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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老師，這是什麼？為什麼你要帶著它來上課啊？”
下課鈴聲一響，時卯隻是晚了幾秒收拾東西，就成功錯過了離開教室的最好時機，被班裡的學生們團團圍住。幸好她的身高和這群初中生相比還算是占據了優勢，不然她或許會被熱情似火的初中生直接淹沒。
“我知道我知道，老師抱著的自然是一株植物，但老師這是你養的花嗎？它看起來有點不太好，應該給它澆點水。”
“好的好的，現在老師趕著要去上第二節課，你們說的我都記住了，也會給它澆水的。”
時卯在學生的圍堵下，艱難地將懷中裝有植物的塑料盒舉起，哄騙道：“如果有問題要問我的話可以來我的辦公室，也就是簡女士的辦公室，你們應該知道是哪個吧？”
也多虧了簡女士在學生中積威已久，在時卯搬出她的名號狐假虎威後，部分圍著她的學生便知難而退，最後就隻剩幾個學生像是膏藥一樣黏在時卯身邊。
但這些剩下的頑固分子也不是因為不怕簡女士而留下的，支持他們留下的動力隻是青春期無處消耗的旺盛精力以及活躍到有些讓人討厭的探究欲。
“時老師，你為什麼要帶他來上課啊？”
“時老師，你為什麼來哥譚啊？”
“時老師，你今年多大了，我和我的好朋友打賭，你今年也就才上大學對不對？”
密密麻麻的問題簡直連一口喘息的空氣都沒給時卯留。
現在她開始懷念國內初中生的含蓄來了，即使他們也有著同樣的問題，也隻會在課堂中偷偷發出噪音來討論，而不是像這些孩子一樣不僅在課堂上討論，還要在課後追著她不斷詢問。
果然是沒有對比沒有傷害。
她抱著裝有向日葵嫩芽的透明盒子，在班上“頑固分子”的簇擁下擠到了門口。
在學生們不知疲倦地詢問下，時卯隻能忽悠一下他們：“老師懷裡抱著的是老師的新寵物，因為它的狀況不好，所以想著把它帶出來透透氣。”
在學生們此起彼伏的驚歎聲中，時卯抱著盒子找了個空隙，一個箭步竄到了走廊上：“那下節課再見了，記得今天的作業要好好完成。”
在時卯的殺手鐧下，為數不多的幾個“頑固分子”還想跟上來詢問的腳步也停住了，時卯趁機朝著辦公室的方向快速走去。
她的腳步聲在大理石的走廊上回響，突然時卯好像聽到一個細細碎碎，像是位個子小巧的學生發出的走路聲，而不像是老師的腳步聲。
時卯：“……”
她停下腳步，猛地扭頭朝後看去——
一個黑色卷發的小男孩正因為找不到遮擋物，直愣愣地和時卯對上了視線。
“……喬納森？”
作為不巧的是，這樣獨特的卷毛發型，時卯還有印象：“怎麼了？有什麼事情要找老師？”
時卯努力和顏悅色，但喬納森捏著筆記本的手似乎更加局促了，最後連手應該放在哪都忘記了，隻能拘謹地夾著筆記本東摸西摸，一副好像很忙的樣子。
所以這到底有什麼事情啊？
總不可能是看出了她手裡捧著的嫩芽彆有玄機吧？
時卯自己心裡有鬼，連帶著看喬安森的眼神中都帶出了幾分懷疑。
“那個……時，時老師，我是想問一下……”喬納森扭捏著，好久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話：“就是以後我如果也想學習漢語，大學應該報考什麼專業呢？”
時卯：“……啊？”
這似曾相識的對話，不是你們外國人都很喜歡問一個外國人有關大學誌願的事嗎？她難道看起來就那麼像是美國籍的亞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