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報複(2 / 2)

李學武坦言道:“貿易管理中心的供應鏈係統搭建非一時之功,我倒是不著急”。

“但是,他真這般無能,恐怕還得換個人……”

“那倒是不必~”

李懷德擺了擺手,強調道:“既然韓慶偉敢用他,必然是帶著理由的,更繞不開他去”。

“您得小心對方獅子大開口啊~”

李學武提醒道:“張長明都不咬鉤,可見韓慶偉是要個大的”。

“他倒是想了~”

李懷德哼聲道:“我這裡不可能給他想要的,細水長流倒是可以”。

“不過你也不要擔心”

他手指點了點,道:“真不能做,他早就給你回複消息了,現在看,他也是有心無力”。

“那就聽您的”

李學武緩緩點頭,道:“如果供應鏈做起來了,至少能解決掉政策約束的難題”。

“嗯,這一點得拿捏好”

李懷德認同他的觀點,但還是提醒道:“不過也不能太過於樂觀,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那就雙管齊下,供應鏈要做,聯合貿易業要做”

李學武認真道:“我不認為當前的貿易環境下,這兩條路會堵死”。

“事在人為嘛,我對你有信心,嗬嗬”

李懷德看著李學武笑了笑,隨後微微昂頭,道:“不要把所有東西都攥在手裡,攥不住的”。

說完長舒了一口氣,道:“這世間最難做的便是取舍和丟失了”。

“是”

李學武點頭,道:“一明一暗,兩條腿走路,瘸一點沒關係,能走的動就行”。

“是啊,能走就行啊”

李懷德雙手拍了拍膝蓋,道:“回頭你也多跟張長明聯係一下,我是不好直接溝通的”。

“還有!”

他強調道:“這個人年輕,但不如你有魄力,瞻前顧後談不上,但也是太過於謹慎”。

“尤其是現在這種形勢下”。

“我懂”

李學武思索著,道:“他可能覺得沒有背書保證,或者說不願意承擔失敗的危險”。

“就算我給他的那些承諾也不足以支撐他的野心”。

“你太偏執了~”

李懷德好笑地看了李學武一眼,道:“你不會想著要控製所有跟你合作那些人的思想吧?”

“我跟你說,趕牛永遠都比牽牛跑的快”

他抬了抬眉毛,問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等李學武回答,他眨了眨眼睛,解釋道:“你站在牛前麵,它看見的是你的後背,危險的是你”。

“而當你站在了牛後麵,你才是它的危險,如芒刺背懂不懂?”

李懷德靠在了扶手上,微微眯著眼睛說道:“看不見的危險,才是驅趕對方前進的動力”。

“那就給他來點刺激的?”

李學武眼眸微微轉動,思索著張長明這個人的性格特征。

在算計彆人的時候,總不能對其一無所知吧。

這個時候可沒有商業探子,完全靠思維和眼裡,這也是後世人力管理為何越來越輕鬆的原因。

因為瞎子都能當人事處主任。

李懷德沒在意李學武的壞笑,低下頭喝了一口熱茶,似是隨意地說道:“貿易列車的事,不要再追究了”。

李學武微微挑眉,不知道李懷德為何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出這個話題。

“保密部的列車”

他抬起頭,看向李學武頓了頓,這才開口道:“從對方手裡買過來了”。

“還可以,算了一個合適的價格,是玉農同誌辦的這件事”。

李懷德似乎從李學武的臉上看出了驚訝和微微不滿的表情,這才多說了幾句。

他是完全沒有必要跟李學武解釋他的思維和作為的。

但對於合作夥伴,他選擇支持和理解,更要互相溝通。

“咱們誰都不欠誰的了”。

“好”

李學武給出了明確的答複,算是將貿易列車這件事揭過去了。

這也意味著,接下來的動作中,雙方誰都不能再用貿易列車做筏子,攻擊對方。

而李懷德做出收購貿易列車的決定,顯然也是承擔著一定的心理壓力。

他不想李學武失敗,更不想他贏的太徹底。

如果連保密部都壓製不住他,他自己也要警惕了。

李懷德不想軋鋼廠的任何爭端被外界利用,李學武可以跟任何人起爭執,因為他還有其他身份。

這會兒他也是在提醒李學武,不要越界。

他感謝李學武為軋鋼廠做出的貢獻,但拒絕給予李學武調動軋鋼廠來抵抗那位的實力。

李學武現在也才明白,三號那天為啥霍丁去了李懷德的辦公室出來以後,並沒有來找他的原因。

李懷德以另外一種方式,結束了霍丁對於他的威脅。

也就是說,霍丁應該是以貿易列車為條件,脅迫李懷德,讓軋鋼廠在這一次的爭端中保持中立。

可他萬萬沒有算計到李懷德對李學武的信任,以及保護軋鋼廠不受外界影響的決心。

有錢,任性,解決問題的辦法也是這麼的樸實無華。

你不是拿著列車的事來找茬嘛,那好,你的車我們買了。

從那一刻起,一號貿易列車已經成為了軋鋼廠的財產,自然跟保密部再無瓜葛。

而保密部也不用擔心李學武會利用這一點來反製對方。

這就是個定時炸彈,被李懷德給拆了。

可能霍丁也覺察出了什麼,隨意出來後並沒有去找李學武,他應該看得出軋鋼廠的強硬態度了。

——

李懷德的彆墅相對於李學武的彆墅,裝修上要更用些心思。

可能前房主把錢花在了刀把上,致使李學武進來後依舊覺得這邊沒有自己的那邊舒服。

不過在看到屋裡正在忙活的周苗苗,他又覺得還是老李這邊更舒服些。

誰不想紅袖添香夜讀書,美人相伴倚床頭,老李是懂得享受的。

他和李懷德過來的時候,廚師已經離開了,飯菜都已經擺上了桌。

這個時候,門口也傳來了汽車的聲音,是主客上門了。

韓慶偉依舊是老樣子,上次看見他的時候這麼矮,這次見著也沒長個,還是矬。

小矮矬胖子,在李懷德這邊不顯什麼,跟李學武握手的時候,真把身高比下去了。

不過對方是帶著張長明來的,張副總倒是比李學武差不了多少。

眾人談笑著,寒暄著,敘述著這段時間的工作艱辛。

當然不會一上來就談工作,今天雖然明明知道要說合作的事,可家宴就是家宴。

當看見周苗苗從廚房裡走出來打招呼的時候,韓慶偉看向李懷德的目光裡便帶上了讚許和調侃。

也不知道兩人一起玩過什麼了,竟然相熟到這種程度。

李懷德倒是很自然,笑著介紹了周苗苗,說是他表妹。

這可把屋裡幾人給逗壞了,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使勁忍了嘴角的笑意,一副認真的表情,好像他說的跟真事似的。

大家嗬嗬一笑,心照不宣罷了。

表妹就表妹吧,老李硬說周苗苗是他表妹,誰該能上他們家查戶口本去。

就算是查你也查不到,誰家表妹登記在自己的戶口本上啊。

韓慶偉拍了拍李懷德的胳膊,表示了佩服,這種借口都能找的出來。

當然了,這也是李懷德故意的玩笑,我說著玩的,但你得當真。

韓慶偉當然不能說他什麼,可這會兒又不能不說話,隻好把目光看向了李學武。

“哦,對了,李副主任是住在隔壁對吧?”

他笑著落座,示意了李學武問道:“我看對麵亮著燈,還有……那是您?”

“表姐”

李學武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表姐,我真表姐”。

李懷德:“……”

誰的不是真的!

——

“彆等了,不來了~”

羅雲撇了撇嘴角,無奈地對周小白說道:“你昨天沒在,於姐說的,李哥昨天去津門了”。

“他去津門了?”

周小白微微蹙眉,看著羅雲問道:“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

羅雲聳了聳肩膀,道:“不信你去問於姐”。

周小白自然不會為了這句話去跟於麗求證,因為她已經信了。

不過這會兒還是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嘴裡猶自嘀咕道:“他去津門乾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哎呀,我的大小姐”

羅雲無奈地拍了拍她的兩隻胳膊,道:“人家是乾部啊,有工作要做的,你又不是……”

她想說,你又不是他的誰,可周小白最是在意自己跟李學武的關係,她要是這般說,定會熱鬨了對方。

所以話隻說了一半,便趕緊收住了。

可說出去的話,又如何收的回來,一如覆水難收嘛。

這會兒,周小白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低下頭默默不語。

羅雲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找補道:“萬一他有任務呢,以前又不是沒有過”。

她解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軋鋼廠在津門也是有項目的,那處大樓不就是他們的貿易管理中心嘛”。

“我知道~”

周小白悠悠地說了一句,這會兒低著頭,晃著腳,回複羅雲的話又似乎是在安慰著她自己。

隻是這種自我安慰更有自我欺騙的意味,她很清楚地記得,那位吳老師產期應該就在最近了。

直到現在,她依舊是搞不懂李學武跟那位吳老師之間的關係。

明明去的時候對方是看見自己從他的房間裡走出來的,回來的時候他又睡在了對方的房間裡。

既不在意自己,又不在意李學武,這到底是何種關係?

尤其是對方肚子裡的孩子,她也不是沒掐指算過,那個時候李學武就已經回來了。

而且,對方的身份,完全可以同李學武重疊起來。

周小白知道,李學武的哥哥就是華清大學的教員,跟吳老師還是同事關係。

現在看來,李學武去津門,應該就是去處理對方生產的問題了。

難道他真的跟她有了孩子?

周小白能接受李學武同愛人有孩子,但內心一時無法接受他和另外一個女人有了孩子。

在津門時,李學武不願意解釋,她也故作不知。

但是現在,回想起上一次李學武的決絕和拒絕,她便有些手腳冰涼。

羅雲也是沒想到,自己的一句多嘴,竟然給周小白造成了如此大的傷害。

她現在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恨不得沒有說過那句話。

這會兒看著她嘟嘴生悶氣,趕緊哄了道:“我就說你心思窄,你要真有意,完全可以等他回來自己問嘛!”

“你現在坐在這生再多的氣,到時候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是不是虧的慌?”

“可……!”

周小白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嘴裡的話如何都不想說出來。

羅雲卻是懂了,認真道:“如果是真的,你就要考慮好跟他的關係了”。

“或者,你也願意去津門,或者以外的地方,生孩子”。

“去你的~”

周小白被她說的沒臉麵了,輕輕啐了她一下,這才鼓著腮幫子說道:“我不想那麼遠,可我也……”

“好了~”

羅雲拉著周小白站起身,勸說道:“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你不會想著把時間都浪費在胡思亂想上吧?!”

“走走走!”

“乾什麼去?”

周小白這會兒被她推著往外走,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你還沒說乾什麼去呢!”

“帶你玩點刺激的,忘卻煩惱和憂愁,重新做回一隻白天鵝!”

……

北海冰場,算得上是四九城裡頂熱鬨的地方了。

每年的冬天,這裡都會吸引大批的青年男女彙集於此。

為什麼這麼說,難道就沒有孩童和老年人了嗎?

這年月小孩子的零花錢就跟醜國登月這件事一樣,聽著是有,實際上……

至於老人,他們更仔細,才舍不得花錢來冰場玩呢,北海這麼大,哪不能玩啊。

被圈出來做冰場的,也就那麼一塊,席子圍著,進去玩要買票,但提供冰鞋。

室外運動,且是能娛樂大眾的,冬日裡必不可少的就是滑冰了。

上一次北海冰場還出過事,主角就是李學武,不過周小白那一次不在。

很巧,今天李學武不在。

兩人買了票,換好了鞋,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羅雲依舊是興奮,周小白的臉上還帶著幽怨。

隻是被羅雲拉著滑了幾圈,她的臉上也漸漸的有了笑容。

北海冰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來這兒玩的青年都是有點資本的,不然也沒錢天天來這耍帥拍婆子。

今天難得有兩個標致的姑娘進來,還各有千秋,怎麼能不讓人注意到呢。

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巧,求而不得,得而不求。

上一次見著這兩位姑娘就是巧合,但鐘悅民強求的代價就是胳膊挨了一下。

這一次他很謹慎地看了一眼周圍,人群烏央烏央的,似是沒有護花使者在。

他給袁軍交代了一句,晃著身子便追了上去。

依著他的性格,越是得不到的,才越是有吸引力。

“哎呦!這不是那誰嘛!”

招呼聲很激動,也很熱情,絲毫沒有因為上次挨揍而抱怨,或者陰陽怪氣。

鐘悅民腳下滑著到了兩人的左近,嘴裡打了招呼,又見他們的技術不是很好,主動提出要帶著他們玩。

這基本上是冰場的常態了,隻要你長得好看,就是再笨拙,也有人主動來教你。

因為在滑冰的時候,總要牽著手,掐著腰,肢體接觸是觸動心弦增溫感情的絕佳途徑。

尤其是一方技能優於另一方,在失望和無助之間表現出優越的一麵,最能打動女孩子了。

周小白見這牛皮糖又來了,微微皺眉,沒有說話,而是躲了。

羅雲見他們人多,怕招報複,隻敢怒不敢言。

兩人躲著,互相攙扶著往一邊滑去,倒是讓鐘悅民看出了機會。

“你們不會把我們當壞人了吧?”

他有些委屈地說道:“上次我們就是想追上去道個歉,順便認識一下,沒想到趕上他們茬架”。

說完又滑到了周小白身邊,輕輕搭在了她的胳膊上,很有禮貌地帶著她滑了起來。

羅雲這會兒卻是氣呼呼地說道:“真不要臉,還沒見過帶著人砸門道歉的”。

“我有苦難言,不管你信不信”

鐘悅民“挾持”了周小白,在冰場上越滑越快,嘴裡回著羅雲道:“我真沒有壞心思”。

“小白!”

羅雲見周小白已經脫離了自己,被那壞人越帶越遠,隻好喊了一聲。

可周小白自己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態呢,當這人架住她的時候,心中難以控製地想到了李學武。

如果他在這,如果他跟自己在一起的話……

越是這般想著,她便沒有明確表態,不讓那人帶著她。

這不知不覺中,她好像要報複誰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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