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腳踩兩隻船(1 / 2)

<b>最新網址:李學武剛一進垂花門,便見著院裡依舊是在開“座談會”,各個都拿著蒲扇在閒聊。

四合院有這麼個方便,就是鄰居多,住戶多,一大院子人都在晚上聚在前院閒聊納涼,很是熱鬨。

選擇前院是有原因的,這裡距離大門的距離最合適,沒有外院的逼仄,也沒有中院和後院的遠,熱水喝多了尿就多,上廁所也方便。

再有就是前院有好事兒的,攬人的,在這邊說話的也就多了。

三大爺最是愛說的,也是喜歡晚上蹭人家的茶葉水,便也是在晚飯過後便坐在院裡開始搭茬兒了。

因為他是小學老師的身份,又是家裡人口多的,一大家子人坐在這就是個局兒,所以院裡的人也都願意跟前院坐著聊。

這會兒閆富貴見著劉茵帶著李雪回來,李學武從後麵跟著,眼瞅著就是李學武給送回來的啊。

閆富貴是個好打聽閒話的,這會兒看著李學武招呼道:“這……這是帶著李雪出去玩了?”

他這幾天觀察了,李雪早上都是跟著秦淮茹走的,晚上也是跟著秦淮茹回來的,問了秦淮茹也沒告訴他,這心裡癢癢著。

閆富貴就盯著李雪呢,就想看看李學武家裡安排不安排李雪工作,他好借著東風安排自己家裡孩子啊。

他是有想了,隻要李雪安排了,他去跟李學武開這個口,李學武怎麼著都不會拒絕他,再搭點兒,也就安排了。

李學武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順著他的話笑著道:“帶她散散心,軋鋼廠招待所團結湖邊上玩的多,還有個小花園,這些天都跟那邊待著來著”。

李雪走在前麵,聽見三大爺問的時候就微微一動眉頭,再聽見身後二哥的解釋,便跟看過來的院裡長輩們打了招呼。

這個叫爺爺,那個叫伯伯,招呼了一遍便跟著母親回屋去了。

李學武卻是在門口這邊站住了,笑著說道:“跟秦淮茹說好了,帶著她往那邊溜達溜達,今天接回家吃了個飯,老太太想她了”。

“是應該散散心”

一大爺今天也在,扇了扇蒲扇,道:“小雪的成績確實可惜了,等半年又是啥樣都不知道了”。

閆富貴看了看李學武,瞅著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心裡便打鼓,難道是誤會了?

要說這李雪因為考大學的原因心裡鬱悶了,被李學武安排著去軋鋼廠玩也是說的通的,軋鋼廠招待所景好他知道。

這會兒聽了一大爺說,閆富貴便也點頭笑著道:“嗨,都在一個起跑線上,這孩子們放了羊,就都放了羊,有幾個自己學習的”。

說完這個,又跟李學武打聽道:“你們廠發過節福利了?”

說著話示意了中院方向問道:“我可看見秦淮茹抱著一大箱子水果回來的,老七也帶了兩個瓜”。

秦淮茹的車子天天晚上都放在西院,這水果自然是抱回來的,可叫他看見了。

也是閆家住的位置好,守著垂花門,出來進去的都躲不開他的眼睛。

李學武撓了撓自己的臉,問道:“真的?有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說完茫然地看著三大爺說道:“這幾天忙年中會來著,都沒聽著啥消息,您給說說”。

三大爺好笑地一扭頭,看向了一大爺,他是真服了李學武了。

一大爺搖著扇子說道:“我在車間聽見的,說是邊疆的水果貨運回來了,從今天下午開始就能在廠服務部購買了”。

說完又跟三大爺解釋道:“這是後勤處跟調度處和銷售處聯合搞的工作,同保衛處沒關係”。

這言下之意說的就是李學武在保衛處上班,不知道這些也是正常的。

一處之長,手裡忙的工作有多少,又是今天發生的事,一大爺覺得就很正常。

閆富貴才不這麼想呢,他這麼問李學武就是有緣由的,因為他見著老彪子也抱著水果箱子往李家送了。

說秦淮茹帶回來李學武不知道正常,說老七帶回來李學武不知道正常,要說老彪子帶回來,李學武不知道,這可能嗎?

閆富貴笑嗬嗬地示意了李家的方向,對著李學武說道:“彪子可也給你家裡送了”。

“是嘛~”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可能吧,他現在有事也不跟我說,飄了,管不住了~”

說完示意了倒座房的方向道:“我現在跟他說話都得預約,不然說不定就跑哪兒去了,總見不著人”。

閆富貴扯了扯嘴角,心裡直罵街,想占李學武點便宜咋就這麼難呢。

打聽秦淮茹和老七水果的事就是想問問李學武能不能買著便宜水果。

又問了李家,那意思是你家都有了,能不能勻一些出來。

說了老彪子就是想將一下李學武,看他會不會因為處長的身份抹不開麵子。

沒想到李學武為了不讓他占便宜,連自己兄弟都“賣”了。

剛才李學武那話裡的意思就是,老彪子送是他的事,跟自己無關,且自己說話也不好使,你想要的話自己去談。

閆富貴倒是想談了,可他跟老彪子才是李學武剛才說的那樣呢,找不著人家的影兒,說話也不好使!

老彪子是真的飄了~

至少對他是飄了,不像是以前三大爺長三大爺短了的。

他也不想想,以前是老彪子覺得心裡過不去,短了他似的,現在都不去了,還能在乎他?

閆富貴還想再說呢,這會兒卻是見著秦淮茹帶著棒梗來勢洶洶的從三門走了過來。

“學武也在呢”

秦淮茹跟李學武打了聲招呼,再往三大爺家門口看去,不知什麼時候閆解放已經沒了身影。

這麼快消失,說不定連滾帶爬跑進屋去的吧。

閆富貴見著秦淮茹帶著孩子過來,以為怎麼著了呢,便說道:“正說你呢,想問問你那水果跟哪兒買的,我正想買點兒去呢,看著就好”。

“買什麼呀,換唄~”

秦淮茹手裡牽著棒梗,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三大爺說道:“軋鋼廠的水果,不賣給外麵的人,您要是想買,可以跟我換點”。

“哎呦,那感情好啊”

閆富貴這個激動啊,他正想著這麼著呢,跟李學武墨汾半天不就是為的這個嘛。

“你看看你需要點啥,我們家有跟十裡鋪換的地瓜伱要不要?或者彆的也行”

“但是可得說好了啊!”

閆富貴雞賊地擺手道:“這價格可得按照你們軋鋼廠的福利價才行,我都打聽好了,你不會連三大爺的錢都賺,是吧?”

“不賺~”

秦淮茹聲調漸漸地高了,看著三大爺說道:“就按軋鋼廠定的價格,我不要你家的地瓜,也不要彆的”。

閆富貴瞧著秦淮茹的話不對啊,狐疑地問道:“那你想要啥?”

“要火藥!”

秦淮茹狠狠地看著三大爺說道:“你們家不是炮仗藥多嘛,給我換點,我看炸不死棒梗,我能不能炸了你全家”。

“秦淮茹!你發什麼瘋!”

三大爺還沒說話呢,三大媽不乾了,從人堆裡急忙走出來拿著蒲扇指著秦淮茹罵道:“你要死死彆處去,咒我們家乾什麼!”

秦淮茹瞥了她一眼沒搭理,盯著三大爺問道:“您換還是不換?”

說完揚了揚手裡的包,對著三大爺說道:“您要是不換,這裡麵閆解放換給棒梗的也夠了,就怕送不走您全家,剩下兩個哭喪的”

“你!你胡說!”

三大媽拿著手裡的蒲扇要打秦淮茹,卻是被身後的人拉住了。

她自己也清楚,自己不是秦淮茹的對手,上去也是挨打的份兒。

這會兒被人拉著倒是有了能耐,指著秦淮茹破口大罵,祖宗都罵出來了。

賈張氏在家就憋著一肚子火呢,她也是聽了秦淮茹的交代,不許來前院,這才在家等著。

聽見前麵的動靜,這會兒小跑著出來,見著三大媽罵街,跳著腳的便懟了回去。

“你個臭不要臉的!你們家作大損了,還是老師呢,教出來一群什麼王八羔子!”

賈張氏真的聽從了秦淮茹的話,也不往前院走,就站在三門指著閆家罵。

她可不是一般人物,在這胡同裡都是出了名的潑婦,浪蕩江湖的老梆子了。

賈張氏罵的花花,指名道姓的罵著臟口,還能把前因後果都加在裡麵,讓人聽了拍案叫絕、蕩氣回腸。

這下院裡可是熱鬨起來了,都多長時間沒見著這種熱鬨了,尤其是秦淮茹發飆。

眾人看著秦淮茹死盯著三大爺,一副同歸於儘的模樣,都知道這是發了狠了。

也不怪秦淮茹發狠,她是寡婦,就棒梗這麼一個指望,要是閆解放換給棒梗的炮仗藥真炸了棒梗,那就是斷了寡婦的命根子了,這秦淮茹還不找閆家拚命。

剛才秦淮茹說的點炸藥炸了閆家全家是氣話,也是真事兒,她都活的沒指望了,還能饒得了閆家人?

現在三大媽也不罵了,因為她抽空瞧了,自己兒子跑沒影了,而且昨天閆解放確實煮了幾個雞蛋給老大媳婦兒端去了。

她還說呢,兒子有出息了,知道惦記家裡人了,還能淘換著緊俏的雞蛋。

可沒想到,今天晚上事情就發了,聽秦淮茹嘴裡的話,聽賈張氏的罵,敢情是閆解放用二斤炮仗藥換了棒梗的四個雞蛋,還教唆棒梗去軋鋼廠團結湖裡炸魚。

這事兒好在是沒發生,不然就大發了,即便是棒梗沒事,那閆解放也跑不了啊。

一個十了歲的孩子懂什麼,還不是要抓背後主使的人?

閆富貴這會兒也懵了,看向李學武深沉的目光,他這才反應過來,敢情李學武過來是為了抓人的。

去軋鋼廠炸魚,這不是炸魚啊,這是炸李學武呢!

“不……不是……秦淮茹啊……”

閆富貴現在腿都開始打哆嗦了,強忍著站直了身子,看著秦淮茹問道:“你確定是我們家閆解放做的這件事?”

秦淮茹瞥了婆婆一眼,賈張氏就像廣播站的喇叭斷了電一樣,說放就放,說收就收,全看秦淮茹的臉色。

她也看出兒媳婦兒拚命了,知道秦淮茹在意棒梗比她還狠,這會兒全看兒媳婦兒說話就是了。

秦淮茹見周圍安靜了下來,微微昂著頭,看向閆富貴說道:“軋鋼廠保衛處的處長在這呢,棒梗也在這呢,叫你家閆解放出來對質不就都知道了嘛”。

“他……他……”

閆富貴也早瞧見自己兒子跑屋裡去了,這會兒皺著臉看著秦淮茹,看著不說話的李學武,他隻覺得腦袋又開始砰砰跳了。

秦淮茹知道閆富貴腦袋有病,所以從一開始都沒衝著閆富貴來,隻狠聲講道理。

閆富貴這會兒也是麻了,不敢叫兒子出來,怕一出來就得被李學武帶走了。

這種事情,又是這麼個時間,要是真帶走了,這個兒子也就回不來了。

彆看他兒子多,彆看他不待見這個兒子,可這兒子也是他生養的,也是他親兒子,虎毒還不食子呢。

“秦淮茹啊……你看這樣行不行”

閆富貴強自鎮定,手扶著身邊的破桌子,低聲懇求道:“有什麼事咱們私下了說,三大爺這都好說”。

“私下了乾啥啊,這又沒啥見不得人的”

秦淮茹長出著氣,示意了閆家門口道:“你們家人又都不是死絕了,連個頂事的都沒有?您這生的是個姑娘吧,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敢當是吧?”

“閆解放!你有種就躲家裡一輩子!”

秦淮茹衝著裡屋說道:“你最好躲到警查來了都找不到你!”

說完對著三大爺又道:“甭麻煩人家李學武了,大晚上還得回單位,明兒個我帶棒梗去街道所報案去”。

“秦淮茹你可不能這樣啊~”

這次又是三大媽衝了過來,也不得三大爺開口,抓住秦淮茹的衣服哭嚎道:“你這麼做解放他就完了啊,你不能害了他啊~”

秦淮茹看著三大媽問道:“那他害棒梗的時候您怎麼不說呢?”

“我們賠,我們賠償!”

三大爺哆嗦著走過來連聲說道:“秦淮茹你開口,我們都賠給你,隻要你不去報案,真的~”

秦淮茹甩開了三大媽的手,任憑她跌坐在地上,對著三大爺說道:“我說了,您不是想要水果嘛,我就要您家的炮仗藥,不給我您就試試”。

“好!”

閆富貴這會兒倒是發了狠,見秦淮茹這麼說了,轉回身就往屋裡走,抄了門口門杠就要去打閆解放。

三大媽見著了連忙跑過去拉住了他,死活都不撒手,屋裡的閆解放嚇傻了,他的腿才剛好的差不多啊,他爹這個樣子是又要打折他一條腿啊。

“爸!爸!我錯了啊!”

閆解放在屋裡躲著他爸,嘴裡哭嚎著說道:“我真的錯了,我是您兒子啊,您不能打我啊~”

“他爸你打我吧,你打我,彆打孩子~”

閆解放也是哭,三大媽也是哭,閆富貴手裡攥著門杠看了門外一眼,秦淮茹的目光冰冷如絕。

他不知道兒子的腿剛好?他不知道這一棒子下去兒子就得瘸?

他知道,可門外討債的正看著呢,秦淮茹要的哪裡是什麼炮仗藥啊,是他對這件事的態度。

剛才秦淮茹都說了,誰做的事誰當,眼瞅著就是奔著閆解放來的,這條腿要是不折,那就得丟命。

他就說李學武今天為啥回來呢,為啥進了院沒有直接回家呢,為啥秦淮茹非等這個時候才來前院算賬呢,都是趕“巧”了的。

李學武是一直沒說話,可他不說話就已經代表了他的態度。

秦淮茹剛才也說了,不麻煩李學武了,要去所裡告。

那就是說,沒了商量的可能,李學武那邊還有個緩衝的可能,所裡就是公事公辦了。

一大爺有些看不下去了,看了看李學武,又看了看秦淮茹,開口道:“淮茹啊,這……這都在一個院住著,你看這……”

“是啊,都在一個院住著”

……

有一大爺開口了,其他人便也都站出來勸說秦淮茹了。

三大媽聽見外麵的話茬兒,死死地拉著老伴兒,嗓子裡也是使勁兒的哭,就是等著秦淮茹說算了呢。

可秦淮茹就是不說,盯著屋裡,揚了揚手裡的包說道:“都一個院住著,為啥偏偏要給棒梗使壞,要炸棒梗,怎麼不炸一大爺呢,怎麼不炸孫大爺家孩子呢,怎麼……”

秦淮茹把剛才勸她的人一一點了名,懟的這些人啞口無言,尤其是一大爺,更是抿著嘴站在那沒臉說話了。

這寡婦最好欺負,也最不好欺負,欺負她本人可以,可要是欺負到她兒子,那就是要了命了。

現在秦淮茹拉著兒子站在這討要說法,誰敢勸她就跟誰要說法。

一大爺終於明白為啥李學武站在這一句話都沒說了,眼瞅著秦淮茹要發瘋,保衛處處長都不想接茬。

“你鬆開我!”

閆富貴是真的怒了,抬起腿一腳踹開了老伴兒,拎著門杠便進了屋,照著正躲在床裡的閆解放就是一棒子。

他不得不動手了,這件事有兩個解決辦法,一個是現在他正在做的,棍棒之下出孝子。

另一個便是托了保人,找到秦淮茹,給錢,要多少給多少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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