然無語的看著張小魚,倒也是把懷民的夢說了一下。

張小魚站在一旁認真的聽完,而後問了一個問題。

“懷民師兄有祖父嗎?”

“......算了,你哪涼快哪呆著去吧。”

張小魚哈哈笑著,說道:“一個夢而已,我經常做噩夢,還被鬼壓床呢。”

陳懷風倒是認真的看著這個師弟,說道:“那是因為師弟你精神過於緊張了,又天天通宵打牌,生物鐘混亂,我給你推薦一種茶......”

陳懷風還在那裡說著,那個白衣劍修卻是已經晃著劍繼續向風雪裡走去了。

“不用啦,師兄。”

張小魚在雪裡一麵走著一麵揮著手,又在小道上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一地風雪裡稀疏的幾行腳印。

“我的情況我自己知道的。”

隻是後麵這一句話,張小魚說得很是輕微。

......

小狗和貓咪,師兄和師弟,都不知道我的心事。

......

回到弟子居的時候,胡蘆正在火盆邊烤火。

這讓張小魚有些詫異。

“你怎麼還在這裡?”

胡蘆認真的說道:“因為我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

張小魚倒也沒有在意,點了點頭,說道:“那確實,胡蘆娃現在估計在賴床,要下午才會起來去門房打牌,你到時候可以去路上堵他,給他嚇得哇哇叫。”

“.....好的師兄。”

張小魚隨意的揮揮手,把劍背到了身後,而後就在小樓裡四處翻箱倒櫃的搜尋了起來。

胡蘆好奇地看著張小魚,問道:“師兄在做什麼?”

張小魚一麵晃悠著手裡的那個木盒子聽著響聲,一麵說道:“大冬天的,太無聊了,找點錢打牌去。”

胡蘆默然無語。

張小魚裡裡外外的搜尋了一番,把樓裡翻得一片狼藉,而後歎息了一聲。

“算了,還是去看看蘇廣那小子有沒有弄到錢吧。”

這個白衣劍修向著外麵而去。

胡蘆站了起來,跑到了門邊,看著張小魚真的便在風雪裡走遠了,倒也有些犯嘀咕。

難道師兄在當初,真的隻是在打牌?

胡蘆猶豫了一陣,而後把火盆裡的炭火用灰蓋住,不然到時候起火了,給劍宗一把火燒了就不好了。

少年檢查了一番,而後才撐起了傘跟了出去。

雖然已經看不見那個白衣劍修在風雪裡的身影了,隻是胡蘆卻也很清楚張小魚會去哪裡。

是以倒也沒有循著地上的腳印而去,而是從一旁的林子裡繞了過去。

走到三池園林後方的那扇小門的時候,那扇門正開著,在雪裡微微晃悠著,那個白衣劍修大概才始從這裡走出去。

胡蘆湊了過去,並沒有第一時間跟出去,而是在那裡豎著耳朵很是認真的聽著,果然便聽見了張小魚的聲音。

“....兩個糖油粑粑,晚點回來結賬.....”

胡蘆默然無語,卻又覺得理應如此。

一直等了許久,直到聽見了踏雪咯吱咯吱而去的聲音,胡蘆才從劍宗裡探出頭來。

張小魚正在小道上很是滿足的吃著糖油粑粑,還時不時的舔舔手指頭。

那個糖油粑粑的攤子便在那條巷子裡,像是一個雪裡的草垛一樣,散發著很是溫暖的熱氣。

胡蘆也想吃一個糖油粑粑——畢竟在後來,人間劍宗的外麵,這個賣糖油粑粑的老頭再也沒有出現過。

就像水消失在水裡。

隻是因為擔心被認出來又有許多麻煩,胡蘆還是打住了這個想法,壓低了傘沿匆匆從一旁走了過去。

走出巷子,長街上的張小魚正在四處張望著,手裡的糖油粑粑已經啃了大半,剩下的則是軟趴趴的窩在油紙包裡,殘缺得像是一條剛出生的狗一樣。

胡蘆默默的站在巷口看著。

風雪裡的白衣劍修三兩口吃完了手裡的糖油粑粑,又看向了另外一個,隻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將他塞到了懷裡,大概便是留給蘇廣吃的。

張小魚向著蘇氏客棧而去。

胡蘆便在那裡安靜的等待著。

大約過去了半刻鐘,這個劍修便和蘇廣勾肩搭背的從客棧裡走了出來,眉開眼笑的向著城北某處牌館一條街而去。

胡蘆猶豫了少許,依舊是遠遠的跟了過去。

張小魚和蘇廣進了某處牌館,裡麵傳來了那些打牌的人們說著諸如張點炮你又來送錢了的取笑聲——這樣的聲音,在南衣城,幾乎每天都可以聽見。

胡蘆默默的站在那處牌館外的街邊,安靜的停了很久,而後轉身離去,重新向著人間劍宗而去。

張小魚確實隻是出來打牌而已。

胡蘆重新回到了劍宗的時候,正好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向著張小魚的住所而去。

少年撐著傘停在了林子裡,遠遠的看著。

那是胡蘆。

小少年大概依舊好奇張小魚昨天帶回來了誰,是以好不容易等到了張小魚出門打牌去了,這才狗狗睢祟的摸了過來。

要與他見一麵嗎?

少年站在林子裡安靜的想著。

倘若有機會,大概人們其實都想與年少年幼時候的自己見上一麵。

笑笑那時自己的愚蠢卻也豔羨於彼時的天真。

胡蘆有些止不住的向著小樓而去。

隻是走了幾步,胡蘆又停了下來。

見到了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胡蘆歎息了一聲,收起了傘,而後重新走入了林子裡,背靠著一棵樹坐了下來。

大概就像程露所說的那樣,少年的劍斬不破歲月。

所以就算說了許多東西,自然都是徒然的。

隻是命運這樣的東西,自然是很難猜到的。

胡蘆握著收起來的傘像是握著劍一樣坐在那裡的時候,身後卻是突然傳來了一個很是輕緩的腳步聲。

少年怔了一怔,轉回頭去。

隻是一個小少年背著劍正站在那裡,當少年轉過頭來的時候,小少年的眼睛突然便睜得越來越大。

二人便那樣彼此怔怔的對視著。

一直過了很久,想象力未曾被歲月裡的故事約束的小少年問了一個問題。

“你是未來的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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