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曬臉(1 / 2)

“媽!!!”

棒梗被母親拽著胳膊捶了兩下,這會兒正躲著,嘴裡還不服氣呢。

“我又沒出院兒門,就在西院兒看了會兒熱鬨”

“還敢說你!寫完作業了嘛你!”

秦淮茹也見著李學武進來了,可是不好當著李學武的麵兒打孩子的。

聳噠了一下棒梗的胳膊,手指點著兒子說道:“就你這樣的,還想當警查呢,掏大糞的都輪不著伱!”

“武叔,救我!”

李學武看著娘倆兒在這兒鬨,便笑著說道:“我覺得你不應該這麼侮辱掏大糞的”。

棒梗也是見著武叔進來了,知道母親不會打自己了,笑著跑進了裡屋,嘴裡還嚷道:“我才不乾掏大糞的呢,我要養雞!”

賈張氏見著孫子跑進來,趕緊護在懷裡,查看孫子疼沒疼。

“嗬嗬,跑了吧!”

李學武笑著看了看跑了的棒梗,又看了看站在門口尷尬著梳著耳邊頭發的秦淮茹。

“你得鎖上門,用笤帚疙瘩打”

“去你的!”

秦淮茹也知道李學武在逗自己,不由的笑了出來,嗔道:“什麼人性啊你!”

“你看,給你支招兒你不信吧”

李學武笑著邊往後院兒走邊說道:“小時候我爹抓不著我的時候就是這招兒”。

“我兒子才沒有你那麼壞呢!”

秦淮茹往院裡走了兩步,正好截住了李學武的路。

“今天謝謝你啊”

“嗬嗬,用嘴謝啊?”

李學武笑著看了秦淮茹一眼,道:“都說秦所長口才了得,今日一看,果然了得”。

“去,沒個正行”

秦淮茹瞪了李學武一眼,就知道這壞人話兒沒好話兒。

“我是真得謝謝你,今天要不是你……”

“行了”

李學武笑著指了指後院兒,說道:“你不累啊,忙了一天了”。

“德行!”

秦淮茹看了一眼李學武的穿著,挑著眉毛問道:“衣服合身吧?”

“到底是誰做的?”

李學武今天也是有點懵,怎麼跟過關似的。

“當然……不是我做的”

秦淮茹憋憋嘴,說道:“我手藝哪有這麼好”。

“得了,那你也做一套吧”

李學武笑著甩了甩胳臂,道:“比這套還得合身還得好看才行啊”。

說著話,人已經往後院走去了。

“剛回來啊李處長”

“哎!您還沒歇著啊!”

“給送個煎藥的罐子……”

……

秦淮茹看著進了後院兒跟人搭話兒的李學武的背影,抿著嘴笑了。

這會兒雨水從屋裡走了出來手上端著洗臉盆子,正要去倒洗腳水。

“秦姐,還沒忙活完啊?”

“完了”

秦淮茹應了一聲,手虛抬了一下,比劃著後院的方向說道:“剛見著李學武了,跟他說聲謝謝”。

“嗬~”

雨水撇著嘴看了月亮門的方向一眼,道:“這想跟他說謝謝的這回可多了”。

“應該的”

秦淮茹笑著支應了一句便回了家。

雨水端著臉盆將洗腳水倒在了台階邊上的樹根下。

這會兒院裡的燈都亮著,除了修繕房屋的人家兒,還有幫忙的。

因著明天是周日,所以這會兒院裡人都還沒休息。

雨水邊倒著水邊看了秦淮茹的背影一眼。

怯,還謝謝,騙誰呢!

見過客氣的,沒見過這麼客氣的。

打情罵俏的~

走到水龍頭邊上,開了水龍頭衝了盆子,這才回了屋。

還得說是正房,這地震這麼晃,屋裡屋外啥事兒沒有。

因為這房子本身就是卯榫結構,下麵的柱子都是活動的。

彆說6.8級,7.8級也沒事兒啊!

當然了,是房子沒事,人不一定。

放了臉盆,收拾了爐子,撿了箱櫃上的書便上床躺著去了。

可拿著書看了好一會兒都看不進去,想了想秦淮茹,想了想於麗。

“唉!圖意啥呢~”

——

“彆放水了,我洗過了”

李學武攔了於麗,說道:“在招待所換衣服的時候洗了”。

脫了外套兒,由著於麗接著去掛了,這邊又將手裡的書稿放在了書桌上。

於麗早就看出李學武身上穿的這套衣服不是昨晚的那一套,可她隻裝作沒看見,該怎麼收拾還是怎麼收拾。

這衣服一看就是新的,怎麼問,憑什麼問。

“今天院裡沒什麼事兒吧?”

李學武轉身去了炕邊,接了於麗遞過來的睡衣便開始脫衣服。

“軋鋼廠的領導來了”

於麗便拉著窗簾兒邊說道:“隻要是軋鋼廠的工人,都挨家挨戶地慰問了一下”。

“是嘛!”

李學武也沒大在意,自己家的情況在這兒擺著呢,還能來自己家啊。

“還來這兒了呢”

“這兒?”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問道:“誰帶的隊?沒說這是我家嗎?”

“是……是三大爺帶的隊”

於麗還是有些不習慣這麼稱呼閆富貴,但這會兒也不好說大名,李學武又不是外人,便順了大溜兒。

這會兒拉好了窗簾兒,轉回身說道:“介紹是介紹了,好像是帶隊領導自己要來的”。

“知道了”

李學武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來就來吧。

“其餘的就沒什麼事兒了”

於麗走去衛生間去打洗腳水,李學武則是走到書桌旁,拿起電話要了出去。

“喂”

“嗯,我是李學武”

“明天還有地震嗎?嗬嗬~”

“還特麼總有?!”

李學武笑著拿著電話坐在了書桌上,道:“明天去找你啊,上午”。

“明天?明天我上班啊!”

“不上班還不找你呢!”

李學武挪了挪有些歪了的台燈,對著電話講道:“去看一個人,不方便走手續”。

“嗯,知道了”

“就這樣吧”

李學武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撂了,對著端著水盆的於麗擺擺手,示意放裡屋。

“屋裡剛擦完的”

於麗雖然嘴上抱怨了一句,可還是端著水盆進了裡屋。

李學武伸手拉上了裡屋門,挽著袖子便往炕邊走去。

“呀!”

……

星夜湧入的,不一定是困意。

“雨水還在家呢……”

清晨打在臉上的,未必就是陽光。

“不是,你……”

從後麵紮你的,不一定是刀子。

“我……”

扛在肩上的,也不一定是責任。

“嘶~”

撕心裂肺的呐喊,有時更不是委屈。

“明天晚上喝雞湯……”

你所向往的林蔭碎石路,這個夜晚掛上了白霜。

“我得回去了……”

——

“早!”

“您早!”

“嗬嗬”

……

李學武拿著牙缸站在洗手盤前刷牙的時候,院裡不時地傳來幾聲招呼。

今天的四合院已經沒有了昨日的慌亂,今天的人們也沒了昨天的情緒。

就像李學武昨天想的那樣,慢慢的大家會忘記這次地震,也會忘記地震時的人。

因為看的透徹,所以李學武的內心毫無波瀾。

於麗倒是一臉的憤憤。

“活該被砸死!”

“哎~”

李學武看著於麗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

這會兒於麗這麼生氣,緣由就是對麵兒的二大媽。

許是見著於麗從李學武這出來了,便撇著嘴打聽昨天領導來給送了多少羊肉。

於麗哪見著羊肉了,李家也沒見著啊。

要不怎麼說沒良心呢,忘了是誰救的她老頭兒了。

見著李學武不讓說,於麗也就不說,隻是鼓著的嘴沒有收回去。

手裡邊給李學武整理著要穿的衣服,邊說道:“襯衫你還夠穿,我就直接給你做短袖襯衫了啊”。

“行,你看著辦”

李學武回來還真沒少了衣服穿。

這會兒擦了臉,走出來接了於麗遞過來的襯衫穿了起來。

“回頭兒得給這電話牽根線兒,通到門臉房去”

李學武學武邊穿衣服邊說道:“白天你接不著電話,就跟個擺設似的”。

“這本來就是給你專用的”

於麗抻了抻李學武襯衫的領子,道:“我們又不用,給誰打啊?”

“嗬嗬,不打,接還是要接的”

李學武任由於麗擺布著,讓轉身就轉身,讓伸手就伸手。

“那就多牽一根兒,放到倒座房”

於麗手裡利落地忙活著,嘴上卻是不慢。

“今天還有工作嗎?中午回不回來?”

於麗也是沒想到李學武周日還要出去,這會兒卻不是打聽李學武行程,而是問用不用安排中午的飯。

“有,今天要去見個人”

李學武轉過身,說道:“中午不回來吃,晚上要去老師家吃”。

“知道了”

於麗應了一聲,給李學武拿了外套。

因為李學武沒說要拿著包,所以桌上的文件收拾好了便放進了抽屜裡。

早飯照例是在倒座房吃的,李學武踅摸了一圈兒卻是沒有見著沈國棟。

“國棟呢?”

“給老太太送飯去了”

老彪子猶豫了一下,說道:“昨天絆了一跤兒,今天看著不大好,早飯是國棟來取的”。

“昨晚國棟沒有回來睡?”

李學武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看著站起身的小燕兒問道:“老太太啥情況”。

“就是……”

小燕兒猶豫了一下說道:“磕了一下腿,國棟帶著去看了,沒啥事兒,可就是精神頭不咋好”。

“怎麼不早說呢?”

李學武瞪了老彪子一眼,隨後敲了敲桌子說道:“吃完去看看老太太”。

“知道了”

老彪子應了一聲,躲著李學武的眼神繼續吃飯了。

李學武則是站起身出了屋往前院兒家裡去了。

進屋的時候家裡正吃著飯,見李學武進來的突然,以為又地震了呢。

李學武將沈家老太太的事兒說了,想著帶父親去一趟。

“你先去吃飯”

李順皺著眉頭說了李學武一句,隨後將碗裡的飯幾口吃了。

李學武聽了,看了看閨女,轉身回倒座房吃飯去了。

等他吃好了飯出來的時候,見著父親已經背著藥箱子出來。

“等會兒我去醫院,你再把藥箱子帶回來”

“好”

李學武接了父親的藥箱子背在肩上,帶著聞三兒、老彪子和二孩兒就出了門。

今天出車由著十三太保去了,其餘人知道李學武的意思,都各自忙活去了。

院裡的工人有周日,倒座房和回收站的人沒有。

西琳和迪麗雅照例跟著於麗去了門臉兒房。

小燕兒則是跟於麗說了一聲,追著李學武他們的身影去沈國棟家了。

——

院裡人今天也忙,男人早早地便出門去張羅著修房子的事兒,女人則是忙著拎著菜籃子去搶早上的菜。

孩子們則是趁著周日這難得的休閒時間瘋跑著玩兒。

秦淮茹從西院兒庫房裡推了車子出來,抱著小當上了車子。

娘倆兒今天還要去廠醫院輸液去,昨天李順給縫合和包紮的沒要錢。

可去醫院輸液消炎的藥物得算錢了,周邊也有醫院,可不能報銷。

所以秦淮茹隻能帶著閨女去軋鋼廠醫院輸液。

這會兒剛出了西院兒門兒,卻是瞧見閆解成拎著兜子從胡同走了進來。

“秦姐,出去啊”

“是,帶孩子打針去”

秦淮茹看了看會說人話的閆解成,笑著問道:“這是剛回來啊?”

“是,今天山上來車接人,我跟著下來了”

說著話看了看小當額頭上包著的紗布問道:“這是地震碰的?”

“可不是咋滴!”

秦淮茹無奈又心疼地說道:“不叫她亂跑偏亂跑,叫櫃子砸著了”。

“挺嚴重的”

閆解成看著小當被母親訓的低著腦袋,笑了一句便往家走,邊走邊說道:“得嘞,不耽誤你們娘倆了”。

看著閆解成的樂模樣,秦淮茹有心提醒他卻也變成了無心了。

推著車子加了個速便上了車子往外騎去。

站在回收商店櫥窗的於麗自然見著進來的閆解成了,可她隻當沒看見。

閆解成這麼著急跟秦淮茹錯開身子往家走,也是想著躲開於麗呢。

於麗倒是沒瞧他,而是瞧著秦淮茹呢。

那脖子上的絲綢紗巾不用想也知道怎麼來的。

要不怎麼說禮物不能不同呢,有這個的就羨慕人家那個。

秦淮茹還沒見著於麗的皮鞋呢。

見著人遠去了,於麗拿著抹布繼續擦屋裡的擺件。

這些東西都是回收回來的,經過大姥的巧手又給修好的,也有是聞三兒給修好的。

聞三兒修的多是家用電器,帶電的東西都成。

而大姥則是善於維修家具和使喚家夥事兒,一些回收來的東西都能修吧修吧再用。

廢舊商店這邊的東西除了馬主任特批的特許經營的東西以外,全是廢舊改造和維修的東西,沒有一樣是新的。

不過回收站維修的人手巧,這乾活兒的人手也巧。

雖說這電器和家夥事兒是舊的,可上麵被擦的一點兒灰塵都沒有。

擱後世就是二手車整備,雖然沒那麼邪乎,可乾淨的舊貨也是有人願意買的。

怎麼不願意,新的要票不說,還貴,這邊的雖說也便宜不了太多,可勝在實用。

一般的家庭日子都是緊巴巴的,哪裡有閒錢兒置辦新物件兒。

可一些懂行又趕巧的,總能在這邊買著心儀的東西。

舊收音機買回去,扇個白色的巾布,誰知道是舊的,擺在那兒打著了,聲音也好聽著呢!

彆的商店周日忙,這邊也忙,不過都是閒人,家裡沒啥事兒了,都想著來這邊淘寶。

貨架上已經擺滿了,大姥又在牆上安置了貨架。

現在門臉房這邊的四周牆上已經遍是回收商品了。

這些東西有的是聞三兒帶著人收回來的,有的是廢品維修的,但大多還是上次抄盜搶團夥家抄出來的東西。

東西太多,光是整理就夠費時間的,又得拾掇、維修、定價,可費事了。

要不怎麼說李學武不讓聞三兒出去了呢,光是收拾這些東西都夠他忙活的。

再有,這大姥也是上了歲數的人了,二爺兩人搭把手也忙活不過來這麼多東西。

所以李學武想著給兩人找了個小徒弟。

木工做一會兒,修修舊家具,打打新家具,忙完了就收拾舊貨。

二爺眼睛好使,值錢的東西挑出來,分門彆類地歸置好了。

或是聞三兒修,或是大姥修,或是修不了的,都分開。

今兒個木工活兒沒有,兩人便帶著葛林在院裡分揀這些東西。

葛林的性子實誠,讓乾啥就乾啥,隻有等手續的帕孜勒閒不住。

讓他乾這麼細致的活兒乾不了,索性便被大姥支應著去收拾院子裡的破爛兒了。

先裝車,裝好了便等一會兒彪子回來送去。

這院裡兒隻要想乾,有的是活兒。

——

“爸?”

閆解成走進垂花門,正看見自己父親坐在椅子上曬著早晨的太陽。

“嗯,你還知道回來?”

閆富貴現在很平靜,完全沒有了以前一生氣就眯著眼睛倔強的模樣。

現在他的腦子裡的血管已經不允許他生氣了,所以見著這個大兒子回來,也是很平靜地問出了最有殺傷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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