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敢說什麼,雖然對於李家心裡明白人家日子越來越好,但這院裡的人都是一個味兒,見著過的好的反倒不願意走得近了。
要說眼氣啥的一定有,更多的是差距,心裡不大舒服呢。
李學武也沒睡多長時間,閨女倒是好哄,爺倆兒往炕上一趟,李學武拍了兩下,李姝沒睡著,他先睡著了。
等李姝聽見爸爸的呼嚕聲,她也困的不行了,打了個小哈欠便也睡著了。
許也就三點鐘,李學武感覺肚子沉,又聽見踩縫紉機的聲音,便睜開了眼睛。
等這麼一看,卻是瞧見自己閨女正拿他當凳子坐呢。
也不管他睡沒睡,李姝坐在爸爸的肚子上,眼睛看著窗外的家賊蹲在牆頭上嘰嘰喳喳的,嘴裡啃著一個蝦條。
“啥時候醒的?”
李學武輕輕打了閨女屁股一板子,見閨女看過來,便笑著問了一句。
李姝沒回爸爸的話,沾著口水的小手一指窗外牆頭的家賊呀了一聲。
“醒了有二十分鐘了”
客廳的縫紉機聲停了,許是聽見了李學武的聲音,於麗走了進來,回了李學武一句。
李學武歪著腦袋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道:“這才睡了多一會兒,這小魔頭”。
“這可著你睡,還不得睡到晚上去”
於麗走到炕邊坐了,拿著炕邊的手絹給李姝擦了嘴,又擦了擦手,這才又把那半截蝦條給了李姝。
李姝也是跟於麗熟悉了,見著於麗幫自己收拾衛生,小手還指了窗外的麻雀跟於麗分享著自己的驚訝。
“啊,看見了”
於麗也是有好耐心煩兒的,嘴裡笑著應了李姝一句,拿著手絹去衛生間去洗了。
李學武坐起身,把閨女抱在了懷裡,往窗子邊上挪了挪,讓她湊近了看。
他回來的時候李雪正跟書桌邊上看書來著,見著二哥要睡覺,便把白色的窗簾拉上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
許是受不了李學武的呼嚕聲,拿著書回前院兒看去了。
李雪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呢,學習上可認真,就想著考個好大學,把這些哥哥們都比下去。
她這雄心壯誌可不是一般般的說的,那可是真努力。
當然了,這些哥哥們也都忒厲害,一個比一個有能耐,要是不勤奮,真就攆不上。
於麗洗了手絹,再進屋,瞧見李學武故意逗著李姝往窗子跟前湊,李姝也是害怕那沒見過的小鳥,正往爸爸懷裡躲。
“你有沒有正型了,嚇著孩子咋辦”
於麗嗔了李學武一句,隨後坐在炕邊,撐著炕,伸著手把李姝接了過去。
李姝見來了救兵,手一扒拉壞爸爸,站起身,蹬著小腿登登登跑進了於麗的懷裡。
等於麗把自己抱住了,這才又指著牆頭飛走的麻雀很是誇張地咿咿呀呀了一會。
於麗笑嗬嗬地抱著李姝站了起來,嘴裡配合著表達了驚歎的話語,好像李姝遇見的也是她剛遇見的一樣。
“嗬嗬,她都不怕的”
李學武笑著說了一句,隨後便也下了炕,剛要穿鞋,卻是被於麗叫住了。
“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洗洗,都臟成什麼樣了”
跟李姝說著話,於麗又去衣帽間給李學武拿了一套衣服。
還是那個搭配,白背心,白襯衫短袖,黑色修身褲,內褲並襪子都給找了,是要給都洗了的。
李學武接了衣服,見著於麗抱著孩子出去了,便說道:“你怎麼沒在西院兒?”
“做幾件衣服”
於麗的聲音從客廳傳來,道:“這會兒人不多,他們忙的過來”。
等李學武換好了衣服,這才發現於麗穿著的是裙子,布料好像就是自己帶回來的那種。
“挺好看的”
“是嘛”
於麗心裡想,這人終於看見了,再看不見就白在屋裡轉這麼多圈兒了。
“是迪麗雅給設計的款式呢,說是她們那兒的姑娘都這麼穿”。
“是挺好看的”
李學武笑著站起身,湊近了說道:“我摸摸啥料子的”。
“去你的”
於麗哪裡不知道這人又耍壞,笑著躲了,顛了顛懷裡的李姝,笑道:“你爸爸壞,是不是?”
李姝就要把手裡的蝦條吃完了,這會兒拿著蝦尾巴,對著於麗“啊”了一聲,顯然是在提醒於麗,自己要吃完了,是不是該給續上了?
“你這小壞蛋,跟你爸爸一樣壞”
於麗笑著點了點李姝的小肚肚,隨後又去給倒了溫水,喂著李姝喝了。
李學武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等出來的時候邊將自己的皮鞋找了出來,邊對著於麗問道:“布料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準備”。
“可得了吧,這都多少了”
於麗走出來,對著李學武阻止道:“誰家裁衣服成捆的料子往家裡搬啊,你真當地主家了啊,快彆糟踐錢了”。
說著話指了指縫紉機上的半成品對著李學武說道:“就你拿回來的那捆絲綢料子,給李雪和李姝都算上了,這都剩下好多呢”。
“夠用就行”
李學武笑了笑,對著於麗說道:“夏天馬上到了,多做幾套裙子,你穿著好看”。
“瞧你”
於麗笑著應了,心裡美滋滋的。
情人眼裡出西施,女人穿好看了為了啥,還不是為知己者容。
李學武穿好了鞋子,接了李姝,對著於麗說道:“忙你的吧,我給她送回家去,再去看看給彪子他們置辦的房子去”。
“聽彪子說了”
於麗給李姝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小衣服,說道:“不是說才買下來嘛,怎麼這麼著急收拾?”
“老彪子倒是不著急,可還有國棟那邊呢”
李學武站在玄關,給於麗解釋道:“眼瞅著兩人在一起了,總不好叫他們住去以前的房子,給置辦了個大的”。
說著話看了看於麗,問道:“你要不要?買了幾處呢”。
“不要”
於麗嗔了李學武一句,道:“你要我自己去住那麼大的房子,不是要嚇著我,我就守著你,守著這院子”。
給李學武也整理了身上的襯衫,嘴裡笑著道:“再說了,你都給我蓋了房子了,還要啥,哪兒都沒有這兒舒服”。
“隨你”
李學武顛了顛懷裡的閨女,這孩子看著可不像一歲沒到的,這體重抱著真沉實。
出了門,拿了閨女的小手跟送到門口的於麗擺了擺手,這才往前麵去了。
於麗送了李學武爺倆離開,又回了屋裡。
這裡對她不設防,箱櫃的鑰匙除了李學武有,就隻有她手裡有。
李學武的衣服,被褥,夥食,都是她在給伺候著,這在李家老太太都認了的。
就連李姝的小衣服一部分都是於麗給做了,李家人也沒見說什麼。
劉茵許是也聽著老太太的吩咐了,沒再管著兒子這邊的房裡事。
李順倒是想管了,卻不是被劉茵岔過去,要麼就是被老娘一句男人彆管家裡的事兒給訓過去。
有時候老太太也抱著李姝去門臉房找於麗坐坐,或者見著於麗在後院忙著,也抱著孩子過來幫忙。
有著老太太在這兒,倒是沒人對於麗往後院來,或者給李學武收拾屋子說什麼閒話。
“這是睡醒了?”
老太太許也是睡了午覺,這會兒倒是有了精神,正坐在炕上看著牌。
就是那種長條形的紙牌,上麵是水滸傳的人物。
這種牌跟撲克一樣,也能自己玩兒,擺著拆對兒啥的。
等李家第四代大姐大一上炕,老太太的紙牌對兒不用拆了,因為李姝見著這玩意兒最喜歡的就是嘴裡咿咿呀呀的伸手給你呼嚕了。
因為她見著太太和奶奶她們玩兒的時候要洗牌的,就以為這玩意兒就是胡亂攪和著玩的。
老太太哭笑不得地拍了拍李姝的屁股,對著李學武說道:“讓我玩兒完這把也好,真會趕時候”。
“嗬嗬,怕您上癮”
李學武笑著把閨女的小被子和小枕頭放在了一邊,見著母親正在廚房收拾著辣椒啥的,便問道:“晚上吃啥啊,弄這麼多辣椒?”
“給你哥的”
老太太將炕上的紙牌收了,怕李姝給撕了,還得緊著收,晚了說不定就進嘴兒了。
“明兒個讓你媽去看看你大哥大嫂,給你大哥做點兒辣醬”
“你吃不吃?”
劉茵轉過身,看了二兒子一眼,道:“你要吃我就多做一些,現成的辣椒,現成的肉”。
“可不要”
李學武擺擺手,道:“都給我大哥拿去吧”。
說著話走到廚房看了看,見沒彆的了,便問道:“沒給大嫂準備啥啊?就想著大兒子了?”
“去,說教起你媽來了?”
劉茵攆了兒子,道:“買了隻雞鬆在後院兒了,趕早上再收拾了,給你嫂子帶去”。
“那感情好”
李學武躲了母親跟前兒,怕辣椒飛臉上,嘴裡說道:“大哥大嫂在學校也不敢吃的,給補補是應該的”。
“不眼氣啊?”
劉茵笑著問了二兒子一句,很怕自己給老大買了東西,不給他買,再嫉妒了。
“不眼氣”
李學武笑著回道:“隻要我媳婦兒懷孕的時候也有這份待遇我就不眼氣”。
“真不羞”
劉茵笑著說了兒子一句,道:“這媳婦兒還沒娶回來呢,就想著懷孕的……”
嘴裡正說著,突然手裡的剪子一頓,轉過頭臉色突然嚴肅了起來,看著李學武問道:“你不會做了什麼壞事了吧?”
“嗬嗬,媽,您還要攛了我啊”
李學武點了點母親手裡的剪子,輕笑道:“您兒子是啥人您還不知道啊,咋這麼想”。
“我就是知道你是啥人才這麼想的”
劉茵瞪著眼睛道:“我可給你說好了,不許耍壞,都這麼大的人了,再叫老娘叮囑可不好了啊”。
“您可真行”
李學武一臉失敗地看著母親,道:“把您兒子想的這麼不好,得了,咱們母子的感情涼了”。
“少扯鹹蛋”
劉茵將剪子放在了桌子上,給李學武叮囑道:“小寧可是正經孩子,你可要好好的,想要孩子趕緊結婚,彆鬨的兩家不好看”。
“合著您兒子就不正經了唄”
李學武見母親放下了剪子,這才湊近了母親,給捏了捏肩膀,賠笑道:“放心吧啊,媽,準是買了票我再上車”。
“滾蛋”
劉茵也是沒好氣地嚇唬了兒子一下,聳了聳肩膀不叫他給捏。
李學武笑道:“那我可走了啊,不許這麼說我了啊”。
見著兒子出了門,劉茵這才露出了笑模樣,對著炕裡的老太太說道:“這小子太皮,膽子比天大,不嚇唬不行”。
老太太倒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她在家當老太太的,對子女的教育她義不容辭,無論是大兒子李順,二兒子李敢,三兒子李同,亦或者是兒媳婦兒,那都是敢說敢教的。
任憑哪家做事不對了,不管你結婚沒結婚,老太太都是要說的。
這跟當公公的不同,婆婆就是要說的。
唯獨對這些孫子輩的,她是少說少管的,基本上不說話。
除了從小養在身邊的李雪,那也是教育的多,管的少。
李學武小時候那麼淘,李順那麼打,老太太沒說攔著不讓打的。
事後可以叮囑李順不要打哪打哪,可以給李學武上藥,給李學武糖吃。
但挨打就是不拉著攔著,就是要讓犯了錯的孩子知道,這家裡得有害怕的人,就是沒有偏幫的人。
李學武跟家裡出來,聽見於麗提起了,這才仔細看了,院裡迪麗雅和西琳都穿了裙子,就連從院兒外回來的何雨水都穿了一件款式差不多的裙子。
“這是出去啊?”
“都回來了”
雨水俏生生地站在二門外麵,等著門裡的李學武出來,對著李學武卻是反問了一句:“你這是出去?”
“嗯”
李學武應了一聲,看了一眼站在雨水身邊的於海棠,笑著點了點頭,邊往出走,邊回道:“出門有點事兒”。
雨水跟李學武混熟了,也知道了李學武的秘密,自然沒把他當什麼遙不可及的大乾部看待。
這會兒也是笑著說道:“你可真忙,都趕上周日了,還出去應酬啊”。
“嗨,瞎忙”
李學武笑著應了一句,人已經往屏門裡麵去了。
雨水看了看李學武的背影,便往二門裡麵走,邊走邊說道:“你跟我說的……”
她正說著,卻是感覺身邊沒了聲音,這麼一轉頭,卻是瞧見於海棠還站在二門外麵往倒座房瞧著呢。
“喂”
雨水翻了個白眼,對著於海棠提醒了一句,隨後嗔道:“看直眼了都”。
“哪有”
於海棠可是爽朗性子,笑著邁步走進來,眼睛卻還是忍不住往去倒座房取鑰匙的李學武那邊看了一眼。
等邁步進了垂花門,這才跟翻白眼的雨水說道:“瞧見沒有,這才是有為青年呢,我們廠領導親口說的青年突擊隊的領頭人、紅旗手”。
“得了吧,就他?”
何雨水沒覺得李學武怎麼厲害,歪了歪眼睛,帶著心眼子賊多的於海棠繼續往院裡走。
於海棠瞧見何雨水的樣子,也是撇嘴道:“你看不上眼那是因為你跟他是鄰居,從小待一起慣了,看不出好來”。
“你看的出來”
何雨水笑著看了身邊的同學一眼,說道:“可彆怪我沒告訴你啊,人家有對象,都要結婚了的那種,少起歪心思”。
“歪心思怎麼了?”
於海棠跟著何雨水的步子進了中院兒,嘴裡不忿地說道:“這漂亮的女孩子就是有人追,這有能耐的男孩子就不能有人追了?”
“他可不是男孩子”
雨水笑了笑,走上台階,打開了門,讓於海棠進了屋,這才繼續說道:“他的曆史啊,那是相當的豐富”。
說著話卻又是對著於海棠晃了晃手指頭,道:“不過背後不能說人閒話,我不能給你說”。
“怯,誰在乎啊”
於海棠今天也穿了一件兒裙子,正是在街上見著雨水的,兩人好久沒見了,便來家裡玩兒了。
這會兒對著雨水說道:“誰還沒有點兒童年啊,啊,合著結了婚的都得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不成?”
“得,我說不過你”
雨水當然不會跟於海棠說這個,隻是給於海棠倒了一杯水,笑道:“你有一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韌勁兒”。
於海棠見雨水不再說,便也轉了話題說起了彆的。
兩人上學那會兒關係就好,現在見著麵也是可聊的多,以前雨水還想著把她介紹給那個哥哥當媳婦兒呢。
於海棠是誰,李學武當然認識,不過也沒在乎。
他心裡事兒多,哪裡想著見過幾次麵的人惦記起了他,還是一直都在惦記的。
拿了車鑰匙,著了車,由著彪子開了大門便往宅子那邊去了。
有讀者說日更兩萬才好,我試試,明天多寫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