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前,薑尋給秦明禮打了個電話。
那邊接的很快。
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和平時一樣:“師父,你明天有空嗎?”
“怎麼了?”
“我想請你吃個午飯。”
秦明禮思忖兩秒,才說:“有空。”
“那我們明天中午見,在沿海路那家新開的餐廳。”
“好。”
約好後,電話掛斷。
薑尋舒了口氣。
盛司越從餐廳出來,站在她麵前:“給秦明禮打的電話?”
“嗯。”
“約好了?”
她點頭:“約好了,不過我師父說有空之前好像還有點猶豫,不知道他是不是明天有事,臨時推了。”
“看來你在你師父心裡位置很重要。”
“愛徒而已。”
說著,女人笑笑,抬腳朝餐廳走去。
盛司越的廚藝發揮穩定。
她吃飽喝足之後就回臥室了,在線回複了一些當事人的問題,之後洗澡睡覺。
這一晚,薑尋做了個夢。
夢裡,母親不知道怎麼回事拿著一把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問她離開金科律所和要她死選哪個。
她下了一天,垂死夢中驚坐起。
打開燈後才發現,原來是夢。
女人舒了口氣。
再睡著,已經是兩個小時的事情了,以致於第二天到點了她都還沒有一點要起床的意思。
是外麵的敲門聲和盛司越的聲音叫醒了她。
薑尋從床上下來,迷迷糊糊地走到門口開口,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看著他:“你乾什麼?”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眼,不禁擰眉:“你怎麼回事?”
後者不答反問:“什麼怎麼回事?”
盛司越看著她:“已經十點了,剛睡醒麼?”
“被你吵醒的。”
“昨晚熬夜了?”
女人如實開口:“做了個噩夢,再睡的時候有點晚,所以起晚了。”
聞言,盛司越的眼神立刻嚴肅起來:“什麼噩夢?”
薑尋抿唇:“彆緊張,是跟我媽和秦明禮有關的噩夢。”
她這麼說,男人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也不再追問細節。
他看著她:“下樓吃點東西?”
“嗯,我洗把臉就下去。”
“好。”
薑尋轉身回了臥室,盛司越看著她的背影,薄唇微微勾起。
穿著睡衣就來給他開門,看來,在她的內心深處,並沒有把他當成外人。
薑尋在樓下隨便吃了點東西。
去見秦明禮之前,她的心理還是很不安的。
其實無非是求證一件事情,原本是沒什麼需要一直反複琢磨的,可大概秦明禮這個人在她生命中扮演了太過重要的角色,才導致她忍不住在腦海裡幻想各種可能。
出發前,盛司越見她一副心不在焉模樣,沉聲勸道:“彆胡思亂想了,秦明禮也不是什麼孤陋寡聞的人,作為律師,他處理的各種案件多了去了,殺人犯想必也見過不少,怎麼會被你們之間的一個身世聯係嚇到,你的目的是弄清楚秦婉和爸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讓媽尊重你作為律師選擇自己工作地點的權利。”
薑尋“嗯”了聲。
這種時候,他倒是腦子清醒。
車子緩緩開著,沒多大會兒就到了目的地。
下車之前,女人看向盛司越:“要不你還是在車裡等我吧,我一個人去見我師父。”
“為什麼?”
“約他的時候沒說要和你一起過來,突然跟你一起過來我怕他覺得不太舒服。”
他冷嗤:“看見我就不舒服?我長得太寒磣,還是跟他有仇?”
“不是。”
“那是什麼?”
是什麼?
他為什麼非要明知故問呢?
這不是明擺著,約的時候沒說要帶彆人一起見麵,見了時候突然多了個人,換做誰心裡都會不太舒服吧?!
薑尋抿唇:“反正你彆去了,就我們兩個人比較容易心平氣和地把話說清楚。”
盛司越不同意,反問她:“帶上我你就說不清楚了,難不成你看見我還會緊張?”
“你有完沒完?之前你對我師父有明顯敵意你自己心裡清楚,這會兒非要跟我一起去見他你讓他怎麼想?”
“我跟著你,還不是怕你不知道怎麼開口,幫你麼?你現在想把我撂在一旁,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薑尋,“……”
她忽然覺得自己昨天就不應該對盛司越說那麼多。
“帶著我,我不會亂說話。”
“不帶。”
兩個字落下,薑尋下車。
盛司越連忙也從駕駛座上下去。
隻是,薑尋聽到聲音回頭看他:“盛司越,你如果非要跟著我,那你就從華盛名邸搬出去吧。”
“威脅我。”
“對啊,誰讓我現在有威脅你的資格呢?”
男人冷哼,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好,我不去,讓你一個人去。”
後者挽唇:“謝謝。”
“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去見我師父而已,不會有事的。”
說完她就轉身進了餐廳。
盛司越盯著她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才轉身重新坐會車裡。
他降下車窗,點了支煙。
……
餐廳。
薑尋進去的時候就看見秦明禮在靠窗的位置坐著。
她走了過去。
在秦明禮麵前坐下後,女人溫聲開口:“師父,你等很久了嗎?”
“沒有,剛來。”
兩個字剛落下,他的手機響了。
男人看了眼備注,滑動接聽:“怎麼了?”
電話中,少女的嗓音清亮霸道:“秦明禮,你答應今天中午陪我吃飯的,為什麼突然放我鴿子?”
他微微蹙眉,沉聲道:“抱歉,中午有事,改到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