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真非真地將話回了過去,好整以暇看著他的反應。
祈簡倏忽一笑,他平時笑時笑意總是很淺,嘴角微微勾起,眼睛微彎,可這回,卻是直接笑出了聲,整張臉孱弱中透著清俊,清俊中又透著些許惑人的魅力。
“公主可真是一點虧也不吃,竟拿我打趣回來,不過不管公主所說或真或假,我聽到這話,心裡可是歡喜的很。”
夏檸順著他的話也笑言一句:“今日先生拖著病體招待我,我所言能博先生一喜,也算沒白來這趟。”
祈簡又是一笑,雲石在不遠處聽著,簡直要記不起公子方才冷臉的樣子了。
夏檸的侍女小雲心裡也猜度著,公主該不會真對這個琴師有意吧,對著其他人,公主可從未這樣說話。
將和範起的事情解釋清楚,夏檸此行的目的算是達成了,之後她又問起祈簡入宮習不習慣,有沒有受人欺負,或是哪裡覺得不好,祈簡一應說好,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小雲提醒,她才恍然起身。
“看我,說著就忘了時間,先生身體不適,我便不打擾您了,下晌我還有課要上,本說著您進宮第二日便過來的,也是被課程耽誤了,眼下看先生諸事順心,昭寧便放心了。”
祈簡這回也不裝病美人了,他親自送夏檸出去,看著她走遠,才回屋隨手撫弄幾下琴弦。
雲石聽著屋裡曲音還算歡快,心知這樁事總算揭了過去。
等裡麵一曲奏罷,他又進去問關於巫神令之事,昨日公子回來說神令不在紀王手上,再問下去,他卻興致缺缺閉口不言。
“公子,神令之事,您昨日說不在紀王手上,這是何意?您撫琴之際探過紀王寢宮?”
這似乎不太可能,紀王的陽泉宮,光是巡守的衛兵都有好幾撥,公子不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探遍整個宮室,還不被人發現。
如此的話,他是怎麼知道神令不在紀王手上的?
祈簡嗬笑一聲,道:“雲石你忘了,巫神令是集神巫之力鑄成,而陳國祖上便有神巫血脈,母妃生了我,我也僥幸對巫神之力有所感應。”
這雲石是知道的,商巫那日拿公子的血占卜時,能卜算出巫神令在紀王宮,便是因為公子的血脈和巫神令之間有著關聯,可眼下商巫還在宮外,公子難不成自己放血了?
可公子身上並無傷口,且公子對禱祝之事,隻略知皮毛,以他一人,根本占卜不出結果。
“公子莫非不用放血也能感知到巫神之力?”雲石思索之下,隻想到這一種可能。
“不錯,我確實感應得到。”
雲石訝然,“那公子先前為何還放血給商巫?”還把自己搞得病了一場。
“因我隻能在方圓十餘丈內感受到巫神之力,所以,得讓商巫先確定了範圍,我才能查探出神令的具體所在。”
當然,這事商巫也是不知道的。
“所以公子您這幾天在陽泉宮並未感應到神令氣息?”
祈簡回道:“陽泉宮確實沒有任何巫神之力,且我假借琴音編了故事試探過紀王,紀王顯然對此知之甚少,他一直以為,周王朝的神令,隻是傳說中的東西,畢竟誰也沒見過實物。”
雲石這便有些疑惑了,按理說,紀宮之中藏著神令的人,最有可能是紀王才是,可紀王既對此一無所知,那神令會在誰的手上?那人知道自己手裡的東西是多麼重要的物件嗎?
“可惜我們暫且還無法進入後宮,”雲石歎了一聲。
祈簡輕笑他道:“前朝這些地方還沒探完,你就想著後宮了,放心,隻要神令還在紀宮之中,我一定會將它找出來。”
雲石嘿嘿一笑,又向祈簡回稟趙國傳來的消息,“公子,阿久傳信過來,說趙地那邊,趙王因糧餉丟失一事,降了中軍將曹功的職,眼下已命右司馬張展率先鋒軍十萬集兵趙鄒邊境,按著消息傳遞的速度,雙方如今或已開戰,戰報想必再過幾日便能傳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