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蹂躪著手中的筆記本:“其實我是想說……達米安一直說我的中文很爛,請問要怎麼樣才能提高我的學習成績呢?”
這個問題才像是初中生應該問的嘛!
時卯在腦中仔細回想前幾天批的作文,總算將這個卷毛小鬼和他的名字,以及他的作文對照在了一起。
她恍然大悟,這家夥就是那個……《我最好上的月友》啊。
“喬納森先生,語言的學習最需要的就是單詞的積累,作為老師我認為你應該先從基礎的單詞開始背誦,提升了詞彙量後再多聽多背,這樣就可以形成你專有的語感了。”
時卯委婉地給出了建議,但喬納森還是顫巍巍站在原地,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
“喬納森先生,你還有什麼要問嗎?”
喬納森就驚弓之鳥一般跳起:“沒有了老師。老師下次再見。”
他急急忙忙地跑走,隻給時卯留下了一個遠去的背影。
時卯一頭霧水地端著盒子回到了辦公室,早早離開的簡女士已經在辦公室裡開啟了每日的品茶。
她沒忍住將剛剛那件趣事分享給了簡女士,便得到了來自擁有二十多年教學經驗的老師的指導:“他們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就是這樣,更可況你還來自外國,他們更願意和你聊天了,不過有些孩子比較靦腆,所以單獨和你說話時會緊張。”
也或許是他前幾天被她在警察局門口逮住“離家出走”現在正慌張呢。
時卯:“那我下次要不要和他們多聊幾句,趁著他們還有學習的勁頭。”
“那還是不用,就照常好了。這些學生正處在青春期,一身旺盛的精力沒地方使,要是你搭理了他們,以後課堂上的秩序就難管了。”
簡女士叮囑:“不過我看你的簡曆,我說的這些你也應該都清楚,畢竟我總是聽說你們那邊的課堂管得非常之嚴。就按照你的方式去管他們就好了。”
時卯點頭:“那肯定的。”
看來無論是國內國外,不和學生走得過近以免影響課堂秩序,這都是教育界通用的法則。
時卯將書本放下,和簡女士打了個招呼就抄著透明盒子往昨晚受損嚴重的辦公室去了。
*
盒子裡的向日葵嫩芽還是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蔫蔫的靠在盒子的內壁上,似乎在渴求一滴傳說中能救它於水火的甘霖。
但這個祈求暫時是無法實現,現在它受製於惡毒的研究員,連暢快地喝上一滴水都成問題,更彆提營養液了!
嫩芽連葉子都懶得擺動,但凡時卯把這個盒子移走,它估計就直接掛倒在花盆邊緣上了。它耐心地等待時卯合上了那扇支零破碎的門,這才有氣無力地說話:“雖然我隻是一株植物,不需要像人類一樣攝取那麼多無用的營養,但是連一口水也不給喝,實在是可以稱得上虐待了。”
還用上“虐待”這種高級詞彙,這學習能力都已經比班上那些漢語考二十分的笨蛋學生了。
但時卯還是要糾正一下嫩芽語言上的錯誤:“什麼虐待?難道我沒有給你水嗎?不要信口胡說。難道野外的植物個個都有研究員澆水嗎?麵對困難你要自己想辦法,而不是推卸責任。”
嫩芽:“好吧,就是你說的那樣。”
它的超凡能力雖然厲害,但是必須和被操控者進行零距離的接觸,才能將它的分身絲蔓附著在被操控者的身上。
之前能夠操控紐約實驗室外的斑鳩也是如此,菖蒲先用它的莖葉在玻璃原有的破洞上擴出一個能夠保證它順利進出的大小,然後再用它的葉片卷著嫩芽的絲蔓緩緩送到斑鳩的身上,以此達到控製的效果。
雖然喜歡蜘蛛俠,想要長得和蜘蛛俠那麼高,但這不代表嫩芽也想要和蜘蛛俠一樣單打獨鬥。嫩芽總算醒悟,它這時開始想念起遠在紐約的夥伴來了。
要是蘇鐵知道它的想法,定然會不屑地將所有葉子合攏,以表示對嫩芽的不耐。
但現在沒有礙眼的觀眾,嫩芽也就可以儘情地表演自己的哀傷,不願意和時卯再說一句多的。
誰讓它力竭,暫時無法連同紐約的分身,隻得撿起蘇鐵的叮囑努力裝起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