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危險!危險!危險!(1 / 2)

“曉力”

就在彭曉力整理資料的時候,門口傳來了綜合辦主任孫健的聲音:“領導沒在嗎?”。

“主任”

彭曉力主動起身招呼道:“領導在蕭副組長辦公室”。

“哦哦,好”

孫健站著門口往辦公室裡望了一眼,見他起身還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客氣,更不用起身過來招呼他。

彭曉力自然不會這麼的沒有眼力見,就算是他到了現在的位置,可也不敢跟孫健這樣的人玩笑,以前對方就是副科長,現在更是科長。

所以見著孫健過來,他也是起身做要做給對方倒水的樣子,很自然的也被孫健攔了下來,畢竟能在李學武辦公室裡喝茶的人他不在這個序列裡麵。

“怎麼樣,跟著領導幾天了,什麼感受”

孫健笑嗬嗬的打量著彭曉力,嘴裡問著似是關心的話語。

當然了,你要是天真的以為領導在關心你那就太無邪了,聽問題的籠統就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了。

彭曉力自然不是剛入行的小菜鳥,對於這位孫主任他也是有著提防之心的,甭管對方現在跟領導相處的如何,在他這裡,兩人的身份變化必然帶來新的磨合階段。

“受益良多,如履薄冰”

他倒是很會說話,一句話兩個詞,多種心情,左右逢源。

任你怎麼理解,他都能解釋得通,看不得抱怨,更沒有埋怨,又表達了自己現在的心境和困難,回答的很好。

至少在孫健這裡認為彭曉力是有些功底的,也驗證了以前對於他的印象,以及現在對方的心態。

要不怎麼說辦公室出來的人心都臟呢,一句話都帶著諸多含義,說不定就怎麼給你過度解讀了,回頭就會傳出你這樣那樣的問題。

你要說防,那可真是防不勝防,所以日常交鋒,互相都謹慎著,嚴肅著。

可能也是感受到了彭曉力的“緊張”情緒,孫健倒是沒再多說什麼,笑著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而彭曉力卻是在對方離開後,拿了辦公桌上的電話打給了以前辦公室裡的“好朋友”,約了對方出來抽煙。

辦公室裡哪有朋友啊,更彆說好朋友了!

但是!隻要你進步的足夠快,回頭看看就能發現,你的關係全是笑臉,高朋滿座,好友滿堂。

一科辦公室坐在門口的那位跟彭曉力就是臥龍與鳳雛的關係,兩人雖然互相也有貶損的時候,可大多時間互相幫助的多。

當初兩人也玩笑過苟富貴,勿相忘之類的話,可時至今日,彼此的關係又是另外一種情形。

彭曉力這些天要麼在忙交接,要麼在忙文件,跟著李學武跑,還沒時間回去跟他閒扯淡呢,今日約對方抽煙,也是為了維持這段重要關係。

千萬不要小看了辦公室裡的任何一個關係,沙器之選擇支持彭曉力給李學武來當秘書的一個原因之一就是他在工作中的成熟經驗,說直白點,就是他不用像李雪那樣,新構建自己的“情報”體係。

對方是否有“苟富貴,狗富貴”或者“孤風傲骨”的情緒,這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隻要是腦子還有點兒思維能力的人,都不會拒絕他的主動。

沒有折節下交這麼一說,辦公室裡有競爭,就不乏有合作,尤其是當他們這圈子裡有人“先走一步”之後,更是會出現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現象。

圈子文化,互相提攜就是這麼來的,很複雜,也很正常,就看具體怎麼維護了。

“三兒”

見著以前的同事從樓裡出來,彭曉力叫了一聲,招招手示意了院中間的長椅。

同事走過來沒好氣地抱怨道:“以前不是說過的嘛,在單位不能叫我這個”。

說完接了彭曉力扔過來的香煙叼在了嘴上,自己給自己點了火。

“你到底是不一樣了啊,跟了李副主任,現在說話都大氣了~”

“少扯淡~寒磣我是不是?”

彭曉力也給自己點上了,抽了一口後,一邊吐著煙霧一邊說道:“我就知道你們在背後沒少磕磣我”。

“彆自我感覺良好了”

同事撇嘴道:“你走後我們消停多了,忘了你還來不及,誰願意提起你啊”。

說著話打量了彭曉力的穿著,好笑道:“還真拿自己當香餑餑了?~”

“我特麼以前也是這麼叫你的,那時候怎麼不見你屁話這麼多呢!”

彭曉力翻了翻白眼,道:“要我說啊,準是你在背後念叨我來著”。

“說!是不是你!”

他拉了同事的袖子笑鬨道:“昨天我還打噴嚏來著,就是你叨咕我來著!”

“你也真是個人!”

同事一巴掌拍開了他的手,無奈道:“你特麼想一想,好人哪有叫這個名字的,你一叫我我就覺得回胡同了!”

“說吧~”

他看著彭曉力壞笑,也是好笑地問道:“找我乾屁?”

“真不是乾屁,有正事”

彭曉力踅摸了一圈四周,拉了拉同事的胳膊輕聲問道:“我跟你打聽個事,最近有沒有孫健主任的消息?”

“誰?孫主任?”

三兒也是一皺眉頭,表情怪異地打量著彭曉力,懷疑地問道:“你不會這麼著急的就想上位吧?你才過去幾天啊?”

“不對啊~~~”

他說完這句自己也開始懷疑了:“就算是你覬覦孫主任的位置,可特麼差著一層呢,你想乾什麼?!”

“什麼跟什麼呀!”

彭曉力一口煙霧吐在了三兒的臉上,挑眉道:“我特麼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往那個位置上瞅,我現在都才哪啊!”

“不是我~不是我想乾什麼,是他~”

彭曉力用夾著煙的那隻手大拇指比劃了一下身後保衛樓的方向,輕聲說道:“我怎麼覺得他不大對呢”。

“那是~”

三兒撇嘴道:“你就是想要他的位置,你瞅他順眼才怪了!”

說歸說,鬨歸鬨,他也知道彭曉力不是這個意思,心裡已經開始想了他的問題。

孫健……以前廠長的秘書……後來去了保衛處綜合辦當主任……跟誰關係好……還密切……

“哎!”

三兒夾著煙的那隻手從下巴離開,瞪大了眼睛頓有所悟地點了點彭曉力道:“我知道了!”

“什麼呀?你說呀!”

彭曉力見著他光驚訝不說話,著急地懟股了他一下,催促道:“他什麼情況啊?”

“這我可不能輕易告訴你”

三兒抿了抿嘴道:“我怕有殺身之禍~”

“艸!你跟我來這個是吧!”

彭曉力瞪了瞪眼睛,點了他道:“你特麼要是不告訴我,我就把你失身之禍的事給你抖落出去!”

“你!你是人?”

三兒氣的連手上煙頭的煙灰都掉了一褲子,點了彭曉力咒罵道:“我特麼就知道你是個小人,永遠不會幫我保守秘密!”

“少扯這個~”

彭曉力一擺手,道:“我特麼現在有危險,你還跟我扯閒蛋呢,到底是誰小人啊!”

“說!你是不是想趁人之危,訛我一頓?是不是這樣!”

“去~去~去~”

三兒一副委屈模樣,語氣大度地說道:“我就是想跟你開一玩笑,誰想到你暴露本性了!”

“哎~”

他說完這個,很有興趣地用肩膀撞了彭曉力一下,低聲問道:“你不會是得罪了孫主任吧?怎麼還有危險了?”

“不能夠啊!~”

三兒似有所悟地搖頭打量著彭曉力,說道:“你特麼是給李副主任當秘書了,這廠裡不應該是李副主任老大,你老二嘛~”

“滾犢子!你才老二呢!”

彭曉力抽了一口煙,回頭看了一眼保衛樓,給三兒低聲說道:“我懷疑孫主任要害我”。

“拉倒吧~”

三兒瞪大了眼睛,打量著彭曉力懷疑道:“你特麼真拿自己當頭蒜了,還人家要害你!”

“嘿!你還彆不信!”

彭曉力低聲說道:“他今天用不好的眼神觀察我來著,就是衝著我來的!”

“放屁!~”

三兒撇嘴瞪眼嗔道:“你特麼彆跟我說你不知道孫主任最好拿斜楞眼看人,科裡都傳遍了,就是當初立威風落下的習慣”。

“我跟你說”

他點了點彭曉力,道:“你要是真覺得不對,可以查查周勇”。

“誰?”

彭曉力一皺眉頭,看著三兒問道:“楊書記的秘書?”

“嗯,你查吧,錯不了”

三兒點點頭說道:“那天我見著周勇跟孫主任一起在窗邊往下看來著”。

“看什麼?”

彭曉力想著兩人之間的關係,微微皺眉問道:“他們以前的關係很好嘛?”

“好不好你不是知道嘛,用我說?”

三兒抽了一口煙,說道:“那天李副主任開完會下樓,應該是有外勤,你就跟邊上站著來著”

這麼說著,他又想起什麼似的,拍了拍彭曉力的肩膀道:“那天是你上崗的第一天,沙副主任給你訓話來著”。

“這特麼有啥好看的?”

彭曉力已經想起來了,那天是自己跟領導見麵,然後上車離開,沙副主任還叮囑自己工作來著。

如果說孫健主任真對自己有看法,得在選擇自己當領導秘書的時候就提出來啊,背後搞這個算哪般?

他倒不是覺得孫健孫主任陰險,隻是覺得自己這顆小趴菜也值得對方玩陰的?

難道自己在軋鋼廠的正治格局中已經具有這個重要的位置了嗎?

“孫主任真的是照著我來的?”

“我看不像是”

三兒微微搖頭道:“當時孫主任下樓後還跟沙副主任說過話了”。

他也是跟彭曉力一個意思,對付一個管委會的小秘書,犯不上繞這麼大的彎子吧!

“不對!”

彭曉力瞪大了眼睛,手指點了三兒驚訝道:“周勇!周勇!”

“我知道,怎麼了?”

三兒也是被他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沒注意煙頭燒了自己的手,被燙後趕緊扔了。

等再看向彭曉力的時候,卻見他的目光看向了車庫那邊。

“你癔症了?想到啥了,說啊!”

“我可能發現重要問題了”

彭曉力嘴裡念叨著,隨後看著三兒問道:“周勇分到了哪個部門?”

“周勇……沒分吧,還在辦公室”

三兒皺眉想了想,說道:“楊書記下去的太快,沒時間安排他,還是穀副主任說的話”。

“不!不是穀副主任!“

彭曉力斬釘截鐵地說道:“問題絕對不是出在穀副主任那邊,他們是有預謀的”。

“你彆亂說啊”

三兒皺眉道:“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亂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我知道”

彭曉力陰沉著臉,道:“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絕對不會讓他們傷害到……”

“誰?”

三兒還等著他後麵的話呢,卻是沒想到彭曉力說了一半把最關鍵的隱藏了。

他也是著急的直跳腳,這就跟破案似的聽著都上癮啊。

彭曉力卻是不說了,扔了手裡的煙頭踩滅,對著三兒正色道:“如果有時間,幫我盯著點周勇,看看他跟誰聯係的最緊密”。

“額……彆鬨啊~”

三兒眼珠子亂轉,看著彭曉力嚴肅的表情,說道:“咱們私底下說說都無所謂,我可不想摻和什麼爭鬥”。

說完還打量了彭曉力一眼,道:“你算是上岸了,我還在水裡趴著呢,人家一個屁都能淹死我,我可犯不上”。

“我說你目光短淺吧”

彭曉力抿了抿嘴,低聲說道:“又不是讓你深入敵後,化妝偵查,隻是讓你監聽情報而已,瞧把你給嚇的”。

“嗯~~~還特麼說我呢!”

三兒不服地說道:“以前論膽小,你比我還不如呢!”

“怎麼?現如今跟了全廠最勇的領導,你也支棱起來了?”

“少扯淡,我還有事呢”

彭曉力將兜裡的煙塞進了對方的上衣口袋裡,道:“事情辦好了,哥們兒絕對不會虧待你,以後好事兒都是你的~”

“嗯,這還像句人話~”

三兒也是沒客氣,笑著點了點彭曉力說道:“不過你現在畫大餅打官腔的模樣真有幾分領導模樣了,果然是近朱者赤啊!”

“去你的吧”

彭曉力笑了笑,示意了保衛樓說道:“得了,我真有事,先回了~”

“哎!”

三兒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叫住了彭曉力,說道:“你聽沒聽過周勇和汪副主任有什麼關係?”

“不知道,怎麼了?”

彭曉力站住了腳,狐疑地看著他,問道:“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

三兒撓了撓額頭,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我有一定了再跟你說,你先忙”。

“嗯,我要是不在,你就飛條,記得做好標記”

彭曉力給他做了一個手勢,隨後轉身進了保衛樓,他的時間真不多。

李學武隨時都有可能叫他,他還並沒有完全熟悉工作,所以這段時間他要累成狗一樣。

如果不是李學武不允許,他都想住在李學武的辦公室,日夜不停地看以前的文件。

因為沙器之說了,李學武有回溯工作的習慣。

也就是說,領導安排過的工作絕對不會一遍過,還是會重新調出來看完成情況的。

這就需要秘書有很深的職業功底,隨時保證領導關注的這些工作實時更新狀況。

尤其是跟上麵對接,跟下麵安排,秘書就是領導對於工作的執行力。

彭曉力以前隻聽說過沙器之是所有領導秘書裡最難最累的,他曾經還說笑過,沒想到天道好輪回。

剛一上樓,就見領導跟蕭子洪副組長站在辦公室門口說著什麼。

見他過來,李學武招了招手,示意了蕭子洪,道:“你跟蕭副組長走一趟,服從命令聽指揮”。

“是”

彭曉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見兩位領導都是嚴肅的表情,他也是乾脆應了下來。

他是很喜歡耍貧嘴的,跟同事們在一起的時候最愛開玩笑。

可到了保衛處這邊,好像以前的陰影還沒有消散,隻要是進了這樓門,他的屁股就是不由的一緊。

這就夾緊尾巴做人!

昨天從樓裡出來,以前辦公室裡的老周還在跟他打趣,問他翹沒翹尾巴。

當時他玩笑著懟了回去,可在心裡感觸很深。

彆說翹尾巴了,就是特麼在這樓裡工作都是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的,哪裡還有尾巴可言。

蕭副組長沉默著表情走在前麵下樓,他則是沉默地跟在後麵,像是個啞巴。

這是他爹給他的忠告,給領導當秘書,沒用的屁話少嘚嘚。

今天跟三兒見麵,要是以前,總不會在某些關鍵位置隱藏什麼,畢竟兩人是同盟關係。

可今天就不成了,他自然而然的神經緊繃,不敢有絲毫差錯,更不敢胡言亂語。

這工作背在身上就像是有人用槍頂在自己的後背,讓自己一刻都不得放鬆。

下了樓,門口已經停了一台車,是李副主任的指揮車,韓建昆坐在駕駛位上。

看著對方絲毫沒有下車給領導開車門子的意思,彭曉力也隻能是自己來了。

蕭副組長並沒有在意他的主動,對於他幫忙開車門沒有像是李副主任那樣的拒絕,更沒有表揚,好像他的心思根本沒在這個上麵。

等他上了副駕駛,韓建昆也沒問他要去哪,便將車開出了辦公區。

其實就算是韓建昆問了他也不知道,因為從早上上班來他是懵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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