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咬人的狗不叫(1 / 2)

<b>最新網址:“啥時候的事?”

李學武走進屋,一邊洗手,一邊跟母親問了一句。

劉茵拍了拍閨女的手,示意她歇一會,不用幫忙。

李雪卻是執意將鍋裡的菜掏了盆裡,跟著姬毓秀幾個忙前忙後的。

劉茵見著幾個兒媳婦兒都動手幫忙,也是在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會兒見兒子問了,便也收斂了表情,同屋裡哄著李姝玩的老太太說道:“昨兒個晚上回來的,沒見著人,是今兒早上,我出去倒泔水,遇著他跟院裡站著,挨個兒人打招呼,看著精神就不咋好了”。

李姝聽不懂奶奶在說什麼,手裡捏著“滴”叔叔給買的小汽車,蹲在地上軲轆著,時不時的還拿給奶奶看一下。

劉茵這會兒還得應著大孫女的熱鬨,同時跟兒女們說著話,彆提多忙活了。

她也是在家閒著的時候多,一天就這麼點兒事,趙雅芳雖然在家,但也是得空了便看書,或者給孩子準備小衣服。

劉茵忙活家裡事,閒下來也是跟著做。

不過她不叫趙雅芳做的多了,孕婦不能累著眼睛,容易落下病根兒。

光是李姝穿過的小衣服家裡就好些呢,等趙雅芳的孩子落生,李姝的衣服就都能給孩子穿了。

這個時候小孩子的衣服哪有各個都是新的,還不就是親戚之間竄著穿嘛。

尤其是嬰兒的,長的忒快,一生日不到就得給準備衣服,不然緊巴巴的,看著都不舒服。

這家裡還就數李姝的衣服多,老太太給做的,劉茵給做的,還有於麗給做的。

於麗給做的最多,上次回來還惦記著李姝,給做了幾套新的衣服,回去的時候老太太給換著穿,可涼快了。

李學武拿著毛巾擦了臉,看著飯菜都上了桌,便繼續說道:“剛才見著跟秦淮茹打招呼呢,我就說瞅著不大對”。

“唉~”

劉茵歎了一口氣,說道:“這話沒法說,東家有理西家有冤的”。

“對門見著她都要咬牙的,可她卻是剛強,跟院裡人笑著打招呼,跟對門也是一樣,看著怪讓人瘮得慌”。

姬毓秀將蒸好的饅頭撿了出來,用盆子盛了端了過來,接茬道:“這院裡的事,鄰裡之間的問題,真沒法說,沒個贏的”。

“你當這院裡的大爺們都是好當的呢?”

老太太抱著李姝上了桌子,將她扶著坐在了椅子上,就放在大姥的身邊,兩人一起看著。

劉茵招手示意幾個兒媳婦兒和閨女兒子上桌吃飯,自己也是擦了手跟著坐了過來。

“當初就有院裡的人請你爸去當這個管事大爺,你爸死活都不去,請了多少遍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千頭萬緒理不清”

老太太也是借著這個話跟孩子們說生活的道理,一邊顧著李姝,一邊接著劉茵的話說道:“這院裡住著,太要強了不行,太謙讓了也不行,總得有個道理在”。

說著話示意了後院方向,道:“那老太太年輕那會兒就是個要強的性子,在這院裡厲害著呢”。

“還有秦淮茹的婆婆,都是一個樣”。

這話倒是沒有貶低和嘲諷的意思,隻是告訴孩子們,做事得多想到,多顧忌著。

尤其是秦淮茹和閆家這個事,就是閆家的錯,秦淮茹也是有理,可鬨到現在呢?

閆家雞飛狗跳,閆富貴成了現在這副樣子,就剛才劉茵跟老太太說的,閆解放的腿是真的又斷了,這一次八成得落下殘疾。

關鍵是這殘疾是他親爹打的,也是院裡人逼著的,說是閆解放回來便躺在床上跟死人似的,話也不說了,門也不出了。

不知道閆富貴是不是因為這個刺激,腦子才不好使的,都是孽。

再看秦淮茹,氣是出了,可也沒得著啥,倒是讓院裡人在心裡嘀咕了她。

都是在這個院裡活著,秦淮茹哪裡能不看彆人的假笑,不聽背後的閒話,心裡彆提多憋屈呢。

隻要是這種矛盾,激化起來就沒個贏的,姬毓秀處理的多了,見的也多了,才有了剛才的那句話。

李學武在飯桌上沒怎麼說話,聽著母親說著院裡的事也都是自己家的,或者跟家裡有些關係的。

說起對門,劉茵也是叮囑兒女們,有遇著他們家啥不對的了,躲著點,彆往前趕。

老太太也是這麼個意思,居家過日子,還是圖個順順利利,平安喜樂的,哪有針尖對麥芒的。

飯後女人們坐堂屋說著閒話,逗著李姝,李學武則是陪著大姥往外院倒座房去了。

這邊也是剛吃完飯,今天晚上的人不多,所以收工的也早,飯吃的也早。

照例,男人們是不會撿桌子收拾廚房的,沈國棟同葉二爺在書桌旁攏著賬,二孩兒和傻柱等人則是坐在炕桌邊上說著話。

於麗拎著暖瓶從廚房裡出來,見著李學武爺倆進來,便笑著道:“這也是才吃完啊?”

“可不~今兒他們回來的早,吃的也早”

大姥笑嗬嗬地應了,由著於麗的讓,邁步先進了西屋。

於麗又讓李學武先進,李學武卻是示意了東屋,讓於麗去西屋倒熱水去了。

東屋這邊雨水和迪麗雅正收拾著桌子,小子們有幫忙的,往廚房倒騰著。

剛才李學武見著也有人在廚房刷碗呢,這些小子倒是不懶,學會乾活了。

不知道是不是葉二爺私下裡教給的,或者是自己明白事兒了,倒是沒坐著等現成的。

這邊說是個集體企業,可也沒個企業的樣兒,唯一能主事的,也就是老彪子,剩下的都是各管各的攤兒。

李學武來東屋主要是看看這邊的生活環境怎麼樣,他嘴上不說,但實際上還是關心這些小子的。

炕裡的被子和褥子已經換了一茬兒了,他們來的時候都是幾個人擠一床被子,褥子就更甭提了。

那個時候還是冬天呢,有個熱乎炕,有碗熱乎飯就算是福了。

這會兒倒是都齊了,一人一床褥子,一床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炕裡。

是李學武從邊疆回來,讓彪子用邊疆棉花,邊疆布,給倒座房這些人配齊了行李。

手工是那個時候於麗帶著艾琳她們做的,甭管怎麼著,有行李了,就不算無家之人。

老大、老二、老三他們幾個去鋼城就是背著這些行李去的,算是他們這輩子第一份家當。

李學武摸了摸火炕,夏天的時候也燒著,隻是睡的晚,沒那麼熱,對身體好。

看著屋裡收拾的乾淨,尤其是那邊的書櫃上,擺著好多書,書裡還夾著字條,誰看到哪兒了,都做個記號。

天兒長,還熱,小子們看書的時間也長了,倒是省心的,傻柱他們有的時候在西屋打牌,門房也有打牌的,這些小子們沒有去湊熱鬨的,有葉二爺在呢。

轉了一圈,見這些小子們陸續的都回來了,跟李學武笑著打了招呼,便去書架拿了書去長條餐桌看了,李學武便出了屋。

“我去接彪子”

李學武站在西屋門口,同姥爺等人說了一聲,便出了門。

於麗見著李學武要出門,便跟著出來,幫著去開大門。

“這麼折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於麗跟在李學武的後麵念叨著:“每周六都來這麼一趟,起早爬半夜的,忒辛苦了”。

“乾啥不辛苦~”

李學武出了門才點了煙,晚上這會兒沒風,感覺身上都是熱汗。

即便是七點多了,樹梢看著還是一動不動,一點兒要降溫的意思都沒有。

“快了,趕著入了秋,這活兒也就停了”

李學武抽了一口煙,給於麗解釋道:“現在能多賺點是點,咱們入了冬也好有個飽肚子”。

於麗也知道現在老彪子這麼賣力氣,為的就是院裡這些人,也為了接下來的形勢。

“我看著街上亂哄哄的,小年輕的折騰著,為了啥?”

“能為了啥~”

李學武跳上了吉普車,從嘴上夾了香煙下來,撇嘴道:“閒的蛋疼唄~”

“淨扯淡~”

於麗嗔了李學武一句,就知道他不會給自己解釋。

她也知道,解釋了自己也聽不懂,可她就是想多跟李學武說說話,哪怕是聽他胡說八道都行。

給李學武開了大門,叮囑著李學武注意安全,看著車燈消失在了巷子口,這才關了大門,回身往院裡走去。

剛進西院屏門,便見對麵屏門口站著個人,往前走了幾步,借著垂花門和東屋的燈光,這才看清,是前院的三大爺。

自從跟閆家鬨開了,跟閆解成分了以後,於麗便沒再跟閆家人說過話,見著也都是當沒看見。

唯獨上次三大爺傷著了,於麗才托老彪子捎帶了兩瓶罐頭。

現在見著以前的公公站在門口看著自己,也不知道該叫啥好了。

還沒等她猶豫著叫啥呢,閆富貴倒是先開口了:“老大媳婦兒,你乾啥去了?”

聽著三大爺的問話於麗便是一愣,隨即往垂花門那邊看了一眼,見往日熱鬨的前院這會兒冷清的很,倒是中院納涼的人多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躲著閆家和賈家,這即便是納涼,也都是可著門口坐了,沒往兩邊散開。

於麗看不見院裡情形,隻是搭眼瞅了一眼,見前院沒人,也不知道該如何應答這句問話了。

閆富貴見於麗不說話,抿了抿嘴,接著問道:“老大媳婦兒,老大呢?不是說好了要回來的嘛”。

“爸!”

這次還是沒等於麗開口,閆解娣的聲音從垂花門裡傳了出來。

閆解娣招呼了一聲,見著父親正跟垂花門外站著,走過來卻又見著於麗了。

她十三四歲的年齡,不太懂哥哥嫂子之間的男女之事,就知道這個嫂子人不好,母親嘴裡常念叨的。

這會兒見著父親跟於麗說話,也是不滿地嗔了一句,挽著父親的胳膊就要往回拉。

閆富貴見著是閨女,皺著眉頭訓斥道:“乾什麼!我這不是問問你大哥什麼時候回來嘛!”

“我大哥不回來,您就彆鬨了!行不行!”

閆解娣說著話裡也是帶了哭腔,這些天家裡遭遇變故,二哥成了那副活死人的模樣,父親又是瘋瘋癲癲的,實在讓她有些慌張了。

這會兒被父親折磨的受不了,眼淚就下來了。

於麗看見了,心裡也是咯噔一下,想著三大爺可能是不好了。

上次說是腦袋裡的血管有了毛病,前兒個摔的那一下彆不是真給摔壞了吧。

於麗也是好心,多看了一眼,卻是惹了閆解娣的瞪,瞪了於麗後,便要硬拉著父親回去。

“什麼不回來!明明都是在電話裡說好的,就是今兒個回的!”

閆富貴瞪著眼睛看了閨女一眼,隨後看向於麗說道:“老大媳婦兒你說,老大是不是都說好了,今兒回來過年的!”

於麗這下能確定三大爺真有病了,病的還不輕呢。

閆解娣見勸不了父親,撒開了手,哭著跑回了家去叫人。

於麗這邊乾站著,迪麗雅和雨水從西屋聽到動靜也從屋裡走了出來,見到三大爺著急地站在門口,也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沈國棟被小燕推了一把,也是從屋裡跟著傻柱走了出來。

“呦!三大爺”

傻柱是不怕這個的,見著倒座房的人都跟門口站著,便主動開口招呼了起來,同時示意了眾人往後退,彆沾著嫌。

“這個時間了,您不跟院裡,怎麼來這邊了?”

於麗被雨水和迪麗雅拉著往後躲了,可眼睛還是看著三大爺。

在閆家的日子裡,於麗得說沒受著公公的說,也沒受過公公的氣。

雖然這個公公小氣,摳門,算計,但對兒女都是儘心儘力的,過日子也是個能人。

對她不能說多照顧,但也沒給冷眼,給苦頭吃。

倒不是懷念以前的事,隻是看著熟悉的人突然成了這個樣子,她的心裡很是不好受。

閆富貴這會兒沒覺得自己有病,仍然站在門口,看著於麗往後退,不由得著急問道:“老大媳婦兒,你乾啥去,你倒是說啊,老大啥時候回來啊?”

“謔~三大爺,叫誰呢!”

傻柱招呼一聲,擋在了屏門口,對著三大爺笑著說道:“這兒可沒有您家媳婦兒,您找錯門了吧!”

雨水走過來拉了她哥一把,不想她哥跟三大爺一般見識,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三大爺不對勁兒,剛才還說今天過年來著。

“伱!傻柱!”

閆富貴這會兒被說的急了,指著傻柱磨吩著嘴說不出話來,急的手都直哆嗦。

說不過傻柱,他又看向了傻柱後麵的於麗,急聲問道:“老大媳婦兒,你說,老大到底什麼時候回來,他還欠著我的錢呢,房子錢!”

傻柱自然看得出三大爺是個咋回事,擋在前麵是等著閆家來人呢,到時候也好說話。

畢竟三大爺是來找於麗的,要是兩人站在一起,說不定一會閆家就不好好說話了。

看他這副模樣,依著閆家人現在的狀態,再鬨起來,準又是一堆的事。

於麗抿著嘴不說話,眼睛看著三大爺,心裡明白,三大爺這是想起過年時候,閆解成回來的那次了。

可又記得不算很清楚,把閆解成騙他錢的事搞混了,時間點都糅合在了一起,這是著急要錢來了。

事情都過去半年了,卻是在三大爺生病的時候想起來,想必當時被兒子騙了始終在他心裡是個心結。

聽著這會兒三大爺站在門口嘀咕著要給老二找房子,要房子,一定是跟這次發生的事情有關了。

他自己打折了兒子的腿,全了他自己的麵子,讓兒子變成了瘸子,成了現在不死不活的模樣。

閆富貴自己應該也是愧疚的,不知怎麼就想起兒子的房子來,從早上便一直等在這邊,惦記著老大回來,趕緊給二兒子說房子的事。

“他爸!”

正當眾人僵持在這的時候,三大媽從垂花門裡走了出來,看了屏門裡眾人一眼,伸手拍了拍老伴的背部,勸道:“天晚了,該回去歇著了”。

“我不走~”

閆富貴見著愛人來了,扯了扯被拉著的胳膊,倔強地說道:“我還得等老大回來說房子的事兒呢”。

眾人都是愣目愣眼地瞧著三大爺在這“發瘋”,話都不敢說,就怕再惹了三大爺。

於麗這會兒見著三大媽來了,不忍看著三大爺這種情況,轉身回了屋。

雨水等人則也是沒有看熱鬨的心,也都跟著回了。

唯有傻柱和沈國棟還站在院裡,怕有個萬一。

這三大爺的腦子不大靈光,再這麼下去可能要出事。

但出事也不能在這兒出事,不然話就沒法說了。

三大媽見人少了,輕聲勸了幾句,示意著小兒女一起拉著三大爺回了院裡。

即便是被拉回去了,三大爺依舊是望著倒座房的房門,他還想問問於麗,老大啥時候回來。

沈國棟將手裡的煙頭扔在地上踩滅了,不解地看著傻柱問道:“這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了?”

“嗨!誰知道呢~”

傻柱又看了垂花門裡一眼,想著三大爺是不會回來了,便也就跟著沈國棟往回走,嘴裡說道:“這心眼越是小的人,越容易得這種病”。

“快彆說了”

迪麗雅站在門口,聽見傻柱這麼說,便提醒了一句,將門關了,又跟傻柱說道:“晚上我跟於麗去她那邊睡,你回去記得洗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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