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家(1 / 2)

李學武到底是沒有參加讜委的那個會,在辦公室跟處裡的幾個乾部說了一會兒工作,見沙器之收拾好了文件,便帶著他出了門。

就像李學武跟沙器之說的那樣,不轉一圈還是不放心。

在治安大隊接上了沈放,幾人按照無線電通訊的方式,就安排在治安大隊的指揮中心和各巡邏地點相互聯絡,將DC區各重點區域走訪了一遍。

包括戲劇學院在內的大學校區,各職能部門,各外事區等等。

有的時候也不下車,就坐在車上看一陣兒,或者跟周邊商店問詢是否有巡邏車經過。

許是剛開始展開巡邏的原因,各小隊倒是沒有偷閒躲懶的,在商店店員的口中倒是得了不少誇讚。

現在大街上就是閒人多,天頭暖和了,大姑娘忍不住把裙子穿起來了。

雖然這個時候多是穿長裙,但露出的胳膊和小腿也夠那些青春期躁動的小年輕們目瞪口呆的了。

這個時候的大姑娘小媳婦兒都瘦溜,身材也好,不怪李學武以前不乾好事兒。

現在輪到他來管治安了,這可能就是報應。

跟幾處巡邏車詢問了幾句,倒是見著不少次騎著車子的小年輕堵著姑娘套磁的。

這種事管起來很麻煩,你要說帶回去審一審吧,嘴皮子比特麼說相聲的都六。

說不定就說哪兒去了,到頭來還是得放人。

除非是有案底兒的那種,偷東西居多。

再有就依著這些人的膽子,量他們也不敢為非作歹。

偷東西這個事兒李學武也沒什麼好辦法,昨天開會,賴山川特意交代了反扒工作,重點都在車站附近。

東城這邊倒是不多,這幾天扭送當地所的多是違規處對象啥的。

多說一句,這個時候在大街上處對象手拉手是要被那些老太太們問的。

一個不好,可能就要給你告派處所的。

派處所也是好管這類的閒事兒,尤其是晚上,有工作作風不好的,就依著這玩意兒弄灰色收入。

反正大半夜的你也解釋不清一男一女到底乾啥呢,說多了也害羞,倒不如花點兒小錢兒買個麵子過的去。

沈放是了解這些的,倒是跟李學武彙報了。

李學武也是沒法多管,這不是他的工作範圍,隻是要求治安大隊在處理這種男情女願這種,隻要沒有傷風化的,都一律勸離處理。

可不能當煩人的蒼蠅,畢竟這個時候處個對象忒難了,跟特麼打遊擊戰似的。

走走看看的,跟街道所看了幾處,也跟值班的所長聊了一陣兒。

所裡的同誌們倒是對治安大隊這種“無私奉獻”的精神表示了認可。

但對於治安大隊就地補給也是多有意見,這吃飯倒是無所謂了,多一口少一口的。

這汽油是個麻煩事兒啊,有的時候巡邏車沒地方加油了,都是去所裡弄油。

關鍵是,這個事兒是上麵下來文的,一律給治安大隊正產補給算。

李學武聽著話,卻是沒表態,更沒有說些軟話。

治安大隊把所裡的很多工作都幫忙做了,倒出來的人手可以辦多少事兒。

用你點兒汽油還至於單獨說一下?

他跟局裡管所的張副處長約了時間談這個,現在就是摸摸地,還沒正式談。

這個還是要跟張副處長說好,彆以後出了矛盾。

中午因為離的遠,李學武也沒回大隊,帶著沈放並著沙器之和司機韓建昆,找了一家炸醬麵館吃了一頓。

李學武主動付錢,沈放倒是沒客氣,言說出來吃飯,就應該是領導請客。

李學武也沒跟他扯這個誰多誰少,問了交道口所的交接工作。

沈放邊吃著麵條也是邊解釋著,言說交接工作很順利,沒啥彆的事兒。

“老劉我也認識,跟老段是一年進來的”

沈放看了李學武一眼,隨後說道:“姬毓秀走馬上任,怕不是要安排安排”。

“安排什麼?誰安排?”

李學武沒耐心地瞥了沈放一眼道:“要不是你閒扯蛋,用得著這麼麻煩嗎?”

“嗨嗨!倒怨起我來了”

沈放不忿地說道:“我問你了,你答應的”。

“誰答應了”

李學武瞪著眼睛說道:“跟你說好了啊,我可不管,有事兒你去辦,彆找我來”。

“我不信”

沈放這會兒倒是沒跟李學武分上下級,笑著說道:“可我也不著急,這個事兒啊,慢慢走著瞧,你們家老三早晚得結婚”。

“你是真損啊”

李學武拿桌上的蒜扔了沈放一下,道:“等著,以後有你小鞋穿”。

“怕了怕了”

沈放連連告饒,可臉上卻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李學武無所謂得挑了挑眉毛,道:“你要是不急,我也不急,她哥現在鋼城辦案子,絆住了腳,等姬衛東回來的,要算賬也得找你算”。

“這可找不著我”

沈放看著李學武說道:“咱倆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說不定他回來還得求著你辦事兒呢”。

“他求著我,跟你有啥關係?”

李學武顯然是不打算“關照”沈放的,壞笑道:“我可跟你說在前麵,這小子可壞,沒輕沒重的”。

說著話打量了一下沈放,又繼續說道:“就你這身手兒,說不定得躺炕上幾天”。

“有沒有這麼邪乎啊”

沈放撇撇嘴,道:“那天在烤肉季見著你從窗子飛出去就挺牛嗶的,他比你還牛嗶?”

“這還真不好說”

李學武故意嚇唬沈放,道:“我倆就動過一回兒手兒,可也是點到為止,看不出什麼來”。

“那我也不怕”

沈放自信地說道:“以前咱手底下都是扁瓜爛棗的,現在咱可不一般,說不上林衝那種八十萬禁軍教頭吧,三百人我還是拿得出手的”。

說著話又笑嗬嗬地補充道:“再說了,他妹妹以後說不上得是我帶徒弟呢”。

“那要是這麼說,我猜他準得給你帶點兒禮物才行了”

李學武吃的快,這會兒已經吃完了。

大碗兒的炸醬麵是真夠飽,麵碗寬,也深,就是特麼味道一般般。

這時候公營的飯店,都這麼個操行,做得好的沒多少。

你等今年過去的,有可能你在飯店裡吃的飯就是一不懂活兒的假廚子做的。

不好吃?

說都不許說。

韓建昆是部隊出身,吃飯跟李學武一個德行,這會兒已經吃完飯出去擦車了。

所謂乾一行就得行一行,司機這個職業不是簡單工作。

會開車,還得會修車。

平時汽車的保養也是自己來做,更多的就是擦車了。

他以前倒是沒給領導開過車,隻是開大解放卡車來著。

不過那也是要經常清洗和擦車的,容不得半點兒含糊。

都說這車身就是司機的臉,車要是擦不乾淨,那就甭乾了。

李學武倒是沒有特殊要求過他什麼,不過現在看著還好。

這裡就沙器之吃的慢,但跟李學武時間長了,吃的也快了。

李學武就怕他吃不好,吃完了飯跟對麵的沈放侃大山。

中午睡不著午覺了,隻能在麵館歇一歇。

不知怎麼聊的,說完了自己家老三,沈放倒是問起李學武的婚期來了。

“你可得提前通知,不然可不給你假”

沈放嚇唬道:“不給你假不說,我們就連隨份子的時間都攢不出來”。

“早呢~”

李學武現在心裡也沒個準時間,事兒多,丈母娘還沒回來,約丈人還沒準兒呢。

“你呢?家裡挺好的?”

沈放沒想到李學武問起了自己,吃了一口蒜,說道:“還成,除了上次你不講究讓我蹲了個年,沒彆的事兒”。

“你還真記仇兒!”

李學武笑著磕了磕桌子,把煙灰磕掉了,看著外麵的春光打了個哈欠。

“昨晚沒睡好?”

沈放兩口把碗底兒的麵吃完了,用自己的大手掌一抹嘴,笑道:“不會連夜工作了吧?”

“還真叫你說著了”

李學武搓了搓臉,道:“昨晚開研討會來著,一直開到半夜”。

“我不信”

沈放見沙器之沒吃完,也把煙叼上了,笑眯眯地說道:“你們廠再忙,也到不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啊,啥會啊?

“哎!這你就孤陋寡聞了不是”

李學武神秘兮兮地說道:“大項目,特彆大,難度高”。

“扯淡!”

沈放這會兒心裡也是打鼓了,虛著聲音問道:“有蘑菇雲那個大嗎?”

“那倒沒有”

李學武抽了一口煙,眯著眼睛說道:“就是工程量大的很”。

“保密的?”

沈放吊著眼睛很是好奇地問了一句。

李學武搖了搖頭道:“也不是”。

說著話指了指北麵兒,道:“我們研究著說要給長城修一修”。

“……”

沈放緩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嗤笑道:“感情打麻將打了半宿啊!”

“嗬嗬,邊玩兒邊開會”

李學武輕笑著解釋了一句,隨後看著沙器之吃完了,便帶頭兒起身往外走。

下午又轉了轉,趕著三點多回了治安大隊,被王小琴拉著聽了半節政訓課。

是那些新來的女大學生給上的,學員就是治安大隊裡的隊員。

要不怎麼說乾工作要抓住矛盾重點呢,現在看一屋的小平頭兒,聽課可認真了。

有心懷不軌的課後還主動上前麵問問題呢。

這些大學生哪裡知道這些小子們的鬼主意,還以為自己講的好,真有人聽出問題來了。

李學武聽的是後半截課,到點兒便離開了。

倒是叫講課的女老師心裡一頭霧水,也不知道自己是講的好,還是講得不好,領導隻聽了這麼一會兒。

李學武回辦公室處理了一下這邊的工作,趕在五點前又回了軋鋼廠。

這邊的文件工作在路上李學武已經處理完了,主要是沙器之在忙,他給鋼城那邊去了幾個電話。

一個是給董文學打的,除了說了一些近期的工作,也問了董文學什麼時候回來述職。

董文學跟李學武通話不算太勤,每周都要有兩通,有時候在家打,有時候在單位打。

他那邊也是忙,李學武沒有多說什麼,確定了董文學下個月初回來便掛了電話。

第二通電話打給了許寧,詳細問了案情的進展。

許寧因為有廠裡的工作,關乎當地的精力不多,隻知道案子沒出差錯。

從京城去的紀監人員已經開始組織市裡的乾部進行談話了,這幾天一直都是這麼個溫吞樣子。

問起姬衛東,許寧倒是現在應該找的見,因為聞三兒三天沒見著人,今天回來便開始大睡,姬衛東一定在招待所。

李學武撂下電話又給姬衛東打了過去,還好,這會兒他睡醒了。

“我還以為你真不管這邊的事兒了呢”

姬衛東也是打著哈欠回的李學武的話,顯然還是困著。

“夜裡也有活動?”

李學武倒是驚訝了一下,聞三兒消失三天乾嘛去了。

“還說呢,草”

姬衛東揉了揉眼睛,拿著電話說道:“你的人真是辛苦了,三天三夜啊,在寶局子裡玩兒累了去窯局子玩兒,窯局子睡醒了又去寶局子裡玩兒,我看著一隻眼睛是骰子樣,一隻眼睛是女人樣兒”。

“那確實辛苦了,你也辛苦了,在外麵守著很累吧?”

李學武倒是猜到發生了什麼,於敏是有些門道的,這會兒怕是要玩聲東擊西呢。

“草,彆提了”

姬衛東看了看窗外太陽已經落山了,便問道:“天都要黑了你還沒下班?”

“這邊比你那兒晚天黑,還大亮呢”

李學武笑著解釋了一句,隨後說道:“慢慢來,這夥兒人根深蒂固了,你要拔蘿卜,彆把地裡的土豆拽出來,不然不好收場”。

“特麼的,就說跟紀監一起合作煩人的很”

姬衛東不滿地說道:“他們是慢性子,真奔著細查去了,溫水煮青蛙似的”。

“這才是正經辦案的方式方法”

李學武點著姬衛東說道:“學著點兒,你那套勇是勇,可弊病太多,這是個機會,學著人家怎麼畫地為牢的”。

“用你告訴我啊?!”

姬衛東毫不領情地反問道:“毓秀那邊怎麼安排的?”

“讓老沈看顧著唄”

李學武笑道:“他自己挖的坑,他自己填”。

“多顧著點兒吧,忒不省心了”

姬衛東歎了一口氣,隨後問道:“還有事兒嗎?沒事掛了,餓了,找飯轍去”。

“去吧,沒事兒”

李學武笑著掛了電話,心裡卻是想著沒事兒才好啊。

鋼城的案子,還真就是得按照紀監的辦法辦,因為有理有力。

要真是風風火火地去抓人,從底下往上刨,說不定要把誰刨出來。

到時候一個電話打來京城,不是屎也是屎了。

放下了電話,李學武見著沒什麼事兒,便招呼著沙器之提前走。

今天還有事兒,得去街道一趟,跟乾媽說好的,去拿倉庫鑰匙的。

昨晚都沒回去,哪裡拿得上。

剛出門,便見著一個青春靚麗又白淨的大姑娘怯生生地看著自己。

見自己後麵跟著沙器之,便躲在一邊等著李學武先過去。

李學武微微皺眉看了一眼,沙器之已經會意,主動介紹道:“是新來的大學生小周”。

“啥時候來的?”

李學武這話顯然沒有問站在那兒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大姑娘,沙器之也沒想著問彆人。

所以這會兒繼續解釋道:“今天來報到的,於主任接待和安排的”。

李學武沒再嚇唬這姑娘,帶著沙器之直接拐進了於德才的辦公室。

也沒含糊,直接擺了擺手,沒叫於德才起身,而是直接問道:“來了幾個學生?怎麼還給咱們分了?”

於德才見著李學武進來,雖然處長沒叫起,但他哪裡敢在李學武麵前坐著說話。

起身走出辦公桌彙報道:“來了三個,都是女同誌”。

“這不是胡鬨嘛”

李學武皺著眉頭問道:“徐斯年送過來的?”

“不是,是廠辦秘書領過來的,說是人事關係都辦好了,領導都簽完字了”

於德才也是有些為難,道:“要說是好事兒,也真是好事兒,咱們也想要有文化的”。

解釋了一句又說道:“可這三個女同誌……”。

說著話走到門邊帶上了門,輕聲說道:“長得模樣好,這惦記的人也多,上午服務處的王處長打電話問他那兒分的學生是男生,想要來保衛處工作,問換不換,我沒敢應他”。

李學武吊著眼睛暗罵了徐斯年一句,隨後拿起於德才辦公桌上的電話給徐斯年打了過去。

還真就是他接的,聽見李學武的聲音便笑著問見著沒見著。

李學武要不是當著於德才差點罵出口,不過也是陰著聲音問是不是又玩兒禍水東引的鬼把戲。

徐斯年倒是有啥說啥,言說這樣的花兒要是種在服務處可惜了。

李學武卻是反諷特麼種在哪兒不可惜。

徐斯年知道李學武不願意沾惹這個,但還是解釋了,這事領導都簽了字的了,改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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