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水碩在哥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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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卯深深吸氣,又緩緩吐出,如此往複兩三個來回,抽搐著的手總算不抖動了。

她用力靠在了椅背上,伸手在副駕駛前的按壓式抽屜中亂摸。在紙巾外包裝的破裂聲後,時卯抽出一遝餐巾紙,胡亂往身上的紅色劃痕上擦去。

這是什麼?血。

人類的血液這麼鮮豔嗎?

嫩芽有很多疑問,但還是識趣地貼緊土壤,一言不發,生怕這肉眼可見的怒氣燒到它的身上。

“喲,還沒走呢?”時卯擦拭完身上紅印,順手把紙巾丟到了窗外,白色外套並沒有因為擦拭而乾淨,相反紅色的劃痕被紙巾暈開,染成大片大片的紅色,觸目驚心得好像剛從戰場下來。

她的視線往車內一掃,敏銳地抓到了“出頭鳥”。

作為一株植物,嫩芽確實是儘力了,可架不住它現在是時卯視線範圍內唯一能找到的能溝通的生物,平白被刺了一句。

嫩芽忍住回嘴的欲望,就又莫名其妙地被時卯刺了一刺:“我還以為你很厲害呢?沒想到給了你機會,你也不見得用啊。真是……”

時卯在後麵還小聲跟了個詞,但嫩芽並沒有聽清,可它萬分確定那就不是什麼好詞。

嫩芽:“……”

它實在是忍不住了,莖葉蓄勢待發,就等著時卯打開密封盒的那一刻將分身彈射到她的身上。

可時卯的眼神隻不過輕飄飄地從它的身上掠過,隨即擰動了一直插在鎖上的鑰匙——

沒錯,這就是讓嫩芽倍感丟臉的原因之一,明明鑰匙就插在車上,來來往往那麼多人竟然都沒有人想要把車偷走。

發動機吼叫著,排氣管噴出渾濁的尾氣,似乎是老年人嗓子裡堵著一團痰,上氣不接下氣地一抽抽地驅動了起來。

嫩芽身下的花盆,一個大拐彎後和外罩的塑料盒子來了個親密接觸,嫩芽原本趴伏在土壤上的莖葉也被甩起,差點就卡在花盆和塑料盒子之間。

又一個顛簸,嫩芽猛地抬起葉片,成功保住了險些被攔腰截斷的身體。

在花盆碰撞的零碎聲音中,嫩芽驚魂未定地檢查身體,原本樹立的自信差點就被這完全不要命的駕駛方式擊散。

好久它才彙聚精神,揚起身體向後視鏡望去,阿卡姆精神病院那座頗具特色的建築幾乎已經消失在鏡子中,隻能看見灰蒙蒙的輪廓,在晚霞的映照下也是格格不入。

嫩芽驚愕地轉動身體,可視線又被後座的植物擋住:“不是說要阿卡姆嗎?怎麼不去了?”

這一問,直接點燃了火藥桶。

嫩芽甚至感覺時卯就在等著它問這句話。

時卯冷笑:“我就說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的進度,果然是想從我這和艾斯利教授搭上線啊。可惜今天她已經被人救出去了,你是看不到她咯。”

被救出去了!

嫩芽心中一喜,都來不及探究時卯究竟從哪裡得來的信息,趁機將意識轉接到菖蒲身邊——

分身絲蔓竟然也處在莫名的顛簸中,嫩芽在自己的分身上睜開眼睛,乍以為自己還在那輛擁擠的桑塔納中。

“喂喂,蘇鐵、菖蒲,你們在哪?已經逃出來了嗎?”

嫩芽環顧四周,入目竟然是黑暗:“沒開燈嗎?乾什麼給實驗室省電費?”

它著急地以不雅的姿態操控著分身絲蔓在地上蠕動,可黑暗似乎毫無儘頭,也不知道移動了多遠的距離,突然麵前炸開炫目的白光,即使是沒有眼睛的植物,也在這一刹那丟失了視野,隻有那一片明亮的白色。

等等。

嫩芽操控分身絲蔓調轉了方向,它聽到了瑣碎的摩擦聲。

一個黑黝黝的影子在這團白色的光中顯現出來。

“喂……”你是誰?

嫩芽還未詢問,就感覺到來自本體的劇烈晃動,和它的分身一起似乎形成了共振。

為了避免本體被損,嫩芽不得不把意識從分身絲蔓中抽離,在離開之前,它努力轉動身體,企圖看清黑色人影到底是什麼。

……能看清才怪,隻有黑色的人形能夠讓它確定站著的是個人。

嫩芽原本隻是去向菖蒲打探消息,但消息沒有得到,反而又帶了一堆疑問回來。

不過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菖蒲兩株確實是從紐約的實驗室出來了。至於具體到了哪……總而言之是出來了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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