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老頭子哪去了。”
“......”
程露有些默然無語,但還是背著劍,踩著地上的雪,咯吱咯吱地走了過去。
火鍋是一口天然的石鍋,也不知道三人哪裡找來的這樣一口好鍋,架在火上麵的時候,簡直完美得不得了。
這個來看劍,看了劍便又打算趕回流雲山脈的劍修,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倒也是真的坐在了火鍋前,接過了樂朝天從袖子裡摸出來的一雙筷子。
畢竟程露是客人,陸小三也很通禮知節的把那顆期待了很久的丸子讓給了他。
於是山穀火鍋從三人圍坐,變成了四人。
遠處枝梢掛著雪色,時不時地便會簌簌地落下一些,又漸漸被新的雪填滿。
畢竟這裡離鹿鳴關隘不是很遠,哪怕真的背著風雪,也隻能是沒有那般凜冽的寒風而已。
雪當然是有的,火鍋也是有的,少年,少女,道人,劍修。
那麼還缺什麼呢?
大概缺個和尚吧。
所以樂朝天想了半天,很是突兀地站了起來,從一旁拿起了一根筷子,在裡麵紮了些丸子白菜牛羊肉,弄成了一根串串,而後向著山穀外走去。
正在埋頭吃火鍋的陸小三很是詫異地抬起頭來,看著樂朝天問道:“師叔去做什麼?難道要去外賣吃更好吃一點?”
程露與鬆果亦是抬起頭看了過來。
樂朝天拿著那一串煮好的火鍋食材,在雪地裡頭也不回地走著。
“突然想起來,還有個朋友在附近,我去給他送點吃的。”
陸小三不解地說道:“那你怎麼不叫他來?”
“他來不了啊,陸小三。”
小少年皺眉說道:“為什麼來不了,難道他被壓在山下麵了?”
樂朝天愣了愣,而後笑了笑,說道:“差不多,你們先吃,我一會就回來。”
於是道人在風雪裡飄然遠去。
火鍋依舊在咕嚕嚕地煮著。
程露看了道人的背影很久,而後轉回頭來,一麵往火鍋裡伸著筷子,一麵像是不經意一般問道:“你師叔為什麼想要帶你們來這裡看雪?”
小少年收回了目光,看著火鍋裡的白菜有些不多了,於是又從一旁抓了一把,撕著丟進了鍋裡,很是理所當然的說道:“師叔是不是修行修傻了,人間秋天的時候,想看雪,除了來這裡,還能去哪裡?幽黃山脈那種地方,肯定不是人去的啊。”
程露沉默了下來。
這大概確實是一個很蠢的問題。
陸小三卻是心中了然地笑著說道:“師叔是不是想問我,樂師叔究竟是誰?”
程露抬頭靜靜地看著小少年。
陸小三重新拿起了筷子,夾起了一塊牛肉,因為耽誤了一下,這塊牛肉有點老了,所以小少年嚼得有些費勁。
正是因此,所以他的聲音也含糊了起來。
“師叔當然是師叔啊,還能是誰?你沒聽見他還叫你師兄嗎?”
程露默然地坐在那裡,看著小少年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陸小三已經打開了一旁的那壇酒——當時樂朝天讓他買酒的時候,他還有所疑惑,畢竟三人都是一杯倒的量,買一壇酒,要喝到什麼時候?
不過現在確實明白了。
小少年很是惆悵地緬懷著老頭子何所之,而後誠懇地給程露倒了滿滿一碗酒。
“師叔,先喝酒吧。”
“.......”程露的手下意識的抖了抖,很是無奈的看著小少年。“多謝師侄。”
鬆果有些不解地坐在那裡看著這一幕。
大概有些不明白這個一看就很厲害的劍修,為什麼在端著酒碗的時候,手會不住的顫抖。
......
哪怕穿過了很多風雪,那一串肉菜依舊冒著熱氣,上麵的油湯甚至還是像水一樣的,都沒有凝結。
身周無數劍意環繞,雙手合十不動如山的白衣和尚很是驚詫地看著這個穿過了風雪劍意而來的道人。
這大概確實是難以理解的事情。
你不幫我接那一劍也就算了,在這個時候,帶著一串這樣的東西來這裡,是要做什麼?
樂朝天握著串串,很是認真地爬著和尚的肩膀。
那樣一劍便在和尚的身前,劍刃被死死地夾在了手掌之中,其間劍意與和尚的一身磅礴的佛門力量不住地交錯著,不斷地有著漣漪蕩開,泯滅一切風雪。
蕉鹿大師默默地看著這個其實可以一掌直接打死自己的道人,一直過了許久,才唱了一聲佛號,很是無奈地說道:“觀主來這裡做什麼?”
樂朝天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依舊向著那座如山的肩頭上方爬去,肩如山脊。
一直到爬到了最上方,這個模樣年輕的道人才停了下來,微微喘著氣,而後將手裡的那一串火鍋食物遞了過去,很是真誠地說道:“因為想想,畢竟大師要麵對這麼多的東西,都是觀裡的過錯,心中難免有些過意不去,所以還是來給大師送點吃的,暖暖身子。”
蕉鹿大師沉默了少許,輕聲說道:“多謝觀主好意。隻是大可不必如此。”
樂朝天誠懇地說道:“冬天吃點羊肉火鍋可以提火氣,不那麼容易生凍瘡。”
“......”蕉鹿大師大概有些意動,所以猶豫了少許,緩緩說道:“出家人不食葷腥。”
樂朝天很是燦爛地笑著,坐在大和尚的肩頭,說道:“大師心係家國,算什麼出家人呢?”
這是當初這個白衣和尚與明蜉蝣說過的話。
所以出家人不食葷腥,不是拒絕,隻是告訴樂朝天,你需要給我一個理由而已。
在樂朝天說出了那句話之後,白衣和尚很是歎惋地唱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貧僧手腳不便,麻煩觀主了。”
樂朝天微微笑著說道:“當然。”
隻是道人並未將那一串火鍋送到和尚嘴邊,而是神色一凝,一身山海道韻擴散而出,萬千道文入體,道袍紛飛,臂骨之上無數金光閃爍,徑直向前一步踏出,一把握住了那樣一劍。
蕉鹿大師沉默的看著這一幕,而後緩緩鬆開手來,神色略有複雜地看著樂朝天。
“觀主便不怕我吃完之後,便不認賬了?”
樂朝天踏在風雪之中,很是誠懇地說道:“你要是吃乾抹淨撒手就跑,大師,那就彆怪我把這一劍丟到你鹿鳴去。”
畢竟道人明明可以吃著火鍋看著雪,卻辛辛苦苦跑來給大和尚送吃的,不是為了被辜負的。
蕉鹿大師默然無語,向著道人伸出手來。
“串呢?”
「寫在後麵:這本書或許確實還有幾位大哥在看,但是就像編輯說的那樣,這樣的書是缺少受眾的很難出成績的,當然,也確實是作者寫的不行,就像書裡自己吐槽的那樣,沒大綱沒設定,寫一章是一章,不可謂不懶散。這是作者第一次寫這麼長的文字,有時候也確實會忘記了前麵寫的很多東西,後麵想起來的時候,也隻能匆匆帶過了,甚是遺憾。但就像梅溪雨和南島說的那句話一樣,人生嘛,當然總是遺憾的。也就像今天這一章,大概是最後一次穩定更新的一章。還有那些投了票的大哥們,說一句抱歉,當然,還有七貓的讀者也是,雖然加起來可能也沒有幾個人,但是想想還是挺慚愧的。事實上,編輯在去年六月的時候,就說過建議完結重寫了,但是總想著有些舍不得張小魚那些人,就想著繼續寫下去(雖然寫到後來忘了張小魚要乾啥了哈哈)。隻不過拖到現在,大概也是確實沒法繼續寫下去了,縱橫的全勤到頭了,再像之前那樣寫,撐不住。至於後麵,可能會開新書(也可能開不了,作者的寫法,大概不適合市場),但這本書,也依然會儘可能寫一寫,隻是大概不會穩定了。最後,就用陳鶴的那句話來送給諸位吧——願你我都能在這璀璨人間裡,永遠開心快樂而且自在。共飲且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