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你忍心看我一直打光棍?...)(1 / 2)

一笙一念 時玖遠 9091 字 8個月前

電梯門關上後, 空氣突然靜止了,施念低頭看腳上的靴子,沾了些雪有些濕了, 剛才外麵雪太深, 不知道有沒有跑到靴子裡, 腳冷得已經感覺不出來。

關銘在旁問了句:“現在還早, 上去會不會打擾你室友?”

施念順著他的話回道:“不會, 她們都回家過聖誕了。”

她隻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可是話說完後她才意識到, 家裡沒人,他們兩得獨處,電梯裡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微妙, 好在也是這個時候停了。

說來很多年前關銘也帶她回過他當時在舊金山的公寓, 沒想到時隔十幾年後, 她會同樣帶他回紐約的公寓, 就突然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這是關銘第一次來她在紐約住的地方,不算大,但畢竟是女孩住的, 很溫馨, 他站在客廳稍微打量了一下,問道:“哪間是你的房?”

施念指了一下:“那間,我室友的房間應該鎖了, 我的你隨便看,我去燒點水。”

關銘大概想看看她住的環境,施念燒水的時候, 他便走進她的房間。

她的兩個室友沒有喝熱水的習慣,施念平時也圖省事, 喝瓶裝水,但是笙哥來了,又在冰天雪地裡站了好一會,她還是想替他燒點熱水,泡杯茶給他暖暖身子。

在等水開的時候,施念的腦袋暈暈乎乎的,就那種從天堂到地獄又猛然被人來回拽的感覺,關銘的意外出現到現在依然讓她有些恍惚。

就在她晃神的時候,倒是突然想起自己的內衣還掛在房間的衣架上沒有收,她一個箭步衝了出去跑進房,關銘正站在窗邊打電話,不知道在說什麼,表情挺嚴肅的,捏著眉心很疲憊的樣子。

聽見身後的動靜,他轉過頭一邊講電話一邊看她,那件黑色蕾絲鑲邊的內衣就在他左手邊的衣架上掛著,離他僅僅一步之遙,這件內衣是顧央設計的,的確過於性感了,但是因為穿著舒服胸型好,所以施念還挺喜歡的,反正是穿在裡麵平時沒人看,但顯然現在這個情況,施念要在關銘的注視下去收這件內衣簡直是迷之尷尬。

他見她急匆匆地走進來,用眼神詢問她怎麼了,她隻能對他搖搖頭表示沒事,讓他繼續。

於是關銘側過身專注於那通電話,施念則在房間裡一會摸摸這個,一會弄弄那個,狀似隨意地整理稿子,然後慢慢挪到衣架邊上,餘光看見關銘並沒有注意她,便迅速從衣架上把內衣拿了下來,一鼓作氣塞進衣櫃裡,等她再回頭時卻看見關銘唇邊含著笑意掠著她,就那麼一瞬間,她敢肯定自己的小動作一定沒有逃過關銘的眼睛。

雖然內心窘迫,施念也隻能假裝淡定,轉身後紅著臉狼狽地逃出了房間。

她在燒水泡茶的時候,關銘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這裡剛掛那邊電話又進來了,施念可以想象他丟下國內一攤子事突然跑來紐約,那邊大概已經亂了,所以她沒有催他,就在客廳默默等他處理完。

好幾次關銘回頭去看她,後來乾脆掛了電話,走回來的時候直接關了手機扔在一邊。

施念掃了眼,問他:“這時候關機彆人怎麼找你?”

關銘拿過她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放回原位回道:“管不了了,天塌下來讓滄海先頂著,我有更重要的事。”

施念假裝聽不懂他的話,又要去拿水壺給他添茶,關銘卻突然攔了下她的手腕,握著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都轉向他,她避無可避垂著腦袋不去看他,關銘彎下腰遷就著她的高度,聲音突然就落在了她的麵前:“讓你受委屈了。”

短短一句話,聽得施念眼睛發酸,要說委屈的確是委屈的,委屈得她寢食難安,可從他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起,她已經顧不得什麼委屈不委屈了,再壞的消息都抵不上他飛躍一萬多公裡出現在她眼前來得震撼。

隻是他這句話一說出口,施念就是莫名想哭,翻騰的情緒無法抑製地從胸口溢了出來。

關銘低頭看了眼她的腳,對她說:“襪子濕了,寒從腳起,先去換下來,我慢慢和你說。”

施念走進房間換了雙乾淨的襪子,然後窩在木搖椅上望著他,關銘拽了把椅子放在她麵前,對她開門見山地說道:“這件事算是東城那邊和我爸商量過後決定的,幾年前我把你帶上船那件事之後,就和我爸坦白了我想做的事,但這件事本身風險很大,事情的出發點雖然是好的,不過一個成熟的產業鏈,每個環節都有很多人參與其中,很多公司靠這個吃飯,我雖然是想帶來一些新的東西,但老的模式必將被取代,這也就意味著整個行業會來一場新的變革,甚至重新洗牌,淘汰掉一部分,優化另一部分,這本身就是件容易遭人嫉恨的事情。

可是我不做,彆人不做,大家固步自封,時代怎麼進步?技術領域怎麼往前邁大步子?

我爸不同意我的決定,他認為我不該做這個領頭羊,怕我日後樹大招風,會惹來不小的麻煩,也怕會連累家裡,他是西城的決策者,不得不為整個家族以後的發展考慮。”

聽到這施念大體能明白,現在國內的確存在很多這樣的問題,特彆在一些製度體係比較老的產業,一想到變革,首先就是電子信息化,或者先進技術推行後會取代很多崗位,節省的那些環節勢必會被市場淘汰,這種轉型難免會動到很多人的蛋糕,所以推行起來困難重重,關父的考慮不無道理。

關銘接著對她說:“商量過後,我爸希望我能娶個同樣背景雄厚的女人做保障,這樣一來,即使我真的一意孤行想去做這件事,也會最大程度降低風險,我隻有和他玩迂回戰術,暫時答應他的條件,才能不斷了家裡的路子,這也是你出國前問我的那個問題。

之所以沒有把話跟你說死,是我當時有幾個不確定,一來是不確定自己的事情到底能不能做成,會不會真被父親說準礙著一部分人的路了,被人連根端起,要真是那樣,好不容易才把你送出去,不能讓你趟這渾水。

二來我也不確定你出去後會不會遇上更好的人,不想再回來了,或者乾脆在外麵成家定居,這些都是未知的因素,所以我不能提前捆住你,不然送你出國還有什麼意義?”

施念眼眶濕潤,輕聲問他:“那你現在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關銘嘴角突然漾開了笑意,他的這個表情對施念來說是致命的,她撇開頭不去看他,他出聲問她:“腳冷嗎?給你捂捂。”

施念還沒回答,關銘便捉住了她兩隻腳握在掌心:“凍得跟冰塊一樣,正好現在心裡頭燥得慌,給我降降溫。”

他的手很暖,溫度從腳底傳到了心底,施念的臉上瞬間染上一片緋色,沒有哪個男人把她這樣捧在掌心過,這種親昵讓她無所適從起來。

但是很快關銘又說回了正題:“所以之後的一兩年裡我就和他打太極,反正我到處跑,他能逮著我說教的機會不多,後來事情漸漸有了起色,家裡那些老一輩對我的看法也有了些改觀,有時候會幫我在他麵前說幾句好話,我爸也就沒再盯這件事了。

不過東城那邊,我的確是讓他們不痛快了,你知道我送你出來時和那邊達成了一項協議嗎?”

“我知道,你把合同簽回去了。”

對於施念知道這件事,關銘並沒有感到訝異,她心思細膩,該能猜到這道,否則他沒法這麼容易把她弄出來。

關銘輕輕為她按捏著腳,目光也停留在這雙小腳上,從前光能看,如今踏踏實實地握在掌心裡,愈發覺得可愛,他垂眸說道:“是,我做了很大的讓步,這件事導致在後來的幾年裡我吃了不少虧,但是你知道,我在生意上麵不是個喜歡吃虧的人,所以當我把事情做起來後,我也算間接弄了他們一下。”

施念聽到這裡,坐直了身子問道:“你怎麼弄他們了?”

“你應該清楚東城那邊這些年來做得一直是快消品的中下遊鏈,下遊是成品,中遊就是生產包裝,我雖然一直和他們合作下遊的產業,但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將上遊產業開拓了起來,什麼是上遊,就是他們生產包裝所需要的設備、技術全掌握在我們手中。

那麼舉個例子,我們所出的自動化灌裝旋蓋生產線,光這個東西就可以提高他們三倍的生產力,節省40%的人力成本,這就是技術所帶來的變革。

因此他們需要向我們購買設備,要我們提供技術幫助他們搭建全新的生產線,但這當中又會牽扯到價格和授權的問題,東城認為我肯定會考慮雙方的合作率先將授權給他們。

說實話,幾年前,如果沒有這個事,我是這麼打算的,先把上遊做起來,然後利用東城在中下遊的影響力將技術輸入給他們,形成完整的產業鏈,達到共贏的局麵。

但是他們這幾年讓我不痛快了,我也沒法讓他們痛快,在同等的招投標中,我沒有給東城開後門,最後另一個合作商贏得了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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