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看向李學武幾人念叨著:“三大爺家,傻柱家,你大哥家,你家,連著添了四個”。
“嗬嗬……嗬嗬”
見著外院兒這邊又熱鬨了起來,可跟自己沒啥關係了,閆富貴頓覺的沒趣,挪著步子進了垂花門。
沒一會兒,前院兒便傳來了閆解放的怒吼聲:“我都說不要找了!我不上班!我不出去!滾!滾!”
秦淮茹聽著劈裡啪啦的碗碟破碎聲直咧嘴,看了看嘰咕眼睛的李學武輕聲問道:“找你給安排工作了?”
“也找你了?”
李學武詫異地看了秦淮茹一眼,這麼問分明就是有情況啊。
秦淮茹無奈地笑了笑,說道:“說是想讓閆解放去招待所當學廚”。
“他也真是想瞎了心了~”
傻柱的身子從另一側馬窗戶裡探了出來,撇嘴道:“就閆解放那個德行,學廚吃的都比上的多!”
“少說兩句吧~”
迪麗雅從廚房走了出來,提醒了傻柱一句,又往西屋去了。
雨水站在窗口耷拉著眼皮道:“三大爺快把院裡有點能耐的人求個遍了,上階段還問我紡織廠有沒有合適的姑娘給閆解放介紹呢”。
“這怎麼開始關心起兒女大事了?”
李學武倒是很詫異這一點,以前三大爺可都是不著急的。
雨水抱著胳膊看向窗外的李學武說道:“怕兒子砸手裡唄,就那個慫脾氣,誰敢給保媒啊”。
“再說了~”
雨水示意了前院道:“就他們家那些破事兒,說出來也不嫌臊得慌,誰家的好姑娘給他啊”。
秦淮茹看了雨水一眼,不要她再說,轉頭看向李學武問道:“你今天還得回去?”
“不一定,一會兒有點兒活兒,忙晚了就不回了”。
李學武接了二孩兒遞過來的香煙,但沒抽,夾在手裡示意了秦淮茹問道:“明天你啥班?”
“還說呢~一天一宿”
秦淮茹無奈地說道:“要不是出了事,我們都能倒得開班休息的”。
李學武挑了挑眉頭,問道:“劉嵐怎麼樣?能不能安排她倒班?”
“你是說……?”
秦淮茹皺了皺眉頭,道:“平時有事也讓她幫我頂班,可她……”
她的話還沒說完,李學武擺了擺手,道:“那你明天就讓她給你頂班,休息吧,累了一周了”。
秦淮茹眨了眨眼睛,點頭道:“行,那我明天早上去安排一下”。
李學武說的她自然會聽,甭管是啥意思,不讓她去上班準有他的道理。
雨水站在那邊支棱著耳朵聽著,這又是不回家的,又是不上班的,她又知道兩人之間的那點事,一想起那種事她就忍不住撇了撇嘴。
就那麼有意思嘛!
有意思唄~
秦淮茹好像也誤會了,看了西院這些人一眼,說了兩句話便回院裡了。
眾人跟這邊坐著也是等吃飯,順便抽煙閒蹦躂磕兒。
等小燕他們回來了,眾人也就都起身往屋裡去了。
麥慶蘭對這邊已經熟悉了,但跟李學武不是很熟悉,就見了那一麵。
不過她對李學武的印象極其深刻,更有李文彪跟她講了同對方的關係和感情,她對李學武有了一個偏向於刻板的印象。
有權勢,有心計,有能力,年輕又霸氣。
跟李文彪不是一個類型的人,更像是她們學校的領導那樣的氣質和氣場。
直到走進大院,看著他站在那裡,同回收站的這些人站在一起,沒有隔閡,沒有分界,將氣場同煙火氣很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她這才感覺到心裡的這個高大形象是鮮活的,印象也變得生動了起來。
小燕兒還沒給她介紹,麥慶蘭便主動叫了武哥。
老七老八聽著二孩兒的招呼去了裡屋幫忙端菜,外院隻有麥慶蘭和小燕站在李學武跟前。
李學武打量了麥慶蘭一眼,穿著時尚,白襯衫,花布裙子,腳上還是皮涼鞋。
很明顯的,即便不是老彪子對她的好,她的家庭也不是窮苦人家。
“洗手吃飯”
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很客氣,也很和氣,沒提她父母,更沒提她和老彪子的鬨彆扭。
言簡意賅,充分體現了他在這邊的大家長地位。
麥慶蘭得過李文彪的解釋,自然清楚這位武哥在這邊的地位,更明白對方的身份。
她敢在這些人麵前表現出矜持和傲嬌,可在李學武的麵前,她隻有聽話的份。
不是父母在人家手裡,而是在這種和煦又威嚴的氣場下,她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驕縱。
那不是個性,那是現眼。
小燕兒看著乖乖進屋吃飯的彪嫂,撇撇嘴對李學武輕聲解釋道:“這幾天都有請,就不來”。
李學武看了小燕兒一眼,笑著點點頭,道:“你做的對,要有當家的氣度和容人的氣量”。
小燕兒咧嘴一笑,她很希望得到武哥的誇獎和肯定,這證明她在回收站做的還好,心裡的石頭也落了地。
眾人進屋吃飯,因為有李學武在,氣氛顯得很是熱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跟李學武逗著樂子,說著這一個月的變化。
上次李學武回來的匆忙,跟大家在一起的時間也少,這次算是找補回來了。
因為一會兒要去接車,李學武也沒喝酒,隻同眾人說笑著。
李家飯吃得早,這邊吃得慢,倒座房這邊還沒吃完飯呢,李家幾口人便都過來串門了。
劉茵抱著李姝先進的屋,後麵是趙雅芳和老太太,李雪和姬毓秀先去了東院,又來的這邊。
李姝可算是逮著人多的時候了,看見這麼多人都在衝她笑,大眼睛來回看著,都不夠用了。
一會兒晃晃悠悠的走到大姥身邊,一會兒又晃悠著走回炕邊坐著的奶奶身邊,人多就興奮。
炕桌上吃飯的都是婦女,地桌上吃飯的都是爺們,劉茵她們也是想著多跟李學武待一會兒,算是來湊個熱鬨。
屋裡本來就很熱鬨,這會兒更是嘰嘰喳喳的呢。
地桌這邊的爺們說不過炕上的娘們,隻好降低了聲音喝著小酒看著樂嗬。
李姝跑到叭叭身邊,爬著叭叭的大腿,看了看叭叭碗裡在吃什麼,得了一小口豆腐,辣的直皺眉頭。
雨水吃完飯下了桌,去西屋泡了一大壺茶,端了到這邊給眾人倒了茶葉水。
劉茵和老太太笑著誇了雨水出落的更大方了,惹得傻柱臉上也是紅光滿麵的。
他結婚以前倒不覺得妹子以前的事能有什麼影響,可等他結了婚才知道這種事對一個大姑娘來說是有多麼的無奈和殘酷。
修房子的時候還想著西屋等妹子嫁人了就能騰出來給孩子呢,現在看啊,一時半會兒沒指望了。
也不是沒人給介紹,可一提對方的情況差點給傻柱氣死。
不是缺胳膊斷腿兒的,就是傻呆囁的,好像這望門寡多是禍害似的,好人就找不到了。
都是街坊鄰居,傻柱的人緣不是太好的,人家哪裡會給他保守什麼秘密,誰都知道雨水訂婚對象是橫死的,這裡麵說道大了。
就是後世,好人家相看對象也不喜歡要這樣的啊。
除非條件優秀到能遮蓋住這些,或者男方家庭沒有顧及這些的能力。
門當戶對在這個年代還是一個比較認真看待的傳統,就是再過十幾、二十年也依舊如此。
彆看他平日裡不在乎的樣子,可處處讓著他妹子就知道他心裡也壓抑著呢,為妹子的事著急上火的。
這會兒喝了小酒,聽了李家老太太和劉嬸兒說了,好像能解憂愁似的,臉上忍不住的欣喜著。
回頭看了一眼妹子,個頭高挑,麵相中上,有工作有文化的,怎麼就找不著好對象呢!
想著妹子的情況,端在手裡的酒杯就忍不住灌大了。
桌上這邊倒是沒人注意到他,隻有二爺和姥爺看了看他,由著二爺輕輕拍了拍傻柱的胳膊,表達了勸慰。
李學武坐在一側,沒見著他的模樣,倒是聽見了母親誇雨水。
等雨水給眾人分了茶水,又抱了滿地亂跑的李姝在懷裡哄著逗著,便對傻柱笑道:“工作簡單,沒有那麼多事,比咱們舒坦”。
“也麻煩~”
傻柱打了個酒嗝,晃了晃腦袋道:“做飯的時候還跟我說呢,大會小會學習會,開不過來了”。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說道:“咱們廠不也一樣嘛,哪兒沒有會啊”。
“你去試試就知道了”
雨水顯然是聽到了,抱著李姝站在了李學武身後,由著李姝的小腳踢在李學武的白襯衫上逗著玩。
李學武沒在意地側臉看了看傻柱,道:“你知道我一天要開多少會嘛?”
說完抬了抬手,伸出一巴掌道:“少說五個,每天”。
“那是你~”
傻柱笑了笑,說道:“我們大食堂每天就仨,早中晚”。
“可是了~”
李學武笑著說道:“誰敢耽誤你們時間啊,工人罵娘受得了嘛~”
“哈哈哈哈~”
桌上眾人大笑出聲,為傻柱的豪橫,也為現在這個時代的無奈和操行。
雨水抱著孩子站在李學武的身後,聽著他們肆意的笑聲,以及同哥哥等人粗鄙的玩笑,忍不住嘴角微笑著撇了撇。
至於為啥站在李學武的身後,可能跟逗李姝沒啥關係,更多的就是想離他近一點。
傻柱悶了一口酒,衝著李學武點了點頭,道:“你這一次乾的不賴,廠裡工人都念你的好呢”。
“嗬嗬~”
李學武微微搖了搖頭,苦笑道:“能力有限,能做到的就這些了”。
“哎~總比那些蹲著茅……”
“咳咳~”
感受到背後妹子捅了自己一下,傻柱把嘴裡的話憋了回去,乾笑著說道:“好多了”。
“關鍵是招工”
傻柱咧了咧嘴,感慨地說道:“一個名額要到了一千五,喪心病狂了屬於!”
“我說的可不是居民區項目啊!”
傻柱擺了擺手,故意解釋道:“我說的是其他的,錢都到自己手裡了”。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這次招工對居民區項目是有影響的,但不能因為這種影響就不招工了”。
說完看了看傻柱,道:“而且這次招工跟以往是不同的,不是你報名就能進廠的,得核查資料,還得麵試”。
“我知道~”
傻柱點點頭,舌頭有些大了,但思維還是很清醒的:“要不說三大爺就是癡人說夢,淨搞那些歪門邪道”。
李學武點點頭,沒再說這個,轉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雨水,笑了笑,問道:“你的工作怎麼樣?”
“就那樣,還湊合,沒你想的那麼好”
雨水扯了扯嘴角,顛了顛懷裡的李姝,逗著親了一口,嘴裡解釋道:“機關裡的事你也知道,每天折騰我們玩唄”。
李學武聽得出雨水的意興闌珊,也感受得到她的得過且過。
“想去業務口?”
“不知道”
雨水抱著李姝晃悠著身子,看了看李學武問道:“業務口比機關省心?”
“你看我省心嘛?”
李學武無語地笑了笑,隨即正色地解釋道:“業務口隻是比機關要接觸更多的實際工作,並不代表不務虛了”。
“那有啥意思”
雨水拿著李姝衣服上係著的小手絹給她擦了擦口水,沒在意地說道:“乾活還得整那些破事,雙重傷害嘛?”
李學武無奈地笑了笑,轉回身繼續說道:“隨你~”
傻柱這個時候卻是接話道:“她不大適合,沒這個能力不說還辛苦,在婦聯挺好的,穩定,沒有犯錯的機會”。
剛才沒注意,這會兒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雨水站在李學武後麵去了,這讓他心裡“當當當”敲警鐘。
聽著妹子說話還以為是站在自己身後呢,這會兒又說起工作了,彆不是要湊一塊兒去。
這種機會他絕對不能給!
隻要是關於雨水的,李學武讚成的他就反對,李學武反對的他就讚成,主打一個感情空間隔離。
可雨水這姑娘也有叛逆的一麵,她本來是不打算聽李學武的,可她哥卻偏偏說她沒能力,又是好逸惡勞的模樣,這能忍?
“你在我們廠有關係?”
雨水湊近了李學武後背,用李姝的小腳踢了踢李學武,問道:“是保衛處那種業務部門嘛?”
李學武抬了抬眉頭,側過身先是看了傻眼了的傻柱一眼,隨即對著雨水說道:“不是……”
剛想解釋,又發現傻柱的皺眉,遲疑了一下笑著道:“聽你哥的,婦聯其實挺合適的”。
“就是……”
傻柱剛想點頭,對李學武的支持表達讚許,可雨水隨後的話卻是把他懟到了牆上。
“我的工作為啥要聽我哥的”
雨水翻了翻眼珠子,道:“他說我沒能力我就得沒能力?我倒想去業務口試試了”。
“嘶~”
傻柱側過身,看著倔強的妹子是真後悔自己嘴欠了,說啥不好,非找這麼個借口呢。
這雨水從小就是倔脾氣,跟毛驢似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那夥兒的。
雨水不容他說話,側了身子看向李學武問道:“你說,到底是啥業務口?”
見李學武猶豫,還瞪了瞪眼睛,抿嘴道:“咋地,還得給你送禮才說啊?”
屋裡眾人見她較真兒,也都看了過來,說話聲都落了下去。
李學武也是看出她的認真來了,抬了抬眉毛,問道:“先問你,懂紡織技術嘛?最起碼要懂管理”。
“你說呢?”
雨水撇了撇嘴角,反問道:“你以為我上班就在婦聯了?”
李學武也習慣了,這姑娘從知道他和於麗、秦淮茹兩人的事以後就變得有攻擊性了,說話老頂著來,可又不是惡意的。
“那就是懂了”
先給她下了一個定義,隨後又挑眉問道:“軋鋼廠跟紡織三廠搞的合作你了解嘛?”
“你是說讓我去那個合作廠?”
這個答案倒是很讓雨水意外的,畢竟在她看來,出了總廠都是發配,機關調一線都帶著貶低自己的意思了,這是要自我發配?
李學武沒有直接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介紹道:“聯合企業這一次重新組建並非你先前了解的那樣”。
在雨水專注的目光中,李學武把聯合企業的結構重新給她介紹了一遍。
“管理處負責製?車間主任負責製?”
雨水詫異道:“就是說,我們廠隻出了資源和人力技術,怎麼分配不歸我們管?”
李學武抬了抬眉毛表示就是這個意思,笑著道:“如果所有車間都用到了紡織三廠的技術,那所有車間生產的產品就都有紡織三廠的技術分成,否則就沒有”。
“這損招兒是你想出來的吧~”
雨水耷拉著眼皮看著李學武說道:“這不是逼著我們廠不斷的更新合作技術,加大技術投入嘛!”
“我對你的措辭表示遺憾”
李學武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轉過身子背對著她說道:“你這樣說是在破壞我們兩廠之間的合作基礎,侮辱我們兄弟單位之間的感情”。
“小人得誌~”
雨水撅著嘴嘀咕了一句,等李學武再問她到底願不願意去的時候,她又毫不遲疑地說道:“去,為啥不去”。
說完又追問道:“去了我乾啥?總沒有我們廠那麼多的大學習會吧?”
“這個學習會可不歸我管”
李學武笑著夾了菜,說道:“倒是紡織布料車間有個車間主任的位置我能做決定”。
“真的!”
雨水很驚訝地問道:“你剛才說的聯合企業管理處是處級單位吧?!”
“這不大合適吧~”
傻柱眼瞅著妹子要去聯合企業了,這不是掉李學武手裡了嘛。
彆說什麼聯合企業姓景,彆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聯合企業從始至終都特麼姓李。
李懷德和李學武那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