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血液濺在江雲的臉上,她才堪堪找回理智。
天河的肩膀上,一股溫熱的血液緩緩流淌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襟。他緊咬著牙關,疼痛讓他的臉色變得蒼白,但他卻未曾發出一絲聲響。
江雲緊緊握著劍柄,她的手指因用力而發白,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她原本想要狠狠地刺入天河的心臟,但最終還是下不去手。
這一刻,兩人的目光交彙在一起,充滿了無儘的糾葛和掙紮。
“安安彆怕。”
白芷在蘇安安還未來得及看清眼前的情況,就用手捂住了蘇安安的雙眼。
她擔心蘇安安看見眼前一幕,心中害怕。
【怎麼了?怎麼了?】
【怎麼沒有聲音了?娘親該不會是一劍殺了天河叔吧?】
蘇安安心中湧起各種猜想。
我滴個乖乖。
李潤之在一旁嚇得不敢動彈,連坐姿都默默調整端正了。
江姨這麼彪悍的嗎?
眼前一幕,簡直是顛覆了江雲以往在李潤之心中的形象。
李潤之心中,江姨是最溫柔的,見誰都是笑盈盈的,很少和人紅臉。
但今天卻上來,就直接刺向天河叔。
天河叔到底是做了多麼對不起江姨的事啊。
天河臉上沒有絲毫的惱怒,反而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雲雲,心情好點了嗎?”
“呸!”
江雲利落地將劍拔出,眼中滿是不屑和嘲諷。
“嗬,天河大人,以後,還希望你能稱呼我為江夫人或者惠淑人。”
“像雲雲這樣親昵的稱呼,我可擔當不起。”
“好。”
“江夫人。”
天河眼眸低垂,心仿佛被淩遲一般的痛,痛的他呼吸都有些困難,臉上笑意變得勉強。
他顧不上肩膀上的傷口,眼神真摯地望向江雲。
“江夫人,當年之事,我是有苦衷的,我不是故意的。”
“你聽我說。”
江雲不屑冷哼,斜昵著天河,眼中的憤怒絲毫沒有消減。
“哼,好一個有苦衷!”
“可惜了,我並不想聽。”
“難道我聽了你的苦衷,諒解了你,那西北無辜犧牲的八百戰士,就能給回來嗎!”
“你說啊!”
她的手臂微微顫抖,雙眼赤紅,眼中逐漸湧出淚水。
蘇安安懵懵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她從未見過自己娘親,這樣憤怒的模樣。
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手不安的牽著白芷的手指,小腦瓜飛速地運轉著。
“江夫人。”
天河還想要再說些什麼,被江雲打斷道。
“天河。”
江雲一雙眼睛,蓄滿淚水,失望的說道。
“我江雲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那件事,就是那天,從狼群中救了你。”
她說完,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天河,收起那把劍,牽著蘇安安就離開了。
蘇安安不停回頭張望著,大大的眼中,滿是疑惑。
“江夫人。”
天河沒有追上前,眼神呆滯的望著江雲離開的方向,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未能送出的道歉禮。
猛地回過頭。
他看見。
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的事,原本放在茶桌上的盒子,竟然摔落到地麵上。
盒子被摔得裂開。
裡麵存放的一麵,他托了很多人,才買回的血玉,也碎裂成了很多塊。
天河呼吸一滯,一臉頹廢的蹲下身,小心地捧起那碎裂的血玉,壓抑著,小聲嗚咽。
雲雲。
究竟我怎能坐,你才能原諒我。
他曾想過。
希望江雲一輩子都不要想起當時的那段記憶。
那樣自己可以以新的身份和江雲接觸認識,說不定還可以成親,幸福地度過著一生。
但是他怕。
怕萬一自己和江雲成親後,江雲想起那件事後,對自己的行徑會更加鄙夷。
“天河叔。”
李潤之回過神,他眸色複雜地看著天河。
能讓好脾氣的江姨這樣生氣,想必當時天河叔一定做了很惡劣的事情。
“還是先包紮一下吧。”
他說著,招呼道。
“你們幾個,去那櫃中取出包紮用的物件,還有為天河叔準備的那件小廝衣服。”
“是。”
幾個小廝應聲,快速地行動了起來。
天河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塊布,仔仔細細地將碎裂的血玉撿了起來。
用布包裹好後,放到桌上。
他整個人仿佛被吸了魂,整個人都呆呆的,任由那些小廝為他包紮傷口。
李潤之低頭望了望,嘖嘖兩聲。
“江姨下手真狠啊。”
“天河叔,你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江姨的事情啊?”
他快速的扇了扇手中的折扇,八卦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