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就是這個樣子嘛,誰還沒有個三五知己,兄弟朋友,真活成了孤家寡人,那要這榮華富貴又有何意思。
重活一世,他對於金錢並不是很在意,這不是在吹牛皮。
如果喜歡錢,他可以有很多渠道變現。
但錢都到了手裡,又能做些什麼,在賺錢的同時又失去了什麼,還不就是人生的損失嘛。
“學武”
就在倒座房吃飯的工夫,費善英叫了李學武,道:“三舅媽其實一直想跟你道謝的,你看我們娘倆還麻煩你……”
“咋說起這個了?”
李學武笑著看了炕桌上吃飯的孩子,眼神掃過沈國棟幾人,明顯的三舅媽話裡有話。
費善英已經吃完了,這會兒坐在炕邊,看著地桌上的李學武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們家離這邊也不太遠的,照顧得過來”。
“三舅媽,不是都跟您說了嘛”
沈國棟把話接了過去,勸道:“三舅走的時候交代了,怕您不願意,所以才跟武哥說的,不然他也掛念您不是?”
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到炕邊給自己添了飯,嘴裡強調道:“您要是真這麼客氣,我都不好意思見三舅了”。
說著話看了身後地桌的李學武,道:“彆說武哥這邊我要落埋怨,等彪子回來興許要跟我急眼的”。
“唉~我這不也是……”
費善英看了李學武一眼,語氣就有些低落,道:“學武一家子回來都沒個地方……”
“嗨~您還擔心這個”
李學武笑了笑,道:“現在天冷著呢,我一個月都回不來一次”
“再等小寧生了,怕不是一兩年都不回來,您正好幫我看著家”
他也是安慰著費善英,知道三舅媽心裡覺得過意不去的。
“這房子啊,久不住人可不就不好了嘛”
沈國棟走回到飯桌,給費善英說道:“就當幫襯我們,再說您也不閒著,有您在家我心裡也踏實許多呢”。
“瞧你們倆~”
費善英笑了出來,手扶著肚子,道:“說的我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我看著你們倒是羨慕的”
秦淮茹這會兒也撂下飯碗,端著酒杯同李學武等人碰了一個,道:“有一群誌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奮鬥,是人生中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你也是幸福之人”
李學武笑著看了她一眼,又對著炕桌上小燕她們比劃了一下,道:“大家一起幸福!”
“好~~~”
眾人大聲歡呼,慶祝今晚的團聚,也慶祝現在的團結。
傻柱笑嘻嘻地使勁兒悶著酒,他可算是得著機會了,最近在家老是受約束。
迪麗雅對他的管束越來越多,不僅不讓他抽煙,還不讓他喝酒了。
理由很簡單,人家出去應酬的才喝酒,傻柱能有啥應酬。
傻柱也是心裡委屈,以前沒結婚的時候想媳婦兒,現在有了媳婦兒又要受約束,這媳婦兒求來乾啥的?
就為了約束他的?
“咳咳~”
得!他就偷偷的喝,這會兒可一直都沒說話,很怕迪麗雅看見他。
可是呢,還是被看見了,這不嘛,提示音已經來了。
傻柱也不是沒有反抗過,可迪麗雅這麼媳婦兒吧,有點特殊。
人家說你是說你的,但絕對不會跟你大喊大叫,你要是不聽話,她就不搭理你了。
你就想吧,一個大老爺們,媳婦兒不搭理你,你得有多難受。
說不難受的都是單身漢,彆湊熱鬨,誰結婚誰知道這個滋味。
說是冷暴力吧,不一定算,畢竟是你自己先犯錯的。
可要說不是吧,傻柱能掀翻一頭豬的體格子還真就怕這個。
動手?
彆說大舅哥那隨時刀他的心,就是看著媳婦兒給自己生兒育女的也舍不得。
他是混,可不是混蛋。
李學武看著他撂下酒杯就知道咋個意思了,笑著看了他一眼,就要收回舉著的杯子,卻是被雨水抬杯碰了一下。
“我敬你”
“為啥?”
“什麼為啥?”
雨水見李學武墨跡,瞪了瞪眼睛,道:“感謝你,感謝你成全我”。
“啥時候的事兒啊!”
李學武還沒說話呢,傻柱先愣住了,驚訝地看著他妹妹。
什麼成全啊!說清楚啊!自己怎麼不知道啊!
他是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唄!
“要你管!”
雨水一口悶了杯中酒,弄得李學武不喝都不是了。
看著傻柱愣神,秦淮茹瞪了他一眼,巧妙地解釋道:“不就是車間的事嘛”。
說完又看向了雨水,道:“不至於的,他就是在使喚你,你還感謝他”。
“有的時候被利用也是一件好事啊”
雨水今天也是沒少喝,眼瞅要多了,說話都開始玄天二地的了。
傻柱現在就是愣愣的,不知道該是個啥反應。
秦淮茹拍了拍雨水的後背,道:“是車間遇著困難了?跟秦姐說說”。
雨水展演一笑,微微搖了搖頭,道:“沒事,車間能有啥事,倒是挺鍛煉人的”。
她這麼說著,又看向了李學武,認真地說道:“我是來對了,早都應該乾業務的”。
“你喜歡就好”
李學武微微一笑,點頭道:“希望能看到你立功受獎的那一天”。
“嗬嗬~”
雨水胳膊肘撐著桌麵,輕笑著看了他,道:“你以前是乾政委的吧,說話咋這樣呢”。
“這個說起來很遺憾”
李學武笑了笑,道:“我還真就缺少這樣的資曆”。
“噗~”
沈國棟嘴裡的啤酒已經噴出去了,他聽懂武哥話裡的意思了,他覺得自己不純潔了。
何雨水愣愣地瞧了沈國棟的反應,這才知道咋回事。
“壞蛋!”
她嗔怒一句,臉色坨紅,眼角眯眯著,要咬人似的。
李學武就是逗逗她,見她如此,便沒再鬨。
這邊的酒桌喝的時間長,大姥在家吃完了過來又聊了一陣。
眾人散桌的時候都九點過了,就這還有好些話沒說完呢。
費善英的意思是,想著李學武和顧寧帶著孩子回後院住,她帶著孩子去於麗那對付一宿。
李學武哪裡會讓她麻煩,其實家裡已經準備了住宿兩間屋子兩鋪炕,怎麼不夠睡的。
左右就是對付一宿,住在一個屋裡,大家還能嘮嘮嗑兒。
再說了,姬毓秀那邊天天都燒炕呢,過去住也方便。
李學武是跟顧寧在家裡住的,同母親和老太太一個屋,李姝今天興奮,現在還沒睡呢。
尤其是大鋪炕鋪上被窩,一家人睡在一起,李姝就喜歡這種氛圍。
從炕頭太太那裡開始爬著、跨越著,越過一個個大人到炕稍爸爸那,然後再折返回去。
如果遇著爸爸抓她,那就更好玩了,連滾帶爬的,煞是歡樂。
炕頭的老太太把燈關了,嚇唬著李姝躲去了她的被窩兒,才算是製止了這個大魔王。
就著晚上睡前這會兒,家裡人南北屋隔著客廳又閒聊了一陣。
直到有人打了哈欠,有人打了呼嚕,這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再醒來就已經是公雞報曉,日出東方了。
李姝昨晚鬨的厲害,早上就起不來,電量虧損嚴重,怎麼叫都不起,就是睡。
李學武笑著逗她,她隻是扒拉開爸爸的手,轉過身撅著屁股繼續睡了。
早上的洗漱有點冷,因為李學武端著牙缸站在院子裡刷的牙。
屋裡人多,你洗臉,他刷牙,還有燒火做飯哄孩子的,不夠鬨騰的。
他寧願冷點,也出來躲清靜。
正漱口呢,卻是瞧見三大爺頂著一腦門官司從垂花門走了進來。
許是瞧見了他站在院子裡,閆富貴嚇的一愣,隨即表情訕訕的,不知道該不該打個招呼。
可是沒想到,李學武先打招呼了:“值夜班啊三大爺?”
“啥夜班啊~”
閆富貴倒是知道深淺的,不敢招惹李學武,提了提手裡的兩條鯽魚,道:“值班上哪得這個去?”
“夜釣?好麼!”
李學武略表驚訝地說道:“您這身體夠可以的,興趣愛好是好事,可得悠著點,這夜裡可要刮白毛風了”。
“唉~知道~”
閆富貴歎了口氣,搖了搖腦袋,拎著他的戰利品往自己家裡走去。
昨晚一宿他是啥也沒釣著,這兩條魚是跟人家賒來的,要麼他釣著還給人家,要麼他給人家錢。
說賒來的,那還是他苦苦哀求,言說兒媳婦兒沒奶喂孩子,就需要這鯽魚湯。
人家看他可憐,大半夜的來這裡守著。
你都說大半夜的,白天他也得有空才行啊,他還沒說自己腦袋有血管爆炸過呢。
他沒說,求人家已經夠丟臉的,再賣慘,就更沒臉活了。
今天遇著李學武,擱以往,他說不定要絮叨絮叨這點事,埋怨一下彆個,怨言一下這個,反正總有話說。
可你看他今天,唉聲歎氣的,招呼兩句就回家去了。
不是彆的,他自己都覺得活的沒意思,讓人家看不起。
這人啊,活的就是一個心氣兒,心氣要是沒了,你看這人就跟要死了似的。
蔫頭耷腦,指不定得了多大的病呢。
就他這身體,跟外麵凍一宿,今天能自己走回來都算是個奇跡。
夜釣,那也是講究能力和水平的。
啥能力?
保護自己的能力,彆魚沒釣著,把自己搭進去了,哪多哪少?
啥水平?
釣魚的水平,呼呼哈哈的跑出去一宿,拎一桶水回來的,可不就是浪催的嘛。
李學武拿夜釣這件事來磕磣他,可不就是說他做人有不對的地方嘛。
“你跟他一般見識乾啥”
劉茵從屋裡出來叫了李學武一聲,眼神瞥過對門,瞧見的是同樣一瞥。
不用問,準是三大媽,她現在總這樣偷偷瞅人,好像誰都在說她家壞話似的。
劉茵可從來上外頭講究人家家長裡短的去,跟自己家裡說,那也是叮囑小的不要招惹他們。
真稀得說他們家,這院裡的人哪個不是心裡跟明鏡似的,還用得著人家說?
李學武涮了牙刷,給母親說道:“沒事,見著麵了打聲招呼,彆覺得咱們自己做錯了,好內疚啥”。
“就你心眼子多”
劉茵對自己兒子能不了解?他一說就明白了,敢情是這個。
說了兒子一句,又問道:“小寧說一會兒就回去?乾啥這麼忙?”
“正想著跟您說呢”
李學武瞅了一眼屋裡,悄聲跟母親說了前天夫妻兩個商量好的事。
大嫂從東院叫了姬毓秀回來,見著母子兩個正在說話,將要躲開,卻見李學武招手。
“咋地了?”
“你說吧”
劉茵也是怪難為開口的,心裡欣慰兒子懂事,知道照顧老太太的情緒。
另一方麵則是不好意思跟兒子、兒媳婦一起“算計”了老太太。
當兒媳婦兒的,她可是一輩子都沒跟老太太紅過臉,鬥過嘴。
你要說感情跟親媽、親閨女似的那是話裡講的,可婆婆、兒媳做到兩人這個份上,也是少有的。
反正劉茵是沒騙過老太太,更沒哄過老太太做什麼事。
今兒叫兒子一講吧,從兒子的角度來看還真是這麼處理合適一些。
可在她這,心裡怎麼都過不去的,當著大兒媳的麵兒就更不好開口了。
啊,當著兒媳婦兒麵,她這做兒媳婦兒跟兒子哄騙自己婆婆,那以後自己兒媳婦兒怎麼對待她啊!
反正她是說不出口,雖然兒子的理由很正確。
趙雅芳看了個迷糊,姬毓秀跟在後麵也是一樣,還以為出了啥事了。
李學武看見大嫂來了,心裡有了主意。
一邊解釋了事情的緣由,一邊盯著大嫂,就等著最後說出自己的打算呢。
沒想到,趙雅芳剛聽了個開頭,拉著姬毓秀就要回去東院洗個臉。
還洗啥啊,兩人的臉剛洗完,乾淨著呢,故意躲唄。
李學武笑著說道:“您要是不出手相助,那我隻能為難媽了”。
“你可真是媽的好兒子啊!”
趙雅芳就知道自己糊塗,見著人家母子兩個商量事,有啥好新奇的。
這要是不站住腳打好奇,這點事能落在她身上嘛。
本來是打助攻的,沒想到打主攻了。
趙雅芳知道李學武是好心,也是為了老太太好。
這件事擱在她身上,也得這麼做,她跟李學武都是聰明人,想法思路都是一樣的。
可就是帶頭做這件事的人不是她才好呢。
你就說,老太太都六十多了,啥看不明白啊,啥事不懂啊。
尤其是家裡這些事,小的們淘氣,老太太心明鏡似的。
真叫她去開口,沒得在老太太麵前不好意思不說,以後怎麼交心了啊。
“這個人情你可是欠我的了”
趙雅芳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她是長媳,總不能讓李學武為難婆婆吧。
其實她也知道,就算是她不說,婆婆也不會為難多少,最多跟老太太那低一頭唄。
可她是做媳婦的,有讓婆婆低頭的嘛。
所以啊,趕鴨子上架,還就得是她來了。
來是來,心裡不得勁,得跟李學武要個人情,以後還回去。
咋地?
還能跟李學武要房子要地啊?
不,一家人,她需要,李學武不用她提。
她這話裡說的意思是,以後她遇見今天李學武的這般難題了,也得由著他來出麵給解決了。
李學武覺得這麼買賣不虧,笑著點頭答應了,嘴裡連連道謝,直說嫂子辛苦了
姬毓秀也是剛睡醒,沒聽幾個個數呢,不知道咋就生意談成了。
啥玩意兒啊,說啥呢?
等進了屋,飯桌放炕上了,眾人洗手吃飯,也沒提這茬兒。
直到吃了早飯了,李學武從倒座房那邊回來,大嫂才同李學武提起了老太太留家裡的事。
“你看我這月份也越來越大了,李雪和毓秀又都得上班,媽一個人是有些忙不過來的”
趙雅芳演的真是可以,語氣特彆和氣地同李學武商量道:“後院還住著一位跟我月份差不多的,你不想想?”
“啥意思?”
李學武的演技才是影帝級彆的,這會兒沒裝傻,也沒衝愣,自然最好。
以他的鬼機靈勁,以老太太對他的了解,裝傻充愣隻會暴露自己。
“讓奶跟家裡住?”
“我就是一說”
趙雅芳也懂了李學武的節奏,見他進攻,她就退了一步,目光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這會兒也有些愣住了,不知道咋地,這怎麼說起她的事了。
看了看相處幾個月的二孫子和二孫媳婦兒,又看了看早就定好了要回來伺候的大孫媳婦兒,老太太也迷糊了。
“我的意思是看老太太的,這以後天氣越來越涼了,來回的更不好走了,我倒是希望老太太跟家裡住下”。
“嫂子,這有啥說的”
李學武當然不能露出為難的神色,隻是順著大嫂的話說道:“哪都是家,是我奶就不是您奶了?”
“我說也是呢~”
劉茵知道這個時候該自己說話了,拉了拉老太太的手,道:“老大媳婦月份將近了,您不在家,我這心裡也沒個底”。
得了,話鋪下去了,就看老太太怎麼下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