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時,父親不滿足隻有那麼點乞討回來的錢,將自己賣給一戶善心的老爺家,換取足夠父親肆意醉生夢死一段時間的酒錢,他終是被那個家的主人剝離出那個家。
在他靠著一條僅餘的臂膀努力工作換取三餐時,天災降臨,緊接著人禍起,他再次失去暫時棲身的家,流落街頭,時不時受到他人欺淩,過著有一餐沒一頓的日子。
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被幾個乞丐從破敗小屋趕了出來的他,抵不過冰冷的寒雪,倒在某戶人家的牆邊,奄奄一息。
就在他幾乎死去的時候,被湊巧路過的前任東州城城主給撿了回來。
好不容易活了過來的他,總陰沉著張臉,低著頭默默做著管事交待的事,一絲不苟,沒有任何怨言,隻為能夠……多苟活一日。
那段日子,沒有任何人問過他曾經發生了什麼事,那條臂膀又是怎麼廢的,平靜陰沈的表情下,是沒人理解的忿怨。
某個春花紛飛,薄雲襯藍天的下午,前東州城城主站在他麵前,拿開他手中的裝滿水的水桶。
麵對從未交談過的自己說:“我對你的過去不感興趣。”
他猶記得自己錯愕地瞪大雙眼,看著那已是滿頭白發的老人。
“不想悲屈地活下去,就從現在開始活得更加儘力。”老人這麼對他說。
前東州城城主,帶著他走進一間大屋子,一間專門培養城主府守衛的大屋子,自那日後,他受到更多冷眼,毫無遮掩的譏諷。
他不清楚前東州城城主,為何會將他帶進那個大屋子,可他曉得,這是自己這輩子最好的機會,因此他努力地學習有一條廢了的手臂,他的資質趕不上彆人,便花上更多的時間去追趕走在前頭的其他人。
漸漸的,他趕上了同在大屋學習的其他人,甚至比其他人來得更加優秀。
二十歲的某一天,前東州城城主,將他召了去,什麼話都沒說,便將他那條廢了、萎縮變形的臂膀給卸了。
那一刻他驚愕難解,不懂為何前東州城城主為何這麼待他,難道自己就這麼不待人見?
待他清醒過來時,身上多了一條前東州城城主用靈藥重塑的手臂……
東州城城主依然沒有給自己半點解釋,隻是將他收作弟子,並將一本小冊子交到他手上,讓他好好修煉。
壓下諸多驚疑不解,有了常人體態的他比以往更加努力,修為道行像坐上火箭似的蹭蹭往上竄,很快地,他成了城主以下的第一人,又成了東州城年輕一輩的第一人。
無數羨慕、嫉恨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不再需要憋屈的活著。
直到他某回完成任務回城後,也就是前東州城城主將他收作義子的那一日。
老人站在城主府的高處,指著下方的街道屋舍、繁忙的人流。
“這裡是我的家,守護這個家是我的責任,過去也是我師父的願望。”老人轉頭,頭第一次對他展現出笑容,“家有時很容易就有,有時卻怎麼奢望都得不到……守護這個家,也是我這個老人家最大的願望。”
尤進還記得家,這個字當時令他心情好生複雜,暖暖的,又酸酸的……
他不知,東州城於義父,究竟是隻是責任?抑是為了完成師爺的遺願?又或是……真的將東州城視為一個家?
若是家,又為何會將這偌大的城,無數不相乾的人,視作一個家?
……
尤進落在吵囃不休的城主府門口,放開屬於元嬰的氣息,向那些喧鬨不休的人眾人壓去。
“再有人不肯出力,隻想逃走,下場就像他們一樣!”
“砰!”
正跟門衛糾纏的六、七個人,瞬間炸開,血液、肉沫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