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腦子有病的尤春山(1 / 2)

此劍天上來 秋雨半浮生 11764 字 9個月前

那個在暮色山林走出來的黑衣劍修並未答話,隻是緩緩走上前去,站在那塊山石前,抬手握住了那柄釘在石中的劍,而後拔了出來。

尤春山這才發現那柄劍是一柄斷劍。

驚異於那個劍修身份的同時,這個年輕人也不免驚詫於這個劍修在用著一柄斷劍。

這樣一想,好像自己的木劍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隻是尤春山還沒有來得及安慰自己一下,便突然驚醒過來。

四破劍程露,那麼那柄斷劍是什麼?

自然便是當年磨劍崖的決離。

尤春山撐著林中滿是草葉的地麵,站了起來一麵揉著肩膀——不是摔的,而是被江山雪撞的。

道人的骨頭確實硬。

尤春山還沒來得及問些什麼,那個疑似四破劍程露的劍修,卻是突然劇烈的咳嗽著,而後拄著劍跪了下來。

至此尤春山才看見了黑衣劍修身上那些四處的血痕。

倘若是白衣,那麼那些血痕自然一眼便可以看見,像梅花也像朱砂隨性一筆。

但是黑衣是深沉的,所以直到他拄劍跪在了那裡,尤春山才從那些滴落在草葉上的血跡注意到了劍修一身的傷口。

江山雪亦是神色的凝重的走了過去。

尤春山固然不會認識四破劍,但是江山雪認得出來,這倒不是這個北方小鎮藏了很多年的道人見過程露。

隻是無論是決離,還是那種流雲劍宗的夜雨劍意,再加上小道末境的修為,都很能夠說明這樣一個劍修的身份。

程露拄著劍半跪在那裡,雖然沒有倒下去,卻也是昏迷了過去。

江山雪粗略的查看了一下這個劍修的狀況。

尤春山此時卻也湊了過來,看著江山雪問道:“怎麼樣?”

江山雪歎息了一聲,說道:“傷得有些重。”

尤春山腦殼有點大。

一個江山雪還不夠,這又跑來一個程露,難道還要送他會流雲劍宗?

隻不過尤春山在看著那個劍修的一身傷,再加上那個被釘在了山石上的劍修的時候,卻也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江山雪雖然情況也差不多,但是至少這小子是真沒有人追殺他。

而程露一看便是被人一路追殺過來的,身上新傷舊傷一大堆。

真要帶著在路上走,大概就像江山雪所說的那樣,哪怕沒人想殺他,說不定那裡飛流一道逸散的劍意,就把他送走了。

隻是就這麼把這個劍修丟在這裡,顯然也是不太好的。

尤春山看向江山雪,後者先前還在那裡掙紮著要跑,此時卻也是猶豫了下來。

說到底,終究他江山雪是青天道的人,這樣一個流雲劍修不明不白的,如果真的突然死在了青天道附近,總歸是會帶來許多麻煩。

更何況,這還不是尋常的流雲劍修。

身為年輕三劍之一的程露,不止是在南方劍宗,便是在北方,亦是極為出名的,一如北方道門的李石柳三月那些人一樣。

不然江山雪也不可能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劍修的來曆。

江山雪在那裡猶豫著,尤春山卻是有些好奇的向著那片山林深處而去。

這個年輕人並沒有走多遠,便看見無比震驚的一幕。

不止是那樣一個被釘在山石上的流雲劍修。

在那片山林之中,卻是還有著不少劍修的屍體,甚至還有道人。

無一例外的喉間有著一個血孔,淩亂的橫在山林之中。

程露的劍大約確實很快。

尤春山抱著木劍很是心驚的跑了回去。

江山雪倒也不好奇尤春山究竟看見了什麼,隻是瞥了一眼跌跌撞撞跑回來的尤春山,輕聲說道:“先把他帶走吧。”

尤春山平複了一下心緒,看著那個林邊的劍修,問道:“帶到哪裡去?”

江山雪看著尤春山說道:“看你能夠走多遠了。總之要先離開這裡。”

尤春山驀然無語,看著道人說道:“所以還是我來背?”

江山雪誠懇的說道:“不然我來背?”

尤春山看著道人依舊有些蒼白的臉色。

雖然道人方才那一下給自己撞得一身生痛,隻是尤春山卻也看得出來這個道人依舊是虛弱的,大概真的隻是骨頭硬而已。

尤春山歎息了一聲,把木劍重新掛在了脖子上,而後把那個昏迷的劍修背了起來。

江山雪重新撿了一根棍子,在尤春山身後跟著,一路向北而去。

尤春山看著一旁的道人,卻也是想起了方才江山雪站在暮色裡的畫麵。

“你還能用道術?”

江山雪沉默少許,而後輕聲說道:“虛張聲勢而已。”

尤春山挑了挑眉,轉過頭去,背著程露看著路走著。

“我不信。”

江山雪笑了笑說道:“你想想,畢竟這是青天道的地盤,假如你是一個南方來的劍修,你是怕看見一個很是虛弱的站在那裡的道人,還是怕一個冷然而立,隨時可能掐訣施展道術的道人?”

尤春山想了想,發現好像也確實是這樣一個道理。

隻是依舊覺得有些古怪。

畢竟江山雪當時的動作確實很唬人,至少尤春山是真的相信,假如當時那一劍是衝著二人來的,這個道人極有可能突然一身道韻擴散,強勢的以身撼劍。

程露的突然出現,大約確實打亂了二人的軌跡。

江山雪也沒有再說要回東海,隻是安靜的拄著棍子,跟在尤春山身後。

這讓一直回頭看的尤春山倒也放下了心來。

二人一路穿過了平川,因為尤春山隻是一個普通人的原因,或許其實也沒有走多遠。

隻是因為擔心太近了,這個倒黴蛋還是硬扛著程露在夜色裡又趕了很長時間的路。

直到確實四處一片漆黑了,尤春山才在前方的一處平林裡停了下來。

有了鐵劍之後,生火倒是方便一些,尤春山直接拿著那柄決離,在那裡咣咣鑿著石頭,生起了火之後,這個年輕人這才看見自己身上卻也是被沾上了許多血色來。

尤春山於是又跑去溪邊洗了洗,而後這才發現江山雪也跟了過來,拄著那根棍子,在溪邊張望著。

尤春山有些古怪的看著他。

“你過來做什麼?”

江山雪看著打著赤膊在那裡洗血跡的尤春山,很是惆悵的說道:“看看有沒有魚啊,不然來看你洗澡嗎?”

尤春山默然無語。

二人又回頭張望著那處火堆。

不知為何從南方而來的劍修便安靜的坐在那棵樹下,依舊沒有醒過來。

隻可惜大概這裡並不會有魚出現,二人又回到了火堆邊。

尤春山坐在那裡烤著衣裳,一麵很是好奇的看著這個也許是四破劍程露的劍修。

“聽說流雲劍宗與山河觀最近鬨得不可開交。”

尤春山很是不解的說著。

“但是為什麼那些來殺他的人反倒沒有山河觀的道人?”

江山雪安靜的坐在那裡,或許也是在想著這樣一個問題。

一直過了許久,道人才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不知道。”

又或許江山雪其實是知道一些的。

隻是因為當初在湖畔白玉謠與他說的那些東西的緣故,這樣一個道人並不想去關注那些事情。

尤春山頗有些愁眉苦臉。

“行吧,對了,你到時候彆也暈了,不然我可背不動兩個人。”

倒黴蛋不是修行者,但大概是修行者的搬運工。

江山雪輕聲笑了笑,說道:“大概是不會的,就算會,我也希望你能夠有所取舍。”

尤春山惆悵的說道:“那我肯定還是背你,至少青天道要好說話很多,流雲劍宗,e=(′o`*)))唉,鬼知道流雲劍宗在做什麼,萬一千辛萬苦背過去,那裡的人直接一劍給我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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