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怕是你沒這膽量呢!”夏檸故意嗤笑一聲,刺激他道:“你光風霽月的公子簡,怎麼敢跟我這個即將嫁為人婦的女郎牽扯不清?再說了,我如今可是堂堂正正的趙王兒媳,你若僭越半分,就不怕被人傳將出去,惹了趙王不喜?”
祈簡聽了夏檸這話,嘴角微勾,倒沒被惹惱,反而像是心情頗好地逗弄夏檸:“怎麼?擔心我?”
我擔心你個錘子!夏檸心中忍不住爆粗口,這人是聽不懂人話嗎?
“看來一年多未見,公子的臉皮還真是厚了不少,”夏檸意有所指。
祈簡當然聽得懂她話裡的意思,說實在的,他平素也算是個極其體麵溫雅的人了,做事說話都注意分寸,一年前在紀國和她相處時,更是處處端著姿態,但這回兩人重逢,不知是不是感知到夏檸對他的態度有所轉變,或是她展露出的性情與往日不大相同,他在她麵前,不由便流露出了輕快和惡劣的一麵,總想著用言語逗弄她一二。
“一年多未見,公主的性情也與往日大相徑庭啊,這麼看來,我與公主果然相配,”祈簡大言不慚地回夏檸道。
夏檸就笑,時隔一年近半,她比去年長開了不少,雖一直是那副神女般的樣貌,但多少比之前多了些成熟女郎的媚和魅。
尤其此時,她似笑非笑地仰首看著祈簡,黯淡的燭光下更顯得她香膚柔澤,顧盼極妍,她今日穿著的裙裾領口微方,頸下胸上一大片裸露在外的嫩白肌膚亮得晃眼,方才和祁簡的推拉牽扯之間,外麵披著的那件翠羽披風被拉得鬆鬆垮垮,女郎白皙纖長的脖頸,高聳起伏的胸口儘數沒入祁簡眼中,加之她在燭光映襯下格外殷紅的唇,清麗的眼,直叫人看呆了去。
“彆這麼看我,”祈簡突然抬手撫著夏檸的下巴喃喃道。
他去歲初見她之時,就為她的美色所迷,時隔一年有餘,她出落得比去年更美了,緣何不會讓他更加動心,祈簡先前還能自詡自己是個不為女郎容色所動的正經人,但自見了夏檸,他便知道,他也是這紅塵俗世中的普通人而已,先前之所以對那些貌美女郎無感,也不過是她們沒能入他的眼罷了。
夏檸將祈簡不規矩的手打下來,從他這兩日的言行中多少能掂量出他對自己的態度,明了自己和他之間還有的牽扯,於是,對他的態度也就不那麼客氣了。
“講什麼胡話呢,說正經的,你身體真的沒問題?不然趙王將他的嫡長女許配給你,你犯不上不答應啊,你不是說你在趙國寄人籬下,在越國也不得你父王喜歡,這樣的話,跟趙國聯姻不是上上之選嗎?”
說實話,祁簡今日推拒了趙王為他賜婚的事,倒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祈簡看著她頗有興味的眼神,心中就是一堵,他雖然之前心裡就是這樣打算的,可這些話從她嘴裡說出來,還是這麼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實在叫他吃心得慌。
“在你心裡我就是這種人?”他不由沉下臉問她。
夏檸卻沒被他的冷臉嚇到,反而笑他:“不然呢?你以為你在我心中還是那個溫文爾雅,處事周到的琴師陳簡嗎?你隻是欺騙成性,沒有人情的公子簡啊!”
她這話說得毫不客氣,祈簡被她噎住,但可能以往從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所以他在最初的怔楞之後,反而沒覺得被冒犯了,倒像是適應了她如今話中帶刺的那套。
於是,夏檸便見識到了一個更不要臉的公子簡。
“對對對,沒想到竟被你一個女郎看穿了我的真麵目,你說得太對了,我就是你說的欺騙成性沒有人情的公子簡。”
祈簡不再為自己辯解,反而順著夏檸的話承認了她給自己扣上的帽子,其實她總結得一點不錯,他的確不是個好人。
夏檸就一副神奇的目光看著祈簡:“這可算是有了點自知之明了,既如此,你以後可離我遠一點吧,我也不指望你幫我解除和梁顯的婚約了,跟你比起來,他起碼不騙我啊。”
祈簡先是被她順勢抬杠的話逗笑,後來聽她將他和梁顯放在一起比較,便不太高興了,便是他品性再差,自問也差不過梁顯的,遑論梁顯長得種豬一樣。
“你就這麼一句接一句地損我啊,”祈簡用手指戳戳夏檸的臉,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