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城來的兩位同誌今天已經退房離開了。”
鐘一帆問道:“離開?他們有說去哪兒了嗎?”
招待所前台說道:“應該是火車站,他們昨天說去訂火車票,今天要回程了,這會兒火車已經開走了。”
秦力和鐘一帆沒找到人,隻能原路折返,把江月華已經回江縣的消息告訴鐘奶奶。
鐘奶奶頓時一臉失望。
“這孩子,才來幾天啊就這麼匆忙回去,不行,一帆啊,你回頭去給江縣那邊拍個電報,讓江月華下次再來一定來家裡坐坐。”
“秦力,你和門口警衛說一聲,下次小江來了直接把人請進來,不許阻攔。”
她說著,不滿地撇歎口氣:“一定是門口的人不知道輕重,把人給攔下了。”
害得她沒能見到江月華。
本來因江月華已經離開的丁倩倩剛鬆口氣,再聽到鐘奶奶這番話,垂了垂眼瞼,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秦力應了鐘奶奶一聲,出去給警衛叮囑。
回來的時候就見丁倩倩自己站在門外,手裡掐著朵盛放的月季,花瓣被她絞得稀碎,散落了一地。
她緊抿著唇,臉上全是嫉妒。
秦力冷臉走過去,聲音也冷冰冰的:“以後收起你那些心術不正的小聰明,少自以為是。”
驟然被打斷情緒的丁倩倩臉色一變。
見隻有秦力一人,眯了眯眼,不屑的哼了聲:“什麼心術不正?你可彆血口噴人。”
秦力睨著她,眼波涼涼的像是在看沒有感情的物件兒:“你偷看過江同誌寄過來的信,你今天一早就認出她了。”
所以丁倩倩才故意把人攔在門外,甚至連東西都不讓送進來。
“…………”
丁倩倩臉色驟變,想反駁,卻被秦力冷冷的眼風盯得心虛又膽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他怎麼知道?
丁倩倩慌的要命,生怕秦力把這件事捅到鐘奶奶麵前。
秦力冷眼瞧著她慌張心虛的模樣,冷聲道:“我勸你最好不要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這個家姓鐘,不姓丁,擺正自己的位置,彆像個跳梁小醜似的上躥下跳。”
這話刺得丁倩倩瞬間惱羞成怒,跟個炸毛刺蝟似的:“什麼擺正自己的位置?我什麼位置?現在可是新社會,人人都是平等的。”
她說著,惡狠狠的剜了秦力一眼:“我可不像有些人,骨子裡就帶著卑顏奴膝,下賤的隻想給人做狗。”
周遭的氣勢倏地一凜,窒息駭人的低氣壓瞬間將丁倩倩裹脅。
她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被秦力那眼神盯得有些膽寒。
“怎、怎麼,你還想打我?我告訴你,從你姓秦那天開始你就不是我哥了!你沒資格管我!”
秦力目光冷銳,良久,冷哼一聲:“你好自為之。”
說完,抬腳往裡麵走了。
留在原地的丁倩倩緊咬著牙,一臉不服氣,眼睛裡全是嫉妒和怨憤。
她憤憤地想,她肖想什麼了?新社會人人平等,她怎麼就不能想了?
再說她哪裡不如彆人了?
“秦力那個不爭氣的,他才不是我哥,我才不要像他那樣!”
“我和任何人都是平等的,和鐘一帆也是平等的!”
鐘倩倩自言自語的念叨著,給自己鼓勁兒打氣。
但是想到之前鐘奶奶每次收到江月華來信的高興勁兒,尤其是鐘一帆也愛跟著湊熱鬨,對那個江月華各種好奇向往,她心裡就一百個不舒服。
心口像是堵了團濕水的棉花,又沉又悶,恨不得狠狠大喊兩嗓子發泄心中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