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檸不理會他,毫不見外地將安奴的手交到祈簡手中,自己拉著夏玉稼走到另一邊。
而被迫手牽手站著的安奴和祈簡對視一眼,均有些不可思議,安奴小心地看了祈簡一眼,不自在地準備將自己的小手抽回來,祈簡卻下意識將手攥緊,將他的小手牢牢握在手心。
孩子的體溫偏高,安奴小手熱乎乎的,祈簡甚至能感覺到這孩子手心的濕熱,他方才肯定出汗了,祈簡默默想到,不過很罕見的,他卻並沒有感覺到不自在或者難以忍受,反而在安奴想掙開他時像夏玉稼那樣把他抱了起來。
視線一下子高出一截,安奴表情有些呆愣地看著眼前抱著他的男人,祈簡也近距離地觀察著小家夥的眉眼鼻唇,果然從中發現了不少夏檸的痕跡,這讓他看這個小家夥莫名順眼不少,嗯,抱在懷裡肉嘟嘟的,手感也還不錯。
雲石這時也從花園一側走過來,手裡還端著一個圓盤,盤中放著祈簡內服的藥湯和幾塊花糕。
“公子,這是你兒子?”看到祈簡懷裡抱著的孩子時,雲石瞬間脫口而出。
一大一小眼神不善地看向他,雲石驀然發現自己犯了傻,連忙瑟瑟退後兩步,也對,這孩子看著已經有五六歲了,他家公子下月才是十七歲生辰,怎麼可能十一二歲就生下孩子。
是他錯了,不過這孩子長得這麼好看,還被他家公子抱在懷裡,兩人都是一副驚豔至極的容貌,也不怪他一時想歪了。
公子以後若有了小公子,想必就是這樣的了。
“呃,公子,”雲石剛開口,看到祈簡瞪他的眼神,立刻住嘴改了口:“先生,您的藥好了,要不您先喝藥,這孩子我替您抱著?”
安奴卻在聽到他說的話後抱住祈簡的脖子將腦袋轉到另一邊,擺明了不想讓雲石抱他,祈簡遂衝雲石搖頭,雲石撇了撇嘴,小聲問自家公子:“這是誰家孩子啊?”
“昭寧公主的弟弟,”祈簡答他。
雲石哦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這就是昭寧公主的親弟弟?他轉到一邊特意去看安奴,男孩不著痕跡看他一眼,一雙大眼睛靈氣十足,他心中暗歎,果然姐弟倆都是一副妖孽般的相貌。
這俗話說外甥肖舅,要是自家公子和昭寧公主將來生了孩子,大概也是這副相貌,不,說不得比這孩子還要好看,畢竟自家公子和昭寧公主都是舉世無雙的絕美容顏。
這樣想著,他又想看看安奴,安奴就躲,兩人一時玩出了點樂子。
另一邊的院子,夏玉稼疑惑地看著自家王妹,不知道她要跟自己說些什麼,還避著人搞得神神秘秘的。
夏檸沒跟他兜彎子,待他站定便對他道:“二哥,我其實是想問問你關於信陽君的事。”
夏玉稼皺眉:“你說王叔?他怎麼了?”
夏檸發現她提起信陽君三字時,夏玉稼眉頭一皺,眼神中明顯可以看出些許厭惡之感。
“我出宮時,在一處街市聽到……”夏檸將自己在攤販處聽到的對話告知夏玉稼,又說了自己初進王城時在市坊上聽過的關於信陽君的傳聞,問他道:“這些都是真的嗎?”
夏玉稼麵色已然沉了下去,“傳聞雖有些誇張,但其中所說也大概都是實情,王叔他確實有種古怪的癖好,父王為此先前還罵過他幾頓,他當時收斂了一些,如今看著,怕是又故態重萌了。”
夏檸臉色也不好看,“那王城中那麼多起幼童失蹤案,司寇大人就從來沒查起過嗎?還有父王,在他治下的紀國王城出了這麼惡劣的事情,他隻申飭王叔幾句就過去了?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難道不無辜嗎?”
“而且那些還都是孩童,我聽說他們普遍隻有七八歲大小,還懵懵懂懂的年紀就遭遇了這事,以後的人生怕是也要毀了,這是何等喪儘天良的行徑,難道紀國上下就無人可管嗎?”
夏玉稼也無奈,父王不願意處置此事,下麵的人自然不敢動信陽君分毫。
司寇倒是也稟告過王城幼童失蹤一案,但每回王叔都能從中摘得一乾二淨,即便被抓個正著,他也裝糊塗說那些孩子是底下門人獻上來的,跟他沒有關係,他又從不過問那些孩子的來處,隻以為他們是被人從販奴的販子那裡買來的。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推脫,可一來紀國國律刑不上大夫,信陽君身為王族,自然不受約束,二來他身後有紀王撐腰,紀王極其疼愛這個幼弟,且信陽君愛玩歸愛玩,權力傾軋之事他卻從不沾手,所以從未觸及過紀王底線,這麼一來,想拿他治罪,恐怕難上加難。
後來司寇索性也就將此事擱置一旁,除了鬨得太過火時紀王出麵申飭信陽君幾句,其他時候,還真就沒人管他。
夏檸聽得一頭霧水,想不通紀王為何要如此包庇信陽君,明明這事也會損害到他的威信,甚至也會影響到王室聲名,這可比王後栽給她的罪名厲害多了。
“父王隻是對王叔有愧而已,王叔幼時被宮中寺人欺負過。”
啊?夏玉稼簡單的一句解釋,卻叫夏檸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